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莞给大家扣了这么一大顶帽子,皇后不得不出面阻止了。
“各位夫人慎言啊。”皇后道:“苏姑娘,你也别与她们计较,她们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出来,苏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否借一步说话?”
皇后将姿态放得极低,苏莞也不好拒绝,只得含笑道:“娘娘说的哪里话,能亲近娘娘,苏莞无比荣幸。”
一番话说得其他想要巴结皇后的人心里嫉妒不已。
皇后带着苏莞往旁边无人处走去,待到旁边无人了,皇后才道:“苏姑娘,你也别怪她们,她们刚刚在院子里说的话,别说是她们,本宫也好奇道紧,你说这事可奇怪,姜思辰的父亲和西域人能有什么过节呢?竟然惹得他们向他下毒。”
果然,是想打探周千荨调查的进展。
苏莞刚刚糊弄那些人的说辞,在皇后这里自然是过不去的,她想了想道:“娘娘,其实这事我还真知道一点,只是刚刚他们竟然堂而皇之议论起来,我自然是不敢的。”
她向四周看了看,又压低了声音道:“世子为这事很是发愁呢?”
“哦?”皇后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好奇心:“为何发愁?”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我听他说过,这陈年旧案,还涉及西域,根本无从查证,他在西域又没有人手,只能是看看有没有人做贼心虚了。”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来,之前柳元骏说的倒是没错,可自己却让他派了死士,得想个办法让他撤回来。
皇后的紧张神色没有逃过苏莞的眼睛,她见她不吱声,出声提醒:“娘娘?”
“苏姑娘,”皇后揉了揉太阳穴:“本宫突然有些不舒服,就不和你多聊了,麻烦苏姑娘去前面跟大家说一声,就说我先回去休息了,让她们自便。”
“是,娘娘保重凤体。”苏莞说完恭维话便向前面走去,她把皇后的话转达给了大家,便朝阮妃使了个眼色,然后朝寻隐轩走去。
阮妃会意,跟着苏莞也回了寻隐轩。
“苏莞给阮妃娘娘请安。”苏莞真诚道。
阮妃笑着虚扶了一把苏莞:“快起来,坐吧。”
然后笑眯眯地坐回主位,赞道:“今日听苏姑娘舌战群女,真是痛快!”
苏莞也笑:“娘娘也忒夸张了,只不过苏莞没有让人爬到头上欺负的习惯罢了。”
阮妃又笑了一会才正色道:“今日这赏花宴上冲着你来的吧?”
苏莞点点头,眸色深了些许:“依我看,应该是想从我这里套话,她想知道世子查到了什么。”
“话说,姜思辰父亲的事是怎么回事啊?”阮妃是真有些好奇。
苏莞没有全部告诉阮妃,倒不是怕她说出去,而是担心她万一不小心露出些什么,让皇后抓住把柄。
想了想道:“听说姜先生的父亲死于一种叫力竭草的毒药,而那药来自于西域,皇上派世子和大理寺去查。只是,从刚刚来看,皇后娘娘对此事非常上心,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阮妃也觉得疑惑:“不应该啊,她和姜思辰也没什么来往,更不可能和西域有染啊。”
“她是没可能,那叶成一呢?”苏莞没看阮妃,故作不经意道。
阮妃噌地站起来:“他不会有那方面的心思吧?”
苏莞摇摇头:“我不知道,娘娘,这宫里我出入不方便,皇后那边还是请你多盯着些。”
阮妃点点头:“你放心,她今天突然说不舒服就很奇怪,我会想办法的。”
见阮妃实在是有些惊慌,苏莞安慰道:“娘娘,也不必如此惊慌,皇上圣明,我们都能察觉的事情,他也一定能想到。”
阮妃这才坐下:“是本宫过于忧心了,你们做好你们的事情,皇后这边我会盯着的。”
“那就有劳娘娘了。”苏莞说完便出宫了。
小鱼驾着马车等在宫门口,吵了一上午的架,苏莞也累了,直接跨上马车,却被一人拉进了怀里。
“你怎么来了?”苏莞坐在周千荨腿上,有些懒懒地问道。
周千荨在她面上啄了一口:“怕你累着。”
“不是怕我被欺负?”苏莞斜睨了一眼。
“哈哈,”周千荨忍不住笑出声:“你啊,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苏莞将他一推:“你还说呢,刚刚被几个夫人联合起来骂了一顿。”
周千荨戏谑地看着她:“哦?真的吗?我怎么听刚刚出宫的夫人们说被你气死了呢!”
一看自己被揭穿了,苏莞耍赖道:“好啦好啦,赶紧说正事,皇后果然是为了套我的话,我将你引蛇出洞的计划说了一些,瞧她的神色,应该会让柳元骏将那人撤回来。”
周千荨眸色亮了亮:“他们撤人的方法只能是写信,如果我们能将那信拦下来,那就有实证了。”
苏莞懒洋洋靠在周千荨肩膀上,脑子却没有停止转动:“对,我想着死士万一被俘,自然是活不下去的,没法作为证据,但如果柳元骏写了信给那死士,就不一样了。”
见苏莞的聪明劲,周千荨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事回去就得办。”
“嗯,皇后那边,阮妃娘娘会帮我们盯着。”
谁知,两人刚回王府,还没一个时辰,阮妃那边便来人了,说是皇后宣了柳元骏入宫。
两人对视一笑,果然,被料中了。
“这回派谁去?”
周千荨道:“我亲自去,柳元骏应该会飞鸽传书,那可不是很好拦下,我亲自去截下才放心。”
说完又亲了苏莞一口,便大步离去,他要赶在鸽子起飞之前拦下,毕竟是在白天,要想做到不被人发现,还是自己去保险点。
周千荨换了一身衣裳,蒙了面,便前往柳府,蹲守了一会,才看见柳元骏回府。
大白天的,很是不好藏身,幸好柳府有一棵大柳树,躲在上面不容易被发现。
柳元骏回来后脸色很是不好看,他心里不断骂着“蠢货!”如果早听他的不就没事了,现在倒好,居然还要写信,这风险可是很大的。
可他又不能不听皇后的,怕日后周威成了皇上,会秋后算账。
所以即使他骂骂咧咧,还是走进了书房,让那死士不要去与那楼兰人接触了。
写完密信,他亲自来到鸽子房,将密信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