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条街上有不少人都认得他的脸,随便租间屋子住那是不在话下。可是一提到买铺子,谁都知道他家的店能挣钱,卯足了劲儿要高价。
进进出出那么多客人,都是眼睛能够看得见的,他就算是想卖惨也不行。
林慧之前没考虑周全,这确实是个问题。
她想了想,“你还记得之前在车站称斤卖衣服的那对夫妻吗?”
“嗯?”徐东升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跳到那两人身上,“记得,怎么了?”
“学学他们的手段。先找了托儿,演给别人看,有人竞争才显得东西珍贵,吃香。”
“我们稍微变通一点,也找一个托儿去买铺子,让房东使劲儿喊高价。然后你就知难而退,让托儿一直拖着不付钱,晾一晾房东,最后再压价。没人买,房东不就着急了?”
徐东升拍手,“这主意好!”
做生意嘛,可不就是各显神通,就看谁的手段高明了。
林慧把孩子们的饼干收起来,“走,别吃饼干了,我们去饭店吃饭。”
有钱什么都好,不想做饭就在外面吃一顿。
他们去了县城最好的一家民营饭店,服务很到位。
他们点了两菜一汤,孩子们有单独的肉羹,尝起来味道不错。
一顿饭10块钱,要是徐母在这,估计要说他们吃的是金子了。
林慧临走时还打包了一份糕点。
“谁要是乖,我就奖励一个花花糕。”
安安摸摸肚子,好像已经很饱了。
徐东升回家时候忙不迭过去找二哥商谈“做托儿”的事。他在镇上开铺子,也没去过店里,其他人不会知道他们间的关系。
二哥都惊了,“你们不是才买了一个大铺子吗?现在又要买一个?卖衣服这么挣钱啊?”
“只要肯努力,干什么都挣钱。”
二嫂眼神复杂,她们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老三出去摆摊,等他们开始摆摊了老三已经买了铺子,他们刚刚租了铺子,结果老三都已经要开始买第二个铺子了。
这可真是拍马都赶不上啊!
两家有点小差距时还会嫉妒,可是差距变成了鸿沟,那就只剩下羡慕了。
二哥倒不是不愿做这个局,他就是有点忐忑,“我没买过铺子,也不怎么会做生意,人家会不会看出来啊?”
“这样才好呢,人家当你是乡下人不懂行情,叫高价你就说还行还可以,找个借口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给他们一种你大概率会答应的感觉。反正就一直拖着不应,等我指令,说退就退。”
“那行,我听你的。”
徐东升的目标是同一条街道的房子,隔着七八家距离。一大一小两个屋,一共三十几平米。
房东要跟着孩子去省城生活,现在想卖掉旧房子在那边换套大的。
宅子有点老,还得翻新。知道徐东升的生意做得好,竟然张口就要价一千八。
现在这家衣服铺子五十几平,当初叫价才一千二,地方小了一半竟然还涨了一半的价格!
明显是坐地起价。
等徐二哥换了身新衣服,假扮暴发户有意买房,那房东竟然又平地起高楼说要2000块钱才肯卖!
徐二哥差点摔了一跤,他镇上租的那间也差不多大,房东开口500块钱,他已经觉得是狮子大开口了。谁能料到这县城里的房东嘴巴张得更大。
他好不容易稳住,摆出一副“还行,不贵”的样子,给那房东喜不自禁。
如徐东升教的那般,他找借口说考虑几天,然后回镇上继续卖包子。
房东好似有了定心丸,也不跟其他有意向看房的人扯了,天天在家吹牛说他家房子值2000块钱。
徐东升嗤笑一声,再过段时间就等他自动上钩。
3月初,林慧试图跟两岁半的孩子讲道理,跟他们解释爸爸妈妈要出远门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回来了吗?”
“回啊,四五天就回来。”
“四五天是多久?”
“就是晚上吃饭要开灯,开四次妈妈就回来了。”
“那我现在开。”
林慧差点要晕倒了。
徐母都看笑了,又感慨,“你非去不可吗?”
“现在店里的存货只剩下小半月的了,我得去看看那边有没有好货。多进一些,不然半个月后又是做清明又是春耕,我们走不开。”
林慧只能使出杀手锏了,采用诱惑的方式,“妈妈要出门,才能挣钱给你们买礼物啊。你们的小手枪还有娃娃,是不是很喜欢?”
“你们还喜欢什么?妈妈出去挣钱给你们带回来。”
安安扭着洋娃娃的手,“我可以再要两个娃娃吗?给姐姐们一人一个,她们都没有。”
林慧亲了安安一口,“乖宝贝,知道分享了。那妈妈给姐姐们也带回来一个。”
“康康想要一个绿色的包包,这样就可以把我的小手枪放进去了。”
“平平也想要!”
林慧问是什么绿色的包包,徐母在一边说是徐国华几个上学时背的军绿色小挎包。这几个小的天天跟在屁股后面玩,抢着要背。
“家里不是有缝纫机吗?奶给你们做一个。”
林慧想了想,“咱家没有那个颜色的布,我先看看那边有没有卖的。”
她笑着伸出小拇指,“拉钩钩~”
“说好了啊,爸爸妈妈出远门,去给你们买礼物。你们不许哭,等我回来了问奶奶,谁哭了我就不给礼物了!”
孩子们答应得很爽快,结果起床时候没看到人还是哭得很伤心,连礼物也不想要了......
林慧坐在窗边,打开一道口,吹散了车内的浊气。
几人坐过一回,已经有经验,不像之前一样战战兢兢。
这次林大哥也跟着出来了,他在家听二弟聊起羊城的经历,听得一愣一愣的,又害怕又刺激,想亲自来看一眼,也得见一回大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