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求对百姓伤害程度最低。
尽最大可能减少伤亡。
当然,以我军伤亡最小为优先考虑……”
云昭明拿定主意之后,认真部署。
战略布置了整整两个时辰。
不停地有将领从大帐中走出来,手拿将令去执行任务。
云昭明,终究还是没有选择那个最容易灭了闻国,但实在是会造成惨绝人寰结果的方法。
玄天军要水淹闻国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闻国剩下几座城池的大街小巷。
闻国百姓中间原本就有论政风气,此时民间更是每天茶馆酒肆都有人以当下的围城论战。
很显然,闻国的富庶让闻国百姓大多数人并没有兵临城下的危机之感。
但是论战时,大家似乎又清清楚楚地知道着,闻国这次将面临灭顶之灾。
而且那是从十三岁上战场就从无败绩的云和将军,闻国的胜算,几近于无。
随着云和将军要水淹闻国的消息传来,原来闹哄哄并无半点愁云惨淡样子的闻国大街小巷,终于有了一些躁动和不安。
尤其是大家得知玄天军真的如消息所说的那样,在营口、白马口,宿胥口派兵勘探,还运了许多猛火油过去,很明显就是要决堤口了。
突然之间,闻国百姓陷入了惶惶不安之中。
茶馆酒肆,讲得最多的,除了闻国如今面临的危机,还有云和将军灭昭国五十万大军的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九州大陆传言,昭国消失的五十万大军,是被云昭明给活埋了。
“天,那可是五十万人!”
“五十万人她都下得去手,我们王城不过十万人吧?”
“所以,此战必死?”
“天,能不能出去投降啊?”
“嘘,你小点声,不要命啦!”
“怎么?议政各抒己见,不会被治罪的。”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你看樊将军的脸色,不对了。”
“听说上将军不服陛下的王命,你说,上将军会不会反水?”
“上将军要是反水就好了,那咱们闻国的老百姓指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上将军是明白人,但他为何非要靠着陛下呢?另谋出路不好吗?”
……
大家的议论声,传进了樊峻的耳中。
樊峻是一直不喜欢闻国百姓这种什么都要打听什么都要议论的风气的,总觉得闻国的百姓不够朴实。
听说玄天国是不允许百姓议论官方未发布的政事和军事的,违者以乱国罪论处。
樊峻很是向往。
他总觉得闻国百姓这样会坏事。
然而樊峻如今也没时间和茶馆酒肆的百姓士子计较这些事情。
因为他忙着安排人手去守营口、白马口、宿胥口。
这几个地方,樊峻早就在符离当初在大殿上威胁老闻王的时候,就提出了要派重兵看守,如今,火烧到眉毛了,老闻王才想起这档子事儿,真是颟顸蠢驴。
当老闻王收到云昭明要决营口、白马口以及宿胥口时,老闻王甚至还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当真如此,这几处决了,咱们君臣就要亡了?”
樊峻气得当场拿出地图来,给老闻王分析了厉害。
闻王当场吓得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太医忙前忙后,一阵忙活,好歹给老闻王救了回来。
就这样,闻王好歹下了令,让上将军樊峻带人去守营口、白马口、宿胥口。
一个月过去了,营口、白马口、宿胥口并无大事,玄天国的猛火油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桶,也没见他们动手。
玄天军的悄无声息,让樊峻心里焦躁,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但樊峻却想不通,玄天军到底为什么不强攻营口、白马口、宿胥口的防线,前来决堤放水呢?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闻国王城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厚实城垣,竟然开始坍塌,墙体剥落塌陷。
那一声巨响,就是剩下的城池所有的城垣集体坍塌发出的声音。
那一瞬间,樊峻只觉得头皮发麻。
直到现在,他也想不通,玄天军到底做了什么。又是如何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让曾经坚不可摧的城墙突然坍塌,又是如何做到,如此同时,整齐划一的呢?
玄天军的训练有素,让樊峻害怕。
他终于知道了,他樊峻,在大才辈出的九州,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他有才华,却没有绝对的才华。
这样的才华,在面对闻王的时候可以,若是要对玄天王,那就拿不出手了。
其实这样的事实樊峻又何尝不知道呢?
也正是因为他知道,尽管闻王昏聩,他还是选择了多少能听进去他建议,能够任他拿捏的闻王。
这是樊峻选择留在闻国的内心深处最最基本的原因。
闻国城破,所有闻军溃散,大部分被俘虏,只有少数逃跑,但也不成气候,无需追赶。
当云昭明骑着马,带领亲兵驰进闻国王宫的时候。
为求活命,闻王脱去王袍,裸露肥硕的上身,只穿一条裤子,让人将自己反手绑起来。左手边的宫人牵着羊,以示犒劳玄天军;右手边的宫人握一把茅草,以示闻国头像。而后,闻王用膝行走到云昭明战马前,三稽首,“玄天国之臣妾闻假,拜见云和将军。”
云昭明看着卑微至极的闻王,心中并无半分波澜。
这个闻假在做闻王之时,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不像炎王那样虐待百姓。
云昭明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接过闻假的降书。看了一眼,伸手递给身边裨将,“送回栎阳”。
说完这一句,便着手安排接管闻国了。
云昭明灭闻国也并未用许多的时间。
“让人接郑国大叔过来,看看这里的水到底怎么个治法。”
云昭明说完,骑马到了闻王后宫,便下了马。
这闻王一向贪图享乐,喜爱搜罗九州各地美女。
“也不知道谁给闻假想的主意,竟然是上古时期的牵羊把茅古降礼。”
对于闻王假的卑微,云昭明并无太大的感受。
走进闻王后宫,一群女人呼啦啦地跪倒在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