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能打,骂又听不懂,被别人听到,还被指责跟一个小婴儿计较。
肉嘟嘟的一团,躺在地上的毯子上,左右蛄蛹,想要翻身。
哼哼哈哈翻半天,翻不过去,哭。丁黟辅助她翻过去,她翻不回来,哭。将她刚翻回来,她又开始翻,翻不过去,继续哭。
循环往复。
耳中已经没有其他声音,除了孩子的哭声,还是哭声,连笑声都不会发出,丁黟抑郁。
窗外的景色吸引不了她,她只想打瞌睡。
每天数着日子等待王娅静回来,差点变成一块石头,被王欣畅的哭声带回来。
王欣畅四个月,已经能够轻易的翻过去,只是翻不回来。
孩子已经能睡整觉,丁黟却连睡觉都不敢睡实,某天晚上,王欣畅睡着的时候翻身过去,结果没翻回来,要不是这具身体激烈报警,孩子差点捂死。
“太难了,我再也不要带孩子,特别是这种屁大的小婴儿。”
丁黟不敢怪幺幺,只好怪自己。
“幺幺,我一定好好做任务,争取好好活着,千万不要再让我带孩子。”
丁黟每天被折磨得头晕眼花,即使山珍海味养着,依然没好到哪去。头发乱蓬蓬,连梳头的兴致都没有,不梳头清净半分钟,梳头来拿半分钟都没了。
绝对不洗脸,洗脸也要将王欣畅抱进洗手间,一秒钟没看到丁黟,王欣畅绝对长大嘴嚎哭。
人家现在哭已经有眼泪,会看人,哭完眼红彤彤的,整的丁黟羞愧不已,事后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羞愧,才几秒钟而已。
当了妈妈,她就不是她。
丁黟终于理解为什么人家都说:“当了妈妈,妈妈就没有社交了。”
不能理解的东西,在亲身体验过后,终于明白。
何止没有社交,连人都快没了。
王欣畅小朋友六个月的时候,长出一颗牙,口水滴答,一口咬在丁黟身上,丁黟拍拍她屁股,她抬起来,露出无齿的笑容,口水糊一身。
丁黟嫌弃,嫌弃中带着欣慰,不愧是她养的娃,就是聪明。
当王欣畅长第二颗牙的时候,丁黟就不那么觉得,实在是咬在人身上太疼了,六个月的娃,不仅咬人,她还掐人,抓头发。也不知道那么小的人,为何力气那么大。
丁黟怀疑,这小小的身体里,是不是有个成人在作祟。
事实证明,她想得太简单。
抓头发咬人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扣眼珠子,抠鼻孔,床头蹦迪。
八个月会爬,会扶站,房子里每处都是她的战场,到十个月的时候,保姆辞职,因为她收拾不动了,丁黟只能加钱将人留下。
开玩笑,带个孩子已经够麻烦的饿了,还想要她做其他的。
对不起,她没精力。
整天一副没觉睡的人,说的就是丁黟。王欣畅小朋友睡觉,满床乱滚,丁黟一天被她压得,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实心的,屡屡被吵醒。
想要分床睡,王欣畅高音喇叭及时上线,让丁黟打消这个念头。
命苦,当妈。
丁黟想要去做点什么,王欣畅一秒钟看不到人就发出噪音污染,导致丁黟啥也做不了。
她突然能理解王娅静在孩子一岁多的时候脑子才清醒,实在是前面她清醒不了,就拿她自己,她都一天天头晕眼花,啥也想不起来,啥也做不了。
还是太年轻,没精力,才会大言不惭指点江山。
王欣畅一岁左右,房子里已经不能关住她,整天吵着闹着想去外面玩,也不知道豆丁大的人,能去玩什么。
路都不会走,只会坐在车上傻乐,还让她推着车去追,去逛。
丁黟:“……”她就是个无情的带娃人。可怜兮兮没有自我,罢了,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随着王欣畅逛的地盘越来越多,丁黟终于能稍微离开几分钟,有几分钟的清静日子。
十分满足。
不满足不行,都是对比出来的。
现代社会,国泰民安,社会发达,随着日子临近,丁黟将手镯装满物质,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里装,就当是纪念,她可是有一个小目标的人,花点自己的钱不过分吧。
王欣畅十四个月的时候,跌跌撞撞走向丁黟,丁黟伸出手随时准备接住她,就在这时,她回到幺幺空间。
回来时,蹲在地上,双手张开呈环抱状。
“啊——我回来了。”
那点不舍,被巨大的喜悦冲散,看清现在站的位置,丁黟在幺幺空间撒欢似的走动,累了,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幺幺没有阻止,事实上,她也不想阻止。
……
丁黟醒来,幺幺好声好气的问她,“要不要进去下一个世界?”
那语气,那神色,丁黟吓了好大一跳,差点动手确认下幺幺是不是换了芯子。
“幺幺,你是不是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没有,别多想。”
“那你怎么那么好说话,我记得上次我不过是睡得久一点,就被你骂的狗血淋头,这次怎么那么好说话,不对劲。”
绕着幺幺走了一圈又一圈,丁黟摸着下巴,发出灵魂疑问:“幺幺,我记得,你跟我说为了防止我任务失败,你会给我挑个简单点的任务,你是不是骗我的?”
幺幺眼神闪烁,僵硬转移话题,“你可以开始下一个任务,赶紧进入世界吧。”
丁黟不想放过她,幺幺严重的愧疚一闪而过,被她成功捕捉到,她坚信,幺幺就是有事瞒着她。
“幺幺,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不该有秘密。”
受不了丁黟如此磨叽,幺幺直接打开大屏幕,理直气壮,“你话怎么那么多,不就是我以为上个任务会简单点,提前安排给你,你还想怎么样?”
“哪里简单?”丁黟发出土拔鼠尖叫,她带孩子带的差点没猝死,结果那是简单任务,哪里简单?
“人家都说,在家带孩子是享福,我哪里知道你那么菜。”
幺幺真的不想跟丁黟扯,不就是一次失误么,她给丁黟擦了多少次屁股,算扯平了。
丁黟还想说点什么,被幺幺一脚踢走。
“只要踢人速度够快,责备就不会落到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