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显说：“嗯，是来过。我没搭理他们。”
孙逸之说：“他们没给你找来能入你眼的食材吗？”
陆显说：“只是觉得他们没意思。”
没意思，所以不想搭理。
孙逸之端起一杯茶，轻轻地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水，他状似是随口地问了句：“谁有意思？言清？”
陆显点了点头。
起码徐言清不怕他，而且他还是周棠依的她……
打住！
又想起她做什么？
那小丫头不要他，他也不要她了。
陆显立即将周棠依清除出脑海。
孙逸之笑了笑，他那个徒弟啊，看着斯文，其实是有点疯批在身上的。也难怪陆显会跟他投缘。孙逸之接着问：“依你来看，言清要迈入圣人境至少需要多长时间？”
陆显说：“十年吧，如果他不摆烂的话。”
如果徐言清不摆烂，十年足够了。如果在加点外力的话，那这个时间还能再缩短一些。
孙逸之震惊地看着陆显。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小徒弟是惊艳绝伦的天才，也认为他进入圣人境是迟早的事情，也没想到答案是十年。
真是令人妒忌的天资，纵然他是做师父的，都妒忌了。
孙逸之直视着陆显，他问道：“那依你来看，我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圆满。”
在灵师这个体系里，位于金字塔最顶峰的，就是圣人境大圆满，然而从古至今，能修炼到这个境界的人屈指可数。
陆显看了看孙逸之说：“也许明年，也许一百年，也许一千年，也许一万年，也许永远都达不到。”
孙逸之：“……”
孙逸之：“你这不等于没说吗？”
陆显这话看似没有说，其实又说得明明白白了。孙逸之靠自己的能力，已经无法提升，除非有奇遇。他什么时候能得到那个奇遇，就能再更上一层楼。
“你说我老头子也吃了你不少的东西，怎么到现在我都没有一点突破的迹象呢？”孙逸之哈哈地笑了笑。
陆显看着他，忽地将一个银色的小瓶子摆在了桌上。
这小瓶子不过两根手指大小，银色的瓶子上雕刻着细密的花纹，上面有封印，神识扫过去，只觉得有股可怕的吸引力，连孙逸之这样的圣人境后期的神识都感觉被拽到了无底的深渊里去，吓得孙逸之立即收起了自己的神识。
“这、这是什么？”孙逸之问。
陆显端着往自己的伯爵奶茶里扔了好多的方糖，他跟孙逸之说：“你不是想要圆满吗？喝下去就行了。”
孙逸之闻言，盯着那小瓶子，一阵眼热。以陆显的性格，断不可能信口开河。他拿起那银色的小瓶子，心情激动，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他问：
“有什么副作用？”
如果是换个人，他定会问“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是陆显嘛？他知道陆显从不把他们这些人当成无价之宝的东西当做一回事，也知道陆显是远超他们所有人常识的怪物。
他不知道陆显的境界到底有多可怕，也不知道陆显到底活了多久，但他知道陆显的性情其实跟小孩子一样，而且恶趣味。如果陆显不需要他付出多大的代价，那一定会捉弄他。
果然问完就看到陆显邪邪地一笑，他说：“如果失败了，你的修为不会改变，但会变得很年轻。”
孙逸之：“……”
咦？这听起来不错啊！
“年轻得像个婴儿。”
陆显笑得狡黠。
孙逸之：“……”
他就知道。
孙逸之问：“那还能长大吗？”
某黑发金瞳的邪神笑着说：“我不知道。”
孙逸之顿时嘴角一抽，他问：“失败的概率是多少。”
某位黑发金瞳的邪神笑着回答：“我不告诉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陆显走了，他笑着在原地消失了。
孙逸之：“……”
陆显走了之后，孙逸之盯着手中的小瓶子看了很久。
失败了变小婴儿，还有可能长不大？这到底是真的，还是陆显在吓唬他？应该是吓唬他的吧，不不不，以陆显的性格他很有可能不是骗人，毕竟自己这个糟老头变成小婴儿，应该是一件很能娱乐他的事情。
喝还是不喝呢？
孙逸之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诱惑，喝下了瓶子里面的东西。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失败了变婴儿长不大而已。
喝下了瓶子里面的东西之后，孙逸之立马就闭关去了。
————
狂澜山脉，不仅山南山北的季节气候差异性很大，每一座山峰，甚至一座山峰每一处地方的温度都差异很大。
风吹落金黄的银杏叶，在一处楼阁顶上，一个黑发金瞳的男人正在拿着刻刀雕在一块白玉上雕琢，那块白玉很快地被他雕刻成了一个小人。
那是一个少女。
少女被雕刻得栩栩如生，她展开双臂，笑容绽放，裙摆旋开，长发飞扬，非常的美丽。
陆显盯着手中的玉雕小人看了很久，将这个雕刻成周棠依模样的玉雕小人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在他的桌子上已经有了玉雕的小人，那个玉雕的小人正是周棠依送给他的那一个，雕刻是他的模样。
他将周棠依的玉雕小人摆在了自己的玉雕小人旁边。
看着这两个玉雕小人靠在一起，看起来都非常开心的样子，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忍不住有点咬牙切齿。
孙逸之闭关了。
徐言清得了一张残缺的古琴谱，他一向喜欢琴棋书画的，得了这古琴谱就迷得不得了，最近都没来找过陆显。
司马文嘛，这家伙也正在研究一座古石碑。
能跟陆显玩得来的人，都有事情干，其他人陆显又不想搭理，于是这几日都窝在了饕餮之巢了。
不管是作为人类，还是作为非人类，陆显以前都没孤独的感觉，他两万多年的时光，大部分都是一个人度过，头一回他觉得自己这里冷冷清清。除了那些聒噪的食材，这里什么都没有。
之前有人陪着他打发时间，他能暂时忘掉周棠依，现在没人陪他打发时间了，他每时每刻都忍不住想起周棠依来。
那小丫头在做什么？
话说她吃别人做的菜，吃得惯吗？她会不会瘦了？
那小丫头会想起他吗？
那小丫头现在在做什么？
诸如此类的想法不停地在脑子里转来转去。
他甚至有点想要去找周棠依，但又觉得这样很没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