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说到底是谁给你送来的信呢?”叶成一端坐在重华宫,苦思冥想。
皇后嘴角上扬,一看就知道心情甚好:“不管是谁,定然是和徐家有仇。”
“可这事还没直接证据指向徐家。”叶成一有些头疼,他早就知道孔苏是蓉贵妃的人,可蓉贵妃受宠,没有直接证据,很难将她拿下。
皇后的眸子暗了暗:“你去将郭彦喊来。”
“好。臣弟告退。”
一个时辰后,郭彦匆匆来到重华宫。
皇后笑得开怀:“坐。”
郭彦心里清楚皇后喊他来的意思,便直接道:“臣将孔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搜到孔苏与徐家有书信往来。”
皇后冷笑:“哼,那个老狐狸,怎么会留下这么直接的证据,你从人员上面上上心吧。”
郭彦一愣,俯身告退:“臣明白了。”
“等等,”皇后问道:“大理寺和都察院那边······”
郭彦道:“他们都不是徐家那边的人,即使不向着皇后娘娘您,也不会给徐家放水。”
“如此甚好。”皇后挥了挥手,示意郭彦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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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重华宫的春风得意不同,飞羽宫暗沉沉的,充满了肃杀之气。
“你别再晃来晃去了!”蓉贵妃看着在殿内踱来踱去地徐寅州,恨铁不成钢道。
“怎么办,怎么办?”徐寅州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是真的害怕。孔苏这次犯事与十六年前的粮草有关,而那粮草换来的银子,他可是足足拿了七成,孔苏也不过是听令行事。
蓉贵妃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现在这个局面实在是出乎自己意料,但她还存有一丝侥幸心里:“毕竟之前没有书信往来,你想办法见孔苏一面,让他担了这罪名,他的家里人我们帮忙保下来。”
“他会信?”徐寅州瞪大了眼睛,他自己都不信。这么大的罪,全家都跑不掉。
蓉贵妃狠戾道:“不信也得信,还有,你之前在玄清王府那边的人可以动了,转移了皇上的注意力,他便想想不到我们了,等事情过去了再说。”
徐寅州眼睛一亮,是个好招,连忙出宫办事去了。
蓉贵妃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眼里尽是不屑,她怎么会有个这种扶不上墙的哥哥。
徐寅州一回府就修书一封,让人送往青州长生军的军营,他之前安插在里面的三个人该派上用场了。
又准备了好多银子,前往大理寺卿江乔府上。
刑部尚书郭彦是皇后的人,他定然不会让自己见孔苏,但大理寺卿江乔是中立派,送点银子应该能推得动他吧。
“大人,户部侍郎徐寅州求见。”江乔府上的下人通禀道。
江乔瞧了瞧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周千荨,周千荨点点头,便信步走到了里间。
“请他到正厅来。”江乔吩咐下人。
“是。”
“江兄江兄,”徐寅州一进门便热情似火:“贸然登门还请江兄不要见外。”
江乔:“······”我们算哪门子兄弟。
但面上到底还是带上了笑,起身迎接:“原来是徐兄啊,徐兄说的哪里话,您能来是我江府蓬荜生辉啊。”
躲在里间的周千荨嘴角抽了抽,这小子真能装。
徐寅州当真了,笑得愈发大声,也不见外了,一下子就上前握住了江乔的手。
江乔的眼皮跳了跳,后悔自己装过了头。
“徐兄,坐。”江乔拉着徐寅州坐下,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吩咐下人看了茶。
徐寅州以为江乔会问自己来意,哪知江乔坐下后,便品起茶来,只笑眯眯看着自己,也不问他。
就这样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笑的坐了一会,徐寅州耐不住性子了,他清咳一声,开了口:“江兄······”
还没说出下文,江乔便打断道:“唉, 徐兄莫要见怪,这两日不是一直在查孔大人的案子嘛,难呐。”
“怎么难?”徐寅州忍不住问道。
江乔故意压低了声音:“皇上的意思是孔苏后面有人,让我们一查到底,可苦于没有证据,我们只能从人上面下手,谁来帮他求情啊,谁想见一见他啊,我们可能就要查一查了。”
说完,江乔也不再看他,让徐寅州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呆,过了一会才问道:“唉,看我怎么老是说自己的事情,徐兄这次来是?”
徐寅州回过神,赶紧摇头道:“没事没事,我没事,只是路过想着进来瞧瞧。”
“哦,那徐大人有心了。”江乔的话发自肺腑。
“应该的应该的。”徐寅州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
江乔不动声色:“徐兄喝茶。”
“哦,江兄,不好意思,我想起家里还有些事,就不再叨扰了,我先走了。”徐寅州站起身就往外走。
“徐兄难得来一次,留下来用膳吧。”江乔冲着徐寅州的背影大声道。
徐寅州踉跄了一下,逃也似的跑出了江府。
“你可真是个老狐狸。”周千荨走到正厅,嘲讽道。
江乔背往椅子上一靠,说不出的舒坦:“还不是跟你学的。”
“说到人,之前苏莞见到徐家的人去过孔府。”
“哦?长什么样?”江乔来了兴致,正色道。
“络腮胡子,家住在这里。”周千荨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揉成团砸到江乔脑门上。
江乔狠狠瞪了周千荨一眼,还是捡起了弹落在地的纸条:“有心了。”
又没好气道:“世子殿下,下官要回大理寺了,就不留您用膳了。”
周千荨笑了:“江兄果然偏心,留徐大人都不留我。算了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完便笑眯眯从江府后墙翻了出去。
江乔:“······”看样子我江府的墙要再砌的高一点了。
江乔回到大理寺便带上自己的人去了周千荨给的地址,那并不是徐府,而是一个看着还不错的二进小院。
一名手下上前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正是那个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一见是官兵,吓得直接往里跑,被官兵扭了回来。
一见跑不掉,便改了语气,恶狠狠道:“官爷,不知小的犯了什么罪?”
江乔笑眯眯道:“我可没说你犯罪,只是有几个问题需要你配合一下。跟我们回趟大理寺吧。”
“凭什么,你可知道我姓什么?”络腮胡子不屑道。
“知道,你姓徐。”江乔面不改色。
那人这下有点吓到了,朝后面他媳妇使了个眼色,不再言语,跟着江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