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流放路上的少女4
作者:有一说一的话   快穿,好死不如赖活着最新章节     
    不可说。

    现在不是和差役彻底翻脸的时候。

    此地距离国都,虽有一千多公里,但是还是太近。

    卫家人还是太弱,适合苟着发育。

    卫大懂了,脸上染上几许焦急之色。

    “堂伯,族兄是何时不见,有没有找过?现在怎么办?”

    卫大的焦急,刚好掩饰紧张。

    堂伯家的两个儿子,刚才可是被差役扔进几十米外的坑里,他们完全可以当没看到。

    论摆架子,从小在卫大将军手下长大的卫大,从没见过架子有堂伯大的。

    对着卫大将军,阿谀奉承,对着他们这些小辈,动辄颐指气使。

    屁用本事没有,摆谱倒是学得挺不错。

    比如现在,两个七八岁孙子搀扶着他,四十来岁的他像个老太爷似的,指挥别人做事。

    “大侄子,你去找一找。”

    卫大不愿意,正好这时,差役宣布出发。

    鞭子抖动,地上出现一道浅沟,堂伯哪里还管儿子不儿子。

    张大方深深看了一眼卫家人所在,眼中是散不去的阴霾,夹杂着几分忌惮。

    昨晚的事情,虽说是王二主导,但也是在其他人放任之下。

    甚至,所有差役心知肚明。

    这趟差,张大方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路上看着像是小绵羊的卫家人,一出手,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以六条命结局告诉他们。

    卫家,早就知道他们的手段。

    张大方心中愤懑。

    昨晚的声音,一直在响,为何他们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一眼。

    只要看一眼,便知道,本该在帐篷里的人没在,本不该出现在帐篷里的人,却留在帐篷里。

    事情朝着不可预料的地方走去,张大方心中,七上八下。

    觉得本该轻松完成的差事,第一次有不受控制的错觉。

    往后一个多月,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他。

    令人惶恐不安。

    直到交接后,拿到回程文书,张大方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国都之后,等待他的却是渎职罢官。

    这位九品下小官至死也不知道,无论他怎么做,但只要他接下押送卫家人的任务,结局便已注定。

    在玩弄权术的上层人眼中,他这样的身份,和随手可捏死的布衣没有区别。

    如卫大将军这等守护边疆的大将军,为掩饰秦时明的罪行,诸公不惜牺牲整个卫家,保全秦时明,又怎会为了一个九品下小官,来向其他人昭告他们私底下的龌龊事?

    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

    巳时初,太阳以炙烤的方式告诉底下的人,今天是个大晴天。

    今天出发晚,正午时,也没有走了多少路。

    一路上,堂伯一家还在不停过来骚扰卫家。

    笃定两个青壮的死和卫家有关。

    堂伯一边走一边骂,卫大烦躁不已,跑到前面去,不予理会。

    一想到卫家被亲近的族亲背刺,卫大恨不得杀了堂伯一家。

    卫家可以毫无愧疚的说,卫家不欠族亲。

    没有卫家帮扶,卫家族亲,早在几十年前便因为穷困潦倒,苛吏欺压中,全村消消乐。

    靠着卫大将军的崛起,因为其念着族亲,因为他的仁慈,过了那么多年好日子,他们怕是早就忘了,能有之前的富贵,靠的是谁?

    卫大心中愤懑,他又不能再次光明正大杀了他们,背着小十五,埋头赶路。

    “大侄子,你别走。嗳,等等我。大侄子,是不是你害了他们?”

    堂伯停下脚步,呼天抢地,落后其他人一大截。

    愤怒无法发泄的差役,上来便是一鞭子。

    “啊——”堂伯凄厉惨叫,扑倒在地,连带着两个孙子。

    差役面容狰狞,死命抽了几鞭子,恶狠狠吐出一口唾沫,“起来,赶紧走,否则老子打死你们。”

    堂伯其他儿子赶紧回去,扶起堂伯,一脚踹向两个侄子,“扶个人都扶不住,滚远点。”

    七八岁的小童,在地上滚了两圈,滚烫沙砾炭烤着肌肤。

    其他人都在向前走,两个小童倒在沙砾中,没有再爬起来。

    红色岩层,不见绿意,与烈日遥遥相应。

    戈壁荒野,苍穹下的人们,如蚂蚁搬家一样,不等差役鞭策,脚步麻木的跟着前面的人。

    这一天,出发得晚,中间只是稍作休息,便重新马不停蹄上路。

    差役骑在马背上,头戴遮阳斗笠,黑色的脸庞上,密集汗珠滚落。

    憋着一股气,队伍不停,张大方走在前头,并没有说话。

    原本笃定的事情,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不可捉摸。

    到傍晚,火烧云布满天空,红色云霞与地上红色岩层,成一个整体。

    似鲜血的颜色。

    队伍终于停下,许多人累得一屁股坐下,下一秒捂着臀部跳起来。

    “┗|`o′|┛ 嗷~~”

    太阳落下,地面的温度还在,不曾散尽的余温,能烤熟鸡蛋。

    白日,差役抽出的鞭子,晚上,卫家堂伯便发起高烧,看起来奄奄一息。

    其家人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儿子麻木坐在一边,儿媳妇搂着孩子,眼中没有焦距。

    下半夜,堂伯去了。

    堂伯去世的消息,在流放队伍中,引起轩然大波。

    其他人突然发现,他们万事依靠的卫家人,这一次,没有伸出援手。

    天刚微亮,丁黟正低声和卫玉成说话,利用简陋的工具,教他和年幼的卫家人学字,至于课本,便是孙子兵法。

    大一点的孩子,便跟着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卫氏族老,六十多岁的卫三山找到卫大,“大郎,你们打算放弃族亲。”

    卫家人的不管不顾,着实吓坏不少人。

    堂伯一家,接连死了五口人,全部都是原先跟卫家关系亲近的人。

    人太善良,他们便觉得能拿捏别人。

    当人不再选择善良时,害怕得却成了耀武耀威的人。

    “三爷爷,其中缘由,侄孙不便述说,如果三爷爷一定要问,那我只能说,谁要想对付卫家,就要做好卫家报复的准备。爷爷当年能成一个农民,成为手握大权的大将军,没得现在,他的后背,会任由那起子小人随意践踏。”

    卫三山张着嘴,有千言万语想要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