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脸色阴翳，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技不如人！
无话可说！
“我不知道你背后是谁，可我竟然来了，就没有在怕的。”张素玄语气平静。
“不久前，虚空上的虫洞你们应该也看见了，秦国二十万大军降临百濮，蓄势待发。”
老者脸色微变，却依旧嘴硬。
“在十万大山，纵然再来二十万，你们也不会是对手！”
“十万大山之内，山山相连，地形错综复杂，易守难攻。”
“且，还有无数毒虫、毒障，想要强攻，你们无疑是痴人说梦。”
张素玄嗤笑，“一旦开始强攻还会如你所说的，一步步朝前推进吗？”
“我们会选择，放火烧山！”
老者脸色一变。
“六国，在大秦锐士之下，都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更何况十万大山，更何况三大神教！”张素玄平静的语气却是最森冷的话语。
老者声色俱厉，“你们就不怕三大神教的暗杀和报复吗！？”
张素玄叹息一声，“怕呀。”
老者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可你们做的还少吗？”张素玄一句话，让老者脸上的笑容消失。
“联合匈奴，压制武安君白起，差点致使函谷关破，导致大秦边疆血流成河。”
“暗中潜入，打压大秦百姓，盗取他人财物，联合白莲教，祸乱秦国。”
“你们做的不少，只不过没有成功罢了。”
张素玄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老者，眼神咄咄逼人，“别告诉我，这些事，你们兵神教不知道，没参与。”
任何教派都有激进派，三大神教也不例外。
更何况，张素玄带走的是他们祖宗“尤祖公”的手臂。
百濮之地，不少人已经将张素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
“是你们中原人不仁，我们才不义的。”老者依旧嘴硬。
“是吗？”张素玄嗤笑一声，“只因为尤祖公的选择不是你们，便是中原人不仁？为何不想想你们自己的原因？”
“百濮之地，十万大山，三大神教，还有多少对尤祖公的信仰！？”
“我们……”老者张嘴想要反驳，却说不出来话。
巫神教，蛊神教的信仰叛变，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纵然是兵神教内部，也有不少信仰转移的。
“别废话了。”张素玄脚下的力量加重三分。
“带走去见兵神教主。”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大秦国内还在调兵遣将，将会有更多的兵力朝着这里注入，楚国必灭，百濮会如何，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哗！”
周围一片哗然。
张素玄和老者的话并没有避讳这些弟子，他们听得清楚。
对大秦的实力，他们或许没有过多的认知。
可对楚国，他们却很清楚这个强敌的实力。
百濮和楚国相连。
之间大小摩擦无数。
更发动过数次国战，各有胜负。
可而今，张素玄却直言不讳说楚国必灭。
一众人不由产生一种惊慌失措的慌乱感觉。
一时间，相互彼此，不知所措。
老者在经过短暂沉默之后，挣脱着站了起来，轻叹一声，脸上带着苦涩的表情。
“长老！”
有人想说些什么，却被老者阻拦。
“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余的有我们这些老东西。”老者吩咐一声，便散去阵法，将张素玄迎了进去。
兵神教，议事大厅。
“你在坐会，我去请教主和长老们过来。”老者声音略显低落，轻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张素玄枯坐大厅之内，没有茶水，没有点心，干巴巴一个人。
张素玄苦笑，自己还真是不受待见啊。
“废话，要是老祖在，不砍了你的脑袋祭旗就已经是待客之道。”蚩尤的冷哼响起。
显然，对张素玄也有几分不满。
刚才张素玄言语之间，皆是对三大神教的贬低和蔑视。
百濮的子民，毕竟是曾经的九黎部族。
“老祖，不是我看不起三大神教。”张素玄苦笑，可不敢惹这位祖宗不高兴。
“您老自己看看，你的子孙后代争气吗？”
“固步自封，门户之见。”
“甚至，为了自己的统治，不允许下方的百姓读书识字，一切行为都需要听从三大神教的安排。”
“从您陨落至今，始终强势的都是那几个姓氏，不曾出现新的活力。”
在张素玄看来，神教的分裂，信仰的转变反而是一件好事。
好歹有人觉醒了自我意识，不再被曾经的思想束缚，更是代表着新的思想教派出现，代表新的活力。
蚩尤无力反驳。
九黎部族确实大不如从前。
曾经，九黎部族可和同时对抗炎黄两族而势均力衡，可现在，一个楚国便让百濮难以招架。
他跟随在张素玄身边一段时间，见识到了大秦的欣欣向荣，看到了百姓的安居乐业，看到了万民一心的信仰。
这是百濮不曾有的。
现如今百濮之地的百姓更多还处在食不果腹，依靠狩猎为生，大多数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当年，他为什么率领九黎部族和炎黄争霸，逐鹿中原，为的不就是让手下的族人有衣穿，有饭吃。
可如此岁月过去了，九黎部族还在温饱线上挣扎。
蚩尤沉默了。
张素玄所说，皆为事实，他没有话语反驳。
刚刚更多的是对百濮，怒其不争。
若是蚩尤真的一心偏袒百濮，也就不会跟随张素玄一同过来了。
相反，蚩尤很明白如今百濮的弊端，也很明白百濮需要改革，需要接纳中原的文化，创新除旧，不然等待百濮的，很可能是在天地大势下的彻底覆灭。
祖宗留下的底蕴，终究不是用不尽的。
张素玄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留给蚩尤自己思考的时间。
蚩尤是莽夫，却不是傻子。
他对别的部族残暴、凶戾、不留活路，却也是为了九黎部族的族人能够过得更好。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三个时辰过去。
张素玄仿佛被遗忘了一般，坐在一旁，无人问津。
张素玄摇头苦笑，“看来他们并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他娘的！！”蚩尤心中的怒火伴随着时间而逐步上升，对现如今三大神教的不满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