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僵持了一会儿,凌亦寒轻咳出声:“你们让开,让庄大夫查看下尸体。”
“是!太子殿下!”两名仵作对视一眼,让开。
凌亦寒摇摇头。
嗐!
庄爷这小老头,他也惹不起!
更夫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瘦男人,凶手的行凶手法和杀害老管家的一样。
但是按死亡时间,这二人的时间仅仅相隔不到半盏茶时间。
一个人作案?
不可能!
庄锦和凌亦寒的视线不由得又落在那对父子身上,这二人是父子,又是师徒,那么作案手法一样,就不难理解了。
两名仵作的嫌疑越发大了。
可这时,突听外面一阵嘈杂声响起。
庄锦和凌亦寒正要出去查看,就见粉衣白着脸跑了进来。
“老大,外面又抬了十具尸体过来,全是死于挖心!”粉衣凑到庄锦和凌亦寒二人身侧小声禀报。
二人皆是面上一惊,心中犹如掀起了滔天巨浪!
庄锦迅速瞄了一眼远处紧跟在庄爷身后的父子二人,急声问着粉衣:“可知死亡时间?”
“具体时间还得等验完尸后才知道,但是据说这些尸体都是半个时辰前刚刚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尸体还有温热的。”
庄锦和凌亦寒二人心中一凛。
凶手竟然白日也出来作案了?!
半个时辰?
那个时间点,这父子二人正在义庄,难道是自己猜错错误了?
凶手不是这二人?!
“喊庄爷去验尸!”凌亦寒突然出声。
温热不温热的,也只是听说,只有验了尸后才能确定。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当十具尸体抬进来时候,庄锦还是忍不住怒火升腾。
这十人当中有六人是乞丐,其中最小的才四五岁的年龄。
如此小的稚儿,凶手竟然也下得去手!
简直丧尽天良!!!
半个时辰后,庄爷验完尸,义庄内不方便谈话,几人坐回马车。
马车内。
“十个人死亡时间最早的是在昨夜二更时分,最近的是在一个时辰前。”老顽童庄爷此刻也收敛了玩世不恭,脸上染上了愤怒和不忍。
秦风骇然:“这么说,凶手这一夜都没闲着?!”
“一个时辰前,那对父子正和咱们在一起,难道凶手不是他们?”青草问出声。
马车内突然一阵沉默。
须臾后,庄锦摇了摇头:“也说不准,或许凶手不只二人呢?!”
话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压低的呼声:“殿下!”
凌亦寒一听,面上一喜,是派出去盯梢的人回来了。
紧忙唤了人过来问话。
“昨夜那二人可有异常?可有查到什么?”
两名护卫满脸失望地摇摇头:“回殿下,我们在那二人院外守了一夜,并没见他们出去。”
“怎么会?”庄锦低喃,满脸费解。
突然,脑海中有什么闪过,庄锦急忙道:“可有进去查他们的住处?”
两名侍卫摇头。
这个主子没吩咐,他们怕打草惊蛇,并没有进院子。
“去,速速去查一查他们的院子,尤其是瞧瞧房内可有密道之类的。”
派了几名侍卫去搜查仵作父子二人的住处,离开没多久,知县姜磊赶了过来。
“见过太子殿下!”姜磊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面上掩不住的疲惫,双眼下面乌青,嘴唇都干裂到泛白起皮。
秦风忍不住询问:“姜大人一夜未睡?是姜夫人的身子还不见好吗?”
闻言,姜磊一怔,继而苦笑一声:“谢秦将军关心,贱内这身子骨是老毛病了,习惯了!”
“我们身边这位庄大夫医术了得,不若一会儿待忙完,让庄大夫去为姜夫人瞧瞧。”
闻言,姜磊眸子瞬时一亮,可不知为何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夫人那病,嗐!如今是药石无医了!”
庄锦不由得敛了眉眼,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
这时,突然一阵风吹来,庄锦鼻翼轻颤,一股熟悉的怪味飘了过来。
庄锦狐疑的看向姜磊,这位知县大人都不洗澡的吗?怎么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怪味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庄锦和凌亦寒几人也没走,义庄内腐臭味熏鼻,实在是没法待人,几人就坐在马车内等候,等着搜查的侍卫回来。
他们不离去也正好就近盯着仵作那对父子,以免那二人得到消息逃跑。
外面天冷,姜知县也回了自己的马车,期间几次过来,欲言又止地请凌亦寒等人回县城吃饭,都被凌亦寒拒绝。
直到晌午过后,侍卫才回来。
面上带着兴奋。
一瞧这表情,庄锦和凌亦寒便知,这一趟定是有了收获。
果然,侍卫在那对父子家中找到了一处密道,还找到了作案工具和几件血衣。
如今证据确凿,凌亦寒一声令下,抓人!
侍卫扭着父子二人出来时候,姜知县表情复杂,又有点傻眼。
他脚步虚浮,颤颤巍巍地道:“不可能啊!怎么会?!”
一众人一路去了县衙开堂审理。
审了一下午,那父子二人也是个嘴硬的,对自己的犯罪事实倒是供认不讳,但是问到同伙却死活不交代。
当日抬进义庄的十具尸体,说明了,这二人必定有同伙。
但,什么刑具都用上,愣是没撬开二人的嘴。
直到天色渐暗,只能先把人关进大牢,择日再审。
庄锦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宅子。
又是一夜过去,曹公公身体好转催着起程,可凶手没有全部落网,几人又怎甘心就此离开。
曹公公被凌亦寒叫去书房,不知二人谈了什么,曹公公又给了两日时间。
可没多久,县衙突然又传来消息,仵作父子二人在牢内咬舌自尽了。
线索断了,大家愁眉不展。
想着大家不能这么耗在洛城县,曹公公得知消息后,又来催起程。
几人沉吟了片刻,由凌亦寒拍板:“今日先带着庄爷去为姜知县夫人瞧瞧病吧,算是全了相识一场,明日一早再起程。”
就这样,大家在晌午之前,去了知县府。
这个时辰点,姜知县还在县衙处理案件,并不在府中。
凌亦寒和秦风属于外男,不方便进府,遂又转去了县衙。
一队人,分两路。庄锦带着庄爷和青草,粉衣敲响了知县府邸大门。
来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管家,为人很是和蔼,但是见了庄锦等人,老管家还是超乎寻常地脸上闪过戒备之色。
起初并不想放几人进府,直到庄锦拿出了凌亦寒太子身份物件,并说明来意,老管家这才放几人进去。
庄锦有些诧异,一个知县府的管家竟这般警惕,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不过,庄锦也没再多想,跟着人进了府。
知县府内亭台楼榭颇具江南风韵,让庄锦不禁对这位府中女主人升起了好奇心。
一路弯弯绕绕,来到后院小花厅。
几人才得以见到这位知县府的病美人。
那是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几岁的年纪,眉目间是这个年纪少有的清纯。
看来姜知县对夫人保护得很好。
只是,此刻的姜夫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却隐隐泛着不正常的紫红色,这是典型的心脏病人的面色。
花厅内摆放着不少绿植盆栽,葱翠欲滴,花开正艳,庄锦不懂花,但也能看的出这些花被主人打理的很好。
庄爷上前为病美人把脉,眉头越皱越紧------
这时,一个丫鬟开门进来上茶,从门缝钻进来一阵风。
风吹得几个盆栽里面的花朵摇曳不停,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突然,庄锦的脸色巨变,不可置信地看向病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