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停下,萧鸿雁兴冲冲地跳下车,小心翼翼地将小白狗抱进怀里。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善意,小白狗很乖地趴着,也不喊叫。
回到驴车上坐好,郁九赶着车继续前行,萧鸿雁轻轻抚摸着小白狗的头顶。
小白狗小小的一团,比成年人的巴掌大不了多少,正用头顶蹭着萧鸿雁的手心。
“嫂嫂,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你说叫什么名字好?”
“嗷呜——”
一道叫声,将白清影的记忆拉回到童年。
那个时候,她的亲生父母还没有离婚,她还没有被抛弃,也没有去养父母家。
她的小狗不只陪伴了她的童年,还跟她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白清影看过去,就见小白狗的一双眼睛里含着薄薄的一层水雾。
“笨笨如何?”
萧鸿雁歪头看向她,疑惑地问:“为什么是笨笨?”
“天气这么冷,它被人抛弃在路边,却还在笑,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白狗很不满地发出低低的犬吠声。
“你瞧,它很喜欢这个名字呢。”
萧鸿雁摸着小白狗的头顶,眼里满是笑意,“好啊,那就叫笨笨吧。笨笨,你以后有名字了哦,我们会把你健健康康的养大。”
回村后,萧鸿雁就抱着笨笨去找景霄行。
“景神医,劳烦你帮忙瞧瞧,这只小狗身上可有病症?”
不怪萧鸿雁多想,主要是在大冷天被扔到外面,又是这么小的一只,她怕耽搁病情。
景霄行双臂在胸前环绕,没有要走过去的意思。
先前总给他找麻烦就算了,好歹让他治的是人,这次连狗都让他治?
不对,他上次已经帮忙检查过耕牛,还是头已经咽气多时的耕牛。
景霄行死亡微笑脸。
萧鸿雁光顾着说话,没注意景霄行的表情,再一抬头对上景霄行的眼神,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景神医,你干嘛这样笑,看着怪瘆人的。”
白清影在一旁偷笑,“没关系,景神医只是高兴,因为你愿意信任他的医术。”
萧鸿雁没多想,也就当真了,浅浅笑着道:“那当然信了,景神医先前住在王府,也帮府上不少人治过病呢,我都所有耳闻。”
说着,萧鸿雁就把小狗递了过去。
景霄行无奈接过,生无可恋地检查。
真别说,他虽然学的是治病救人,但对治疗动物的方法也有所了解,只是不算精通。
检查过后,景霄行将小狗递回去。
“没病,很健康。”
萧鸿雁心疼地揉着小狗的脑袋,“那它以前的主人怎么就把它给抛弃了呢?”
抛弃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白清影不好多做评价。
如今既然决定养着这条小狗,就得想办法让它活下来。
大寒村也有村民养狗,笨笨小小的一只,白清影怕他们养不活,就将笨笨交给沈时荣夫妻帮忙照看。
他家恰好有只母狗,最近刚下了一窝小狗,照顾笨笨一只也不多。
白清影没让他家吃亏,将今日在云北镇上买来的猪肉和羊肉各分给夫妻俩一块,算是报酬。
当然,后续有好东西也会再给他们送来,毕竟要让他们帮忙养狗。
等笨笨养大一些再带回来。
萧鸿雁恋恋不舍地离开,下定决心每日都要过来瞧瞧。
去云北镇的路程确实近,一来一回刚到午时,白清影将在镇上买来的猪肉和羊肉交给范娘子。
食材在范娘子手中,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变成一道道可口的美食。
吃饱喝足,白清影就开始琢磨修路的事。
趁着最近没下雪,能修多少修多少,不然等下雪就不好修了。
村里还在盖房子,这些人手肯定没办法调用,白清影就跟萧逸舟商量修路的事,想让他再安排些人手出来。
“从村子出去的两条路都不好走,今日我们坐驴车就很难熬,要不把路修一下?”
萧逸舟想也没想就答应,“好,我来安排。”
白清影压低声音问:“夫君需要用到钱吗?”
“暂时不用,你先收着就行。”
白清影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那些东西都在她空间里好好待着呢,她每天都会检查一下。
最近几天白清影不打算出村子,先将村里该做的事整理好,他们才刚到没多久,这又是盖房子又是修路,有的忙碌呢。
白清影望着眼前建造到一半的村子,对将来的模样很有信心。
不仅是大寒村,还有景州城,甚至整个大周,都要更好才行。
不知道若是不用经历几百年的奴役,她先前生活的时代会是什么样。
白清影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收回,就去帮萧鸿雁她们了。
……
两日后的京城,萧柏泉带上一众官员和三位宫妃前往皇家寺庙为百姓祈福。
皇家寺庙在京城北面,需从北城门出城,再行一段路方可到达。
担心沿途拥挤,皇家护卫统领还特意安排人手在路边维持秩序。
可在萧柏泉和宫妃的车架经过时,就能注意到,路边只有零星几个百姓,甚至不用官兵维持秩序,百姓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仿佛对何人出行并不关心。
萧柏泉坐在马车里,后背靠在车壁上,没有朝窗外看,因而也就不知道外面的场景。
不过他也不甚在意,每年去皇家寺庙祈福三日是先帝在世时就定下的,他也就是按照先前的规矩办事。
到达皇家寺庙后,萧柏泉还没等做完一系列的流程,就觉得浑身乏力酸痛,人还一直犯困。
好不容易熬到第一天的祈福结束,萧柏泉回到准备好的寮房倒头就睡,连晚膳都没顾得上吃。
睡着的萧柏泉不知道,他这次带出来的三位宫妃可都没闲着。
郭才人甩掉跟在身边的宫女,避开巡逻的侍卫,与一位和尚装扮的人擦肩而过。
二人相视一眼,看似一句话也没说,郭才人手心里却多了张字条。
宫女在此时小跑着追上来。
“才人,奴婢险些跟丢了。”
“没事了,帕子找到了,这就回去。”
郭才人恍若无事地折身回到寮房,用让宫女准备热水的理由将她支开。
握在手心的字条已有些潮湿,郭才人将字条缓缓打开,借着烛火的光亮看清楚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