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那人大喊大叫,张正也终于想起这二人是神兵门彩虹七剑中的人物,至于姓甚名谁,当时都没搞清楚,现在更加叫不上来了。
孙务实想不到张正居然和神兵门的人相识,那人称呼张正为张兄弟,又说是自己人,似乎交情非浅,若真是莫逆之交,或许是个臂助。想到此,手上的剑招慢了下来,同时眼观八方,查看对方是否另有后援。
与孙务实交手的那人将带鞘的长剑舞动如飞,抵挡孙务实的剑招,却始终无暇将剑拔出。他也认出了张正,此时趁孙务实剑招稍缓,长剑出鞘,一道绿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口中道:“张兄弟,还记得这剑光吗?咱们总算又见面了。”
张正当然认得,也没必要否认,当下说道:“认得,你们是彩虹七剑,另几位呢?”
躺在地上的那人道:“该我们两个今日巡谷,其他兄弟们都在家里钻研剑法,以及刀剑的铸造之法呢。”
孙务实一边打,说道:“贤侄,是你的朋友?”
张正道:“嗯,是神兵门淬火堂的两位,以前见过两面。”
孙务实听他话中之意,跟二人没有特别的交情,脸色阴沉下来,道:“既然是你的熟人,那你定吧,是杀还是留。”说到留字时,长剑上精光大盛,压制住绿剑夏侯刚剑上发出的绿光,右手探出,手到擒来,将夏侯刚的长剑抢在了手中。
夏侯刚长剑脱手,心知要糟,想要抽身后退,孙务实的长剑已经抵住了他咽喉。他眼睛盯着剑尖,不敢轻举妄动,结结巴巴的道:“张兄弟,咱、咱们是朋友,曾经并、并肩杀敌,你、你、快让他把剑拿开啊!”
张正微微皱眉,道:“咱们并肩杀敌?什么时候?”
夏侯刚道:“张兄弟,你怎么忘了,在河北沧州,你们鬼手门的祭祖大典上,咱们一起和姓白的恶人轮番大战,最后终于将其格杀,为江湖除了一大害。”
祭祖大典上与白胜的那场大战,张正是在彩虹七剑败落之后才上场,也就算不得并肩杀敌,但若说成轮番大战,倒是与事实比较相符,出入不大。
张正点了点头,道:“白胜搅闹祭祖大典,全靠各位到场的宾客仗义执言,慨然出手,才使凶徒伏法,大典能够正常进行,鄙门上下感激不尽。”说罢,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捏住左手掌心的一块皮肉,将无力的左臂提起,抱拳躬身,施了一礼。
夏侯刚连忙向旁跨出了一步,让开孙务实的剑尖,作揖相还,口中道:“自家兄弟,理应互相关照,张兄弟太客气了。”
他说完这句话,身子也弯成了弓形,却不向上起身,而是弯着腰,紧走几步,来到受伤倒地的同伴面前,喂了他一粒朱红色的丹药,蹲在地上为他包扎伤口。
孙务实当夏侯刚避开自己的剑尖,给受伤的同伴包扎伤口时,调转长剑,剑尖直向夏侯刚的后心。
受伤的那人知道这个武功极高的小老头才是关键,无论如何,不能激怒了他,强忍着剧痛,说道:“多谢四哥,不过我没事,一点儿小伤,过两天就好了,跟咱们动手的前辈武功真高,佩服,佩服。”
夏侯刚会意,跟着说道:“这还用说吗?我早就看出来了,这相貌,这气度,这武功,一定是剑仙中的人物,能得他老人家赐教几招,真是咱二人的福气。”
孙务实冷笑一声,道:“到你们张兄弟的身边去,你们兄弟坐在一起,好好徐一叙离别之情。”
二人明知他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此时不敢违拗,互相搀扶着起身,一齐向灌木丛后的张正走去。
张正伸出右手,将身前的枝叶推向一边,接引二人进来。受伤的蓝剑曹斌紧咬牙关,强撑着走路,顾不上说话。夏侯刚连声道:“多谢,多谢,张兄弟,分别之后,我们兄妹七人好生想念,前几日唐大哥还说若有机会,一定请你来谷中做客,你就自己送上门来,哈哈,太好了,真叫做天随人愿。”
孙务实从旁边枝叶稀疏处进入,淡淡的道:“只请他一个,还有我老头子你们就不请了?”
夏侯刚忙道:“哪里,哪里,前辈大驾光临,更另我们这里蓬荜生辉,蓬荜生辉了。只是,嗯,恕我们眼拙,还要请教前辈的尊姓大名。”
孙务实眼睛眨了两眨,傲然道:“本人复姓南宫,单名一个金字,你听说过吗?”
夏侯刚没听过这个名字,心想哪里来的老东西,仗着有些手段,擅闯禁地,?出手伤人,先让你得意一时,等我们众同门到了,要你的好看。满脸陪笑,道:“原来是南宫前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想不到是您老人家亲临,多有冒犯,得罪,得罪。”
孙务实鼻孔里“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我有什么名了?你怎会听说过我?我有一个兄弟你听说过还差不多,他叫南宫玉。”
此言一出,夏侯刚和曹斌目瞪口呆,想不到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者竟是鼎鼎大名的仙侠盟盟主南宫玉的哥哥。
张正的心里暗自好笑,又有些佩服孙务实的机智。这二人方才说仙侠盟的人命他们造剑,追索甚紧,他就说自己是仙侠盟的人,可是偏要冒充南宫玉的哥哥,未免太过托大了吧。
孙务实见夏侯刚和曹斌呆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瞪眼道:“怎么?你们还不信吗?南宫玉请你们造的宝剑就是要给我用的。”
孙务实本身的武功极高,绿、蓝二剑丝毫不怀疑他是个高手,却没想到竟是仙侠盟南宫盟主的哥哥。此时震惊之余,心里面又怕又恨,你们这一派剑仙的行事也真是霸道,我们不过晚交剑几天,你们便打上门来,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也罢,现在得罪不起,此事过后,一定要将你们的行径上报仙侠堂,请堂中的前辈剑仙替我们做主。
他们心中怨恨,脸上不敢表示出来,慌忙跪倒磕头。夏侯刚道:“我们有眼无珠,不识南宫前辈大驾,还请南宫前辈恕罪。”
孙务实摆了摆手,大喇喇的道:“罢了,罢了,你们还年轻,就饶了你们这一回。”
曹斌施磕头时牵动伤势,痛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哼出声来。张正将右手伸到他腋下,扶他起身,说道:“大家是好朋友,都不要多礼了。”
孙务实问了二人姓名,说是三天后有要事离开,等不及了,亲自来取剑,这次一定要把剑带走。
夏侯刚和曹斌心知现在的神兵门造不出真正的宝剑,但当着孙务实的面不能明说,互相看了一眼,夏侯刚道:“”我们这就向鄙派掌门人禀报,一定尽快造好,不要耽误了前辈的大事。
孙务实道:“不用禀报了,我要亲自看你们造剑,若是有半点儿拖延偷懒,哼,我可不答应。”
夏侯刚道:“不敢,不敢,既知是前辈立等之物,我们哪敢怠慢。”心想:“这老儿要看我们造剑,我们那帮囚徒岂是外人可以接触的?还需想想办法,让他别看的好。”又想:“这里是本门禁地,他们能想到本门的宝剑出自此谷并不奇怪。但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山上的岗哨为何没有发现?他们又为什么在灌木丛里脱衣服?难道这一老一少……”
他心下狐疑,脸上尽量现出恭敬之色,规规矩矩的站好,便如晚辈弟子在长辈面前罚站一般。
孙务实的心里有些得意,向张正道:“贤侄,不能让你白来一趟,一会儿咱们闲逛时,你若是相中了什么好刀好剑,尽管取走,都算在我的账上。”
张正笑道:“这样不太好吧,咱们不请自来,已是多有叨扰,再拿人家的东西,可太不像话了。”
孙务实道:“你不要算了,我兄弟给我订好的宝剑,我可一定要取走,现在就要!”
夏侯刚和曹斌的脸上有些不大自然,但也没有直说不行,心想反正我们俩是管不了,一切让堂主和掌门人看着办吧。
张正笑道:“不好,不好,您也太心急了,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吗?咱们就在这里住下,等着铸剑师父们大功告成,我也可和几位兄长多聚几天,岂不是一举两得?”
孙务实向绿、蓝二剑看了一眼,道:“你们说呢?”
二人心想能缓一天是一天,总比现在就让我们交剑强,都道:“正是此理,一定要多留两天,好让晚辈们略尽地主之谊。”
孙务实心里巴不得能在此多留几日,好与这一支的剑魔首领联络,一齐参详分解聚合大法,助张正收服体内的魔道内功,开始复兴魔道的伟业。但他城府很深,明明想留下,还要装作为难的样子。只见他手捻须髯,沉思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的侄儿说住两天,那就住两天,第三天一早,我们拿剑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