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此话何意？”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一道魁梧大汉走出来，故作不解的看着张素玄。
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
“想不到，小友竟然是秦国的细作。”
“到这个时候了，还要装模作样下去吗？”张素玄嘲讽的看着他。
“看着这奄奄一息，生死不明的百姓，你们的良心，当真受的住？”
张素玄侧身。
那般尸山人海的场景呈现在众人眼前，不少半神为之变色，悄然和身旁的人拉开距离。
心中，此时此刻不免多出几分戚戚然来。
他们担心，有朝一日的某一天。
自己会沦落到和这些人一般无二的下场。
散修成团，三大神教泾渭分明。
“滇国，你们好大的胆子！”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怒吼一声，声音震耳发聩，令滇国三位半神身体猛地一颤，七窍流血。
精神攻击。
老者想要将滇国的半神镇压，防止他乱说话。
“嗡”
尖锐的爆鸣声宛若惊雷一般在耳畔炸响。
老者闷哼一声，后退连连，七窍流血。
老者抬眸，目露惊骇。
赵高擦去鼻子流下来的鲜血，露出阴冷的笑容。
“你是谁？”老者声音冷硬，目露杀机。
“秦国中书令，赵高。”
赵高冷漠的回应，随即嗤笑出声，“我赵高自认乖张凶戾，间接、直接死我手中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曾想，还有你们这等不要脸的人存在呢。”
“小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道身影走出来，表情冷酷，眼神锐利。
蚩璃的祖父。
蚩麟。
黎武也随即走出来，二者并肩，表情同样不好看。
张素玄注意到，除此之外，还有些许三两人脸上是惊怒相交的表情。
见状，张素玄倒是松了一口气，百濮的根到还没有彻底腐烂掉。
张素玄如实讲述。
“闭嘴！”有人怒吼一声，恼羞成怒，“你们当真宁可相信这个中原的细作，也不愿意相信同胞吗”
蚩麟浑身颤抖，双目喷火，“同胞？”
“那被活生生抽取生机的黎民就不是同胞了？”
众人沉默。
血淋淋的真相被摆在眼前，无可辩解。
黎武一身火热，争锋相对，“莫说你们不知情。”
“兵神教、蛊神教、巫神教的情报网络是干什么吃的？”
“如此大事都查不出来，当真可以全都宰了。”
黎姬不曾言语，却是表情冷酷，周身的气压降到冰点。
“这全都是那个中原人的一面之词，他这是为了分化我们。”有人冷声开口。
张素玄闻言嗤笑。
闪开身，露出血淋淋的场景。
“你的意思，这是我做的了？”
那人张了张嘴，顿时说不出来话。
真相就摆在眼前，想要辩解，根本无能为力。
“轰”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爆炸声接连不断。
猛然抬起头，才发现四大灵官一直不曾停下攻伐“人山”。
在不惊动蚩尤手臂的情况下，竟然破解了阵纹，断开了阵纹和蚩尤手臂之间的连接。
阵法破碎，一直静悄悄的蚩尤手臂也猛地一震，发出滔天凶戾。
锋芒毕露，山呼海啸的恐怖气势席卷而下，宛若刀刃一般锋芒无限，撕裂周遭的一切。
“当当当……”
四大灵官身影闪烁，当仁不让的护在那些百姓身前，以庞大的法相身躯挡住那狂暴无比的攻击。
人信奉神明。
神怜爱众生。
“噗噗噗……”
神明法相被撕裂。
四大灵官很强，可和蚩尤相比更有不小的差距。
不过，在四大灵官的庇佑之下，幸存下来的百姓无一伤亡。
千疮百孔的四大灵官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幸存的百姓聚拢，以大法力挪移进一个小空间之中。
随后抬眸，深深看了一眼张素玄。
“轰”
身躯崩溃，法相溃散。
他们甚至将张素玄本该承受的反噬也尽数扛下。
那最后的眼眸让张素玄心颤。
正了正衣冠，张素玄躬身叩礼，恭送四位灵官。
“轰”
地动山摇。
蚩尤手臂剧烈挣扎，其上却是浮现出来一条条锁链，牢牢困住手臂，不让他脱困而出。
“成了！”
不少人惊呼出声，目光灼热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咔嚓！”
下一秒，锁链破碎的声音接连响起。
“一群蠢货。”
黎武冷笑一声。
“尤祖公是兵神主，兵器的缔造者，竟然妄图用锁链困住他。”
一群人脸色苍白。
“吼”
野蛮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云端。
天惊地动。
狂暴的杀意肆虐诸天。
毫无理智的嘶吼令人心神俱裂。
一道伟岸的身影从那截断臂上浮现出来，
赤裸着上身，兽皮遮身，耳鬓如剑戟，头有角，容貌刚毅。
兵神主，人族始祖之一，蚩尤！
“吼”
“黄帝！应龙！”
愤怒的咆哮从蚩尤身影中发出。
滚滚杀意令人头皮发麻，心神颤栗。
可怕的气息遮天蔽日，暴虐的情绪令人望而却步。
精神层次的压力让人连抬头都做不到。
百濮的人更是不堪，跪拜在地，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唯有半神可以勉强支撑。
“尤祖公！”
有人大声呼喊。
却没有任何回应，唯有蚩尤的狂暴肆虐。
八方山脉在其威压之下尽数破碎。
“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巫相苦笑。
蚩尤兵败，分而镇压。
漫长岁月下，其中的怨念可想而知。
在这般怨念的催动下，唤醒的蚩尤意识不过就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轰”
巨斧擎天，朝着不远处的山村挥斩而下。
不等众人反应，一道身影猛地冲出去，横挡在前。
“阴阳圣神！”
张素玄低吼一声，沉寂不动的太阳、太阴本源呼啸而起，升腾起来两道灿烂的光辉。
光影夺目。
神光流淌之间，两道身影若隐若现。
太阳烛照。
太阴幽荧。
两道身影交缠而去，化作一道剑光生生挡下那砸落的巨斧。
“噗”
张素玄口吐鲜血。
眉心出现一道裂纹。
精神层次的伤害！
一只不曾恢复到巅峰的手臂，威能有限。
可其中的不灭意志却是令人棘手。
更何况，这是人文始祖，与之交手，需要承受莫大的压力。
张素玄深吸一口气，想到了四位灵官临走前的眼神，想到了他们最后的所做所为。
心有所感。
“你们是想要我阻拦他吗？”张素玄呢喃自语。
“也罢。”
“那便用命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