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寒继续装晕,心里却美得不要不要的。
他没想到一次被追杀受伤,竟遇到了那日在县城见过的小丫头。
这叫不叫兜兜转转,缘分使然?
嘻嘻——某人的脸上悄然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咦?这小子是不是高热了?”
庄爷的一声惊呼,让凌亦寒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和身体反应,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刚刚的匆匆一眼,他能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绝对不可能是漠北国边关,如今蝗灾过后,整个边关都找不到如此绿草茵茵生气盎然的地方。
这丫头有秘密!
想到小丫头打人时的狠厉,凌亦寒心中突突的。
他担心——担心被小丫头灭口!
庄锦狐疑地撇过去一眼,迅速抓住男人的手划下一刀。
放血!
凌亦寒心中哀嚎,差一点就装不下去了,这丫头真狠呢!
还真狠心给他放血啊!
呜呜——可怜他人生中第一次对个姑娘上心,竟是,竟是如此的——-
嗐!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嗐!
在凌亦寒自怨自艾中,庄锦抓着人出了空间。
非常粗鲁地把人扔在一棵枯树旁,转身就走——
凌亦寒顿时就急了,再也装不下去,起身踉踉跄跄地追上去。
“姑娘?是姑娘救了我吗?”
“姑娘,您贵姓啊?怎么称呼啊?”
“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定当结草衔环,以身相报!”
“请问姑娘可有婚配?若没有,在下愿意——以身相许!”
“闭嘴!”庄锦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男人长得的确好看,但也的确太聒噪。
“别再跟着我了!”
凌亦寒一听,当即捂脸哭哭啼啼:“呜呜——姑娘为何如此狠心?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走出这深山老林——”
庄锦扶额!
满脸黑线!
这男人——真娘!
两人一虎回到陈家村。
此时的陈家村正在清理战场。
狼群也已乖乖地退出村子,守在村外。
陈家村三人死亡,三十人受伤,其中重伤者五人。
那个白日里还在笑闹着说“却之不恭”的黑瘦男人陈大柱被土匪一刀毙命,另位年迈的老人为了护住孙儿也死在土匪的刀下,最凄惨死去的是一位新妇,被土匪扒光了衣服,虐杀致死。
而这名新妇的丈夫也被土匪砍成重伤。
值得一提的是,土匪抢劫完庄家老宅后,本没想搭理庄老太,而庄老太不知哪来的勇气,没脑子地揪着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破口大骂,就这样,也被土匪砍成了重伤。
庄小虎于心不忍,暂时把老太太接回了新宅。
全村的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损失,即便没有受伤,家里也被打砸得不成样子。
而庄大柱和刘翠花,庄小宝三人却因为回了李家村,幸运地躲过了这场灾难。
心中悲愤的陈初一忍不住脱口而出:“当真是同名不同命,同样叫大柱,陈大柱却身首异处,而庄大柱那个人渣却——”
“别说了。”陈兴旺急忙打断了陈初一的话,略显尴尬地转向庄锦,解释道:“阿锦,你别往心里去,初一这是被吓得失了分寸,胡言乱语呢。”
庄大柱再浑蛋,那也是庄锦的亲爹,在背后说人家亲爹的坏话,着实有点不地道。
但是陈初一不这么想,甚至还满不在乎的道:“阿锦姐才不会在乎呢,庄大柱那混账,不配做阿锦姐的爹!”
陈兴旺——
庄锦勾了勾唇:“还是初一懂我!”
此话一出,陈初一立马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抬眸看去,庄锦的身后有一俊美的男人正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可转瞬间,那男人充满敌意的目光又消失,对方的目光清澈纯净,陈初一甩甩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其实,此刻的凌亦寒心中是愤怒的。
在他驻扎的边关,竟然有如此猖獗的土匪,实在是可恶!
气着气着,凌亦寒只觉得身上的伤更痛了!
好看的桃花眼幽怨地撇了眼庄锦。
他追了这丫头一路,这丫头却愣是看不出他还是个伤员,还多次让白虎吓唬驱赶他!
嗐!
也就是他看出其实这丫头是个外冷内热的,换了别人早被这丫头吓跑了!
真正的凉薄之人不会为了妹妹致自己于险境中。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庄锦再一次消失在夜色中。
村外,三十几头狼警惕地守在那里。
庄锦欣慰地摸了摸头狼的脑袋:“真乖!跟我去趟县城。”
话落,除了头狼外,其余的狼瞬间消失在原地,被庄锦收进空间。
庄锦骑上头狼,一路向东疾驰而去。
暗中,走出一人,是凌亦寒。
他满脸震惊喃喃自语:“这丫头的秘密当真不少!”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黑暗中又飞驰过来一人。
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竟是那日酒楼对面茶馆内的秦风。
秦风对着凌亦寒微微一礼,心有余悸的道:“主子,总算是寻到你了。”
秦风的一双虎眼上下打量着凌亦寒,见凌亦寒身上有血迹,顿时皱紧了眉头:“主子,您受伤了?”
“无碍,一点小伤而已。”凌亦寒摆手,接着又问:“可有寻到老大黑窝的具体位置?”
“属下无能——”秦风一张黑脸直接涨成了绛紫色。
“罢了,老大心思缜密,他既然敢拦下军粮,吞吃赈灾银,又岂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
“之后多派点人手,暗中在深山搜查,我怀疑深山里有密道。”
秦风惊呼:“密道?不会吧!那可是山体,要开凿出密道,岂是人力可为!”
“不然怎么解释那些人的突然消失,和凭空而降?”凌亦寒轻笑,若以前,或许他也很难相信,不过,自从见识过庄锦的神秘能力后,他相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要在这个村里留一段时间,你现在速速赶往县城,保护她。”
“她?”秦风疑惑。
“就是那日在明月酒楼打人的那个少女!”
“是她?”秦风诧然,而后狐疑地看向凌亦寒:“主子,你不会是动了春心了吧?”
一贯冷酷的主子,两次让他这个副将去保护同一个人?
嗯,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凌亦寒眼睛一瞪:“你这万年铁树不开花,还不让人家开花了咋得?”
“去去去,抓紧跟上她,她要是少一根毫毛,老子唯你是问!”
——
话说,庄锦一路风驰电掣进了县城。
酒楼的管家睡得正香时候,突地,被人从榻上揪下来,来人身材娇小,一身黑衣劲装,又黑巾蒙面,看不清个模样,抓住他堵了嘴就是一顿猛揍。
管家是有苦难言,他这招谁惹谁了?
无缘无故挨顿打不说,连给他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
直到黑衣人发泄够了,才取下他嘴里的脏袜子逼问,这时他才明白,竟是豹子岭那帮土匪惹的祸。
掌柜的顿时在心中骂爹骂娘,毫无骨气地把所知道的全部竹筒倒豆子般交代出来。
“大侠!不论那帮孙子犯了什么错,在哪惹到了您,都不是小的指使的呀——小的,就是给主家做事的一个奴才罢了!”
掌柜的泪流满面,他这是摊上了什么无妄之灾啊!他早就和上面那位进言过无数次,这帮豹子岭的家伙匪性难训,不能用,不定啥时候就惹出祸端来。这不,现世报来了!
庄锦冷冷的瞥了眼吓尿了的掌柜:“你也不是什么好货!”
说罢,庄锦一刀毙命。
她眸中涌动着狠厉,她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也曾犹豫着要不要杀这个掌柜,但,她不能拿陈家村全村的人当赌注!
掌柜交代出来的人牵扯太多,如有泄露——陈家村必将永劫不复!
知县?!
好一个鱼肉百姓的知县!
好一个豹子岭土匪窝!
官匪勾结,她庄锦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