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余听了三天的闲话,大院里的、车间里的,都在讨论谁是那个被戴绿帽的大王八。
起初他还不屑听这种空穴来风的小道消息,后来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他越听越不对劲。
那大王八好似就是他自己!
王家老两口听见风声,赶过来问他赵小妮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王有余黑脸,“娘我还要问你呢!她不是你老家的侄女吗?是你带来的人你不知道?”
所有人都盯着她,王老太太支支吾吾,“我、我也很多年没回去了,那小丫头的老娘主动找过来的,跟我说保证是黄花大闺女,是不是你不知道啊?”
王有余喘着粗气,显然气急了,调查都没调查清楚就往这里送。
“我那天被灌醉了,能知道什么。”
两人睡了一觉没多久后就说怀上了,他只觉得是自己雄风不减当年,哪里会想到老实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会动什么手脚。
王家老爷子再沉稳也坐不住了,“我们马上去找她,就说拿到了证据,诈一诈她,一个乡下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她能怎么闹。”
一家三口说完话就着急去镇上了,只剩下徐红梅心情颇好地开始包饺子吃。今天她宝贝女儿要回家吃饭,可不能亏待了。
老王家也不敢闹大了,就三个人悄摸摸过去镇上的房子,天擦黑了也没人看得清是谁。
赵小妮请的大娘只看白天,晚上的时候孩子就跟她睡。听到门锁响动,她立刻起身,心里害怕,不会是有贼进来了吧?
没过一会儿,王家人径直推开她的屋门走进来。
轻轻“啪嗒”一声,电灯开了,看到是熟悉的人,赵小妮松了口气,扣好扣子,扬起笑容,“爹娘有余,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还敢叫我们爹娘!我倒要回去问问你老子娘是怎么教出来这样一个坏女人!”
赵小妮突然被劈头盖脸一顿骂,愣住了,心脏扑通扑通跳,“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老太太还冲上去,直接掀开被子,对上那个孩子的脸,更确定了,这就不是他们家有余的种!
她一把抓住赵小妮的头发往下扯,等她摔到地上后,一巴掌狠狠甩上去,怕被邻居知道,压着声音吼。
“你还问我是什么意思,我问你,这野种是谁家的?你扒上我们家,给有余戴绿帽养别人家的儿子,我呸!真恶毒!”
赵小妮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东窗事发,还想狡辩,对上王有余冰冷的脸,以为真被抓住马脚了。
她痛哭流涕,在城里住了几年,不用再下地,她养得白白嫩嫩,流着泪真是楚楚可怜。
“我错了,真的错了!有余你原谅我吧!”
王有余提着的心终于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真心疼爱的儿子竟然是其他男人的,他脸色狰狞,弯腰捏她下巴,“这是谁的孩子?”
赵小妮吃痛,不敢挣脱他的手,反而抱上他大腿,“我是被我表哥强迫的,求求你原谅我吧有余!我是真的喜欢你,愿意为你生孩子!我这么年轻,以后还能生儿子!”
王老太太把她的手扒开,又扇了一巴掌,两边脸颊肿起来。
“你还想让我们家继续帮你养野种?我呸!你想得美!”
“这个房子还有那间铺子全是我们出钱买的,你必须还给我们!”
提到钱,赵小妮好像被踩中了尾巴,终于硬气反抗,“不可能!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就是我的房子和铺子,我谁都不给!你们抢不去!”
王老太太快气疯了,前前后后花了至少两千块钱,结果孙子不是孙子,什么都没捞着!
赵小妮擦掉眼泪,眼里全是狠厉,“你们要是还想要面子,就别逼我!”
“把我逼急了,我去找公安告王有余耍流氓!”
几人脸色一变,王老爷子沉声道,“女人也有耍流氓的罪名,你要告,我们也会告。”
“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俩一起坐牢去!”
赵小妮豁出去了,光脚不怕穿鞋的,横竖她名声已经毁了,灰溜溜地回村里,她一定没有什么活路,不如拼一把!
王有余气得脸红脖子粗,但她赌对了,老王家确实不敢把这事捅得人尽皆知。
虽说有不少人议论他们不是正经的夫妻关系,但也还没到众人皆知的地步。况且,与乱搞男女关系相比,他认为被人嘲笑王八乌龟还是要更难听的。
王有余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把他耍得团团转的女人,被王老爷子给拦住了。
姜还是老的辣,王老爷子不动声色,低头看着地上的女人。
“那我们各让一步,有余养了你跟你儿子这几年,花不少钱。房子跟铺子都可以留给你,也是心疼你们孤儿寡母求生不易,但是你得给我们补偿一部分钱。”
“以后我们两家就桥归桥路归路,你在外头闭紧嘴巴,我们也不来找你麻烦。”
赵小妮的手紧了又松,有了房子铺子,她以后再想办法把户口给迁过来,户主是她,她也是城里人了。
“我也没多少钱,顶多把你出的铺子钱还给你。”
那也有五百块钱了,王有余点头,“行。”
赵小妮给了钱,把人送走后,坐在床上又哭又笑,孩子被她吵醒,也不说话,就呆愣愣地看着她。
赵小妮摸摸孩子的头,以后就她们母子相依为命了。
凌晨的时候,徐红梅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她开灯,看着男人把钱塞进她之前存钱的铁盒子里。
王有余讪笑,“这笔钱留着给小雪当嫁妆吧。”
他已经40岁了,很难说还能不能生出儿子,这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一个女儿了。
徐红梅笑,“好。”
她也算是等到一个好的结局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