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隆冬时节,若是在往年,整个槐江之山一线,必定是白雪皑皑,万籁俱寂,由于西圣山开采玉膏,这里俨然变成了另一番模样,没有一点入冬的迹象。
高耸入云的槐江之山山口,有浓厚的烟雾升腾,像是一个巨大的帽子,将方圆百里的地界笼罩在其中。
透过那浓浓的烟雾,往下看去,有一个巨大的火山口,就像是一条巨龙的眼睛,槐江之山的山脊之上,被开凿了无数个孔洞,有火色的岩浆从孔洞中流出,流入槐江之山下面的支脉。
被热气融化掉的白雪,裹挟着火山口落下的灰尘,沿着狭长的山道,向着东部流去。
那火山的山腰上,无数个身材魁梧的巨人,正扛着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走下槐江之山,来到西海岸边,将那些箱子扛上停靠在西海岸的数支大船之上。
大鵹陪着青娥仙子站在西海郡的城楼上,望着那忙碌着的西海岸,颇有些怅然道:“不知道我那姐妹会不会怪我?”
“象国已经在翠山定居,不但同巫咸国打好了关系,离西圣山也更近了,她应该高兴才是!”青娥言道。
“整个槐江之山,虽说不是翠山还有湟水的总源头,但是如此大的洪流,对翠水还有湟水,肯定会有影响的,西圣母真的不怕得罪下游的那些方国部落?”大鵹颇有些担心道。
“湟水和翠水的航道堵塞了多年,肯定是要疏浚的,这次倒是一个机会。”青娥仙子言道。
“等过些日子,我准备去翠山看一看,见过了鸾凤姐姐,我才安心。”大鵹言道。
“带上一箱子玉膏,代我向她问好,虽然说是为了西圣山,但是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邻居,愧疚还是有一点的。”青娥仙子说道。
“如此,多谢青娥仙子!”大鵹听了,眼睛一亮道。
这个时候,一个骑着剑齿虎的侍卫飞到了西海郡,朝着青娥仙子叩首道:“仙子,槐江之山出了一点状况!”
青娥闻言,皱了皱眉头,召唤过来自己的坐骑剑齿虎,骑着剑齿虎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此时槐江之山一个被浓雾覆盖的峡谷中,一群贯胸,将数百个披着狼皮,皮肤黝黑,佝偻着身子的野人围在了一个山坳之中。
贯耳手中拎着一个石锤,看着那群野人,冷言道:“来者是哪个部落?为何私闯西圣山禁地?”
那披着狼皮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形魁梧,手握狼牙棒的汉子,朝着贯耳躬身一礼道:“犬戎部落,因下游祖居之地被淹,这才误闯到此地,还望兄弟给指一条脱离此处的路。”
贯耳一听是犬戎部落,顿时握紧了手中的石锤,怒道:“犬戎部落不是被圈禁在自己的封地,没有西圣山的敕令,不许离开祖居之地吗?你们这般走出祖居之地,按例是要被斩首的!”
那壮汉闻听此言,大声道:“犬戎部落的子弟也是人,也是西圣山统治下的一个方国部落,如今大水淹了祖地,犬戎不才,特意前来面见西圣母,希望能够得到西圣山的庇护!”
贯耳闻听此言,不敢擅专,这才命人去请统管西南荒事务的青娥仙子。
等到青娥仙子来到峡谷的时候,看到犬戎部落的那些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犬戎国二白犬恳请青娥仙子施恩,给犬戎部落一条活路!”那领头之人见青娥仙子来了,连忙带领部落子弟朝着青娥仙子跪了下来。
青娥仙子见了,走到贯耳身前,笑着说道:“犬戎国也算是西圣山下的一个方国部落,既然部落被淹,走出祖地,也算是情有可原,此事就交由我来处置,不劳贯耳将军费心。”
贯耳听了,朝着青娥仙子一拱手,然后带着那些贯胸离开了。
犬戎王看着贯耳那些人离开,凑到青娥仙子身前道:“仙子就这样放他们走,就不怕他们坏了事?”
“蛮王这个人,不比其他人,西圣山内部的事情,他向来不插手,而且自从大姐执掌西圣山一来,他对于大姐的许多政策,颇有微词,现如今更是借着养病的由头,在天门镇做起了清闲三人,此事他就算以后知道,也不会多说什么。”青娥仙子道。
犬戎王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天犬国能不能重振当年的雄风,在此一举,犬戎王且莫要让西圣母失望!”青娥仙子言道。
“二白犬自然知晓其中轻重,只是有两件事情,实在是担心,其一,那开明兽虽然老迈,但也是成名多年的巨妖,又占有地利,就怕万一功亏一篑,影响了西圣母的大局就不好了。还有就是那捕兽之丘中,据说有数位天神专门看守封印,而且里面妖兽横行,还请西圣母开恩,能够送些保命的法器。”犬戎王颇有些担心道。
“西圣母早有安排,这个你尽管放心,只要你到了昆仑四墟,后面的自会有人接应。”青娥仙子言道。
犬戎王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青娥仙子从袖笼中掏出来一张兽皮地图,交给了犬戎王,然后说道:“这张兽皮地图记载了一个进入到昆仑四墟的捷径,不易被人发现,你可带人从此路进入昆仑四墟!”
犬戎王接过兽皮地图,细细的看了几眼,顿时大喜,朝着青娥仙子一抱拳道:“告辞!”
青娥仙子目送着犬戎王等人钻入深山之中,看了看那昆仑四墟方向,起身坐上了自己的坐骑,向着西海郡方向而去。
一座小山后面,贯耳见犬戎部落那数百人钻入了前往西圣山后山的密林,一时间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大,青娥仙子这是要做什么?”一个贯胸站在贯耳的身旁,一脸好奇的问道。
“你问这么多干嘛?”贯耳瞪了那贯胸一眼道。
“我好奇啊,难道你不好奇吗?”那贯胸问道。
“好奇什么?”贯耳问道。
“在西圣母还有九天玄女的这场斗争中,谁最终会胜出?”那贯胸一本正经的说道。
“唉,事情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贯耳闻言,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道。
“那大王站在哪边?”那贯胸好奇道。
“大王站在西圣山这边!”贯耳说道。
“啥?”那贯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道。
“啥你个大头鬼,还不赶紧去干活,你没看那岩浆都快流出来了,等会若是化了一块玉膏,看我不拿龙筋绳抽你!”贯耳说着,将一个龙筋绳从自己的腰间瞅了出来。
那贯胸见了,早就吓得一溜烟跑开了。
贯耳收了龙筋绳,这才晃晃悠悠的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