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改道!?】
苏谨言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黄河道只有在黄河水千百年的侵蚀下,自己改了道,
乖乖!
竟然有人妄想凭一己之力,阻止黄河改道,或者是妄想让黄河乖乖按照他的想法改道?!
以期征服黄河,解决黄河水患。
想法很大胆啊!】
不行吗。
陛下轻轻转着佛珠,他本不是循规蹈矩之人,
登基后,他也看过柯意致写给先帝,有关黄河治理的奏折。
很是慷慨激昂,有理有据,他有些认同的。
为何他们不能治了,征服黄河,将黄河掌握在自己手里,让黄河灌溉沃野,乖乖的兴盛中原 。
而要迁就黄河,迁就一次次的黄河水患。
陛下知道心中的野望不能,短暂时期中是不成的,心里还有些遗憾。
只是不知道神器是否有办法,陛下垂眸思索着。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得到认同了!先帝,陛下和大臣们竟然都认同了!】
苏谨言有些无语了,还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什么超出认知的事。
回过神来她很是诧异的看向陛下和大臣们,
陛下也就罢了,他这种霸道的性子,想要掌握黄河为己用,很正常。
但是这些大臣们……苏谨言有些不明白他们一个个看着挺聪明的,而且在陛下面前人均反骨仔,
这种事竟然认同了,妥协了!
怎么该保守的时候不保守,该激进的时候不激进的。
难道只因为黄河水不是人,便能肆意妄为了?便不怕了?
【你们是认真的吗?】
苏谨言由衷的看着大臣们询问。
大臣们有些尴尬的在心里咳了咳。
他们当然是知道治理黄河的困难,他们也知道强行改变黄河道,可能会不如人意。
可是,黄河水患,年年大大小小的不断,历朝历代决堤多次,
他们忽然看到漂亮的提议,有理有据的说可以彻底改善黄河水患,
他们虽然心里也是觉得不妥,但后来被说服了。
明明看着很可行的,哪里知道还是纸上谈兵。
啃啃:【大约这就是你们刻在骨子里的耕战基因,永不服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苏谨言不由翻了个白眼。
【话是这么说没错,逆天而行,逆境逢生,
但是这斗,这争得讲个基本法吧。
明明是认识规律继而掌握规律。】
【黄河可是母亲河,忤逆母亲,还这么刚,不迂回?
要想掌握利用黄河也不是这么个莽法的。】
【而且,他们这是与天斗,与水斗,争命的样子吗?
这是铁了心要治理,掌握黄河的样子吗?】
啃啃:【不像。】
陛下脸色难看了一瞬,有些危险的打量着大臣们。
大臣们被看的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吭声,只余冉婉莹一个人大大方方的侃侃而谈。
毕竟她是真不心虚。
【还有,都是为官多年的老狐狸了,修建水利工程啊,赈灾啊等等,其中的猫腻我可不信你们不知道。
被层层剥削后用来让黄河改道的工程,你们竟然还敢相信?】
这也是苏谨言最不解的地方,自己同僚是啥逼样,啥德行,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大臣们被噎了一下,他们……他们没有想到,或者潜意识中没有想到。
毕竟拨了如此丰厚的银饷,即使贪墨一点,也无伤大碍。
苏谨言看到具体的数据,拳头硬了。
颇有些咬牙切齿。
【艹!贪!贪!贪!几辈子没有见过银子吗?】
【该死的柯意致!你的提议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们们怎么敢的,先帝拨了那么多银子,竟然敢一层层的剥削贪污,
你不可能不知道,负责水利修建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盘剥到你手中剩下不到四成的那么一丢丢银子根本不够采购充足且高质量的材料的,
竟然还能心安理得的继续贪污,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修建水利工程。
只剩下两成的银子啊,竟然还能完全采购好你要求的东西,怎么可能呢!】
【你怎么敢!】
早在苏谨言提及黄河时,陛下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可是听到苏谨言如此说后,
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眼中布满血丝,眼底的杀意根本止不住。
他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贪婪至此,只余两成银子,他们可知那是黄河啊!那是关乎千千万万百姓生命的黄河啊!
他们怎么敢!
陛下差一点失控的将随身的剑抽出来,砍人发泄心中的戾气。
为了不暴露,陛下生生克制住了,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喉头满是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大臣们浑身冰凉,他们不懂水利工程,但他们也知道,只剩下两成的银子。
他们心里满是愤怒和颤抖,陛下给了那么多银子,
只剩两成,只剩两成。
有些大臣们眼前一黑,身子有些摇摇欲坠,若不是旁边的同僚搀扶,怕是已经要倒下去了。
他们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刺痛和腥甜,让他们保持住清醒。
他们全都低下头,根本不敢看陛下的表情。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冉婉莹更是气愤不已,她早知官场后面的无穷黑暗,却也没想到,因为贪婪,竟然能如此的丧良心。
她冷漠严肃的说着她的法律。
大臣们静静听着,根本张不开,也羞于张开口辩驳。
他们苍白着脸,沉默的听着。
苏谨言已经快气死了。
她抱着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才勉强压下心中的火气。
然而,接下来看到的东西,更是气的她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了。
【淦!死!死!死!都去死!死了活该,灭族了活该!】
陛下呼吸有些急促了,他闭了闭眼睛,在心中默念着静心经,努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戾气,
不要一时控制不住,吓到了言儿。
该死的是他们,不能吓的言儿。
不只是静心经的原因,还是陛下对苏谨言的重视。
很快,陛下心中的戾气被他压制住了,浑身冷冽的气息收敛了一些。
眼底的血丝褪去,陛下仍是面无表情,眼底漆黑幽深,没有一丝情绪,让人看不出他半分心思。
大臣们忍不住的颤抖,手心满是月牙状的痕迹,甚至有些大臣手心满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