当一个人真正走入你的心灵里时,即使经过长久的分离,甚至是不再相见,她也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从你的灵魂深处走出了,站到你的面前,问候你,比如现在的艾克斯。
他今天先是到码头是水力作坊,视察了装备铠甲的制作情况,掌握了产量进度。然后应纲德校长邀请,到汤泉院校上了一堂噱头为“领主的公开课”的科普课,又按照预约,戴上护具和索菲亚练了两个小时的剑术。最后又被亚曼提拉过去,参加了炼铁高炉的可行性论证会。
这场论证会一直开到过了晚饭点,在设计研究院的休闲餐吧随便吃了点晚饭,头昏脑涨的他来到自己专属的温泉馆,想泡个温泉再睡觉。
索菲亚看他累了,就过来给他按摩太阳穴,按着按着,这位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恍若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场景还是在塔尔博力亚的时候,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按摩太阳穴。
那是一个温柔又调皮的女子,也是这样满怀爱意给他按摩着,看他舒服呻吟时会把脸贴过来,用她微烫的脸颊和他轻轻摩挲,还会趁他不备的时候轻咬他的耳垂。
就是这种能驱走所有疲惫的按摩,让他的梦越来越清晰,恍惚间他也分不清身在现实还是梦里,忍不住把贴在太阳穴上的一只右手拉住,将手心贴在脸上,如梦呓一般道:
“雅米拉,你的技术又进步了。”
听了这话,身后的女人传来一声带着悲戚的叹息,和往常一样从后面贴着脸并抱着他,接着又送上湿润的热吻。
这一晚,他经历了一场爱的狂风暴雨,梦里的雅米拉前所未有的主动示爱,似乎要燃烧生命一般,想要带走他内心深处的凄苦与孤独。
疲惫的他许久没有得到这样的满足,如经历远航的破帆船,终于驶入了温馨的港湾,让他紧紧的搂住怀中的挚爱,久久不愿离开。
只是当他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怀中面带泪痕的索菲亚时,也忍不住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一连着几天,艾克斯的情绪一直处于低落期,他推掉了大部分认为没有必要的活动,也没兴致去骑马射箭,练习剑术,连最喜爱的泡温泉也不去了,时常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着呆。
纲德校长一直在忙,没有时间顾及他,索菲亚自从那晚的事情后,虽然还跟随护卫他,但是不在和他单独共处一室,而是在门外待着,更不会主动给他按摩,一时间他仿佛成了整个领地上最闲,最寂寞的人。
直到有一天,行商回来的班达克给他带回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故人,乃是失踪多日的杰姆斯。
这位还如初见他时的那般率真憨直,看见他时顾不得礼数尊卑,涕泪横流的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丝毫没有形象的放声嚎哭。
“大人啊,大人唉,杰姆斯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可想死我了,呜呜呜……”
艾克斯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那脏兮兮的秃头,以及浑身破烂的不成样子的长袍,心说我咋就不信呢,你莫不是想念领地给你带来的优渥生活吧。
不管怎么说再遇故人了,而且这位也是在德赫瑞姆给他跪下宣誓效忠的家臣,今天重聚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好,忙弯腰扶起杰姆斯道:
“哎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再不会让你这么受苦了,刘唐,快过来带杰姆斯先生去汤泉里洗一洗,再整一身像样些的衣服。”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道:
“先去洗个澡,我让人给你置办一桌酒菜,好好给你接个风。”
半个多小时后,领地在汤泉要塞的头领们都聚集在主堡修葺一新的领主大厅,一张长桌上摆满了领地出产的各色美食。
领地许久也没有这么热闹了,再加上艾克斯近几天情绪低落,头领们也都是看在眼里,存着借机好好乐呵乐呵,期望让他能转换一下心情。
杰姆斯许是换了崭新的长袍,人也变得谦恭有礼,注重形象了,发须胡子也剃的干干净净,看来领地的规矩他都还记得。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虽然他刻意维持住形象,可还是大口大口往下咽着吃到嘴里的美食,显是近段时间吃了不少的苦。
艾克斯看见了,亲自给他碗里夹个鸡腿,众头领也有样学样,这个给他叉块鱼,那个给他拨块肉的,只一会他面前的碗里已经堆满了大家的关爱。
只吃的杰姆斯默声的流下了泪水,时不时低下头用班达克递给他的汗巾擦拭着,一时间本该欢庆的接风宴,吃出了戚戚的味道。
待他吃完面前的肉山饭海,似乎觉察出自己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情绪,于是又把刚刚捡起来的个人形象丢掉,甘于自损的打了一个响嗝,眼含泪花的笑道:
“哈哈哈,爽!要说这吃食还得是咱领地上的好,你们是不知道,没跟大人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前吃的饭和猪食一样。”
他的一句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让原本略显压抑的接风宴,又恢复了本来应有的欢乐模样。
众人敬酒的敬酒,互相调侃的调侃,说奇闻八卦的说奇闻八卦,开车讲荤段子的讲荤段子。
一场热闹开怀,酒足饭饱的欢宴,让笑容始终不忍离不开众人的脸,在这黑暗的中世纪里,这样的场面还真不多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收拾心情,等着今晚的压轴大餐,让杰姆斯叙述他这段时间的离奇经历。
杰姆斯也没有让大家失望,可能是喝高了,只见他彻底放弃尊严形象,站起来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用油汪汪的大手一拍自己的脑门,道:
“唉,你们是不知道啊!我是……”
经过杰姆斯一通绘声绘色的描述,众人算是知道了他这段时间离奇的苦难。
原来在塔尔博力亚被攻破的当日,这位没有跟着众人从仓库里的密道逃走,而是在抢救一个被箭矢割破颈动脉的领地民兵。
虽然他暂时缝住了那个民兵仅破一丝缝隙的血管,帮他止住了血,可还是没有让他第二天逃掉死亡的命运。
同时也让他自己身陷囹圄,被诺德人俘虏了,等待他命运的就是被诺德人卖给奴隶贩子,然后做船奴划船到死。
不过他命不该绝,正在他惴惴不安的时候,发现一个诺德战士因伤势严重,就要被战友送他一程的时候,主动站了出来,说自己是医生,可以帮忙救治。
其实那个诺德战士胳膊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诺德人不懂缝合伤口,只一味的用烙铁烫,烫的那人都晕过去了,仍不能止血。
后来在杰姆斯高超的缝合技艺下,挽救了那个诺德战士的命。这些人的首领看见了,认为杰姆斯是个人才,就留下他给自己部下的伤者治疗,从此他就待在了这支诺德人的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