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霈笑道:“就是茯苓糕,只是他不配吃!”
程雅点头,这是攻心,成国公接下来的日子,恐怕要日日疑神疑鬼,再不得安眠了。
回去的路上,程雅又想起一事,她之前将上官霖儿从落云庵带出来,还安置在城郊雅苑里。
原先想着用她拉成国公府下水,如今也用不上了,只是还如何安置她倒成了个问题。
毕竟她当初答应给自己帮忙,总不能因为用不上便弃了她吧!
想着上官霖儿好歹也与程霈有些血缘,她便问道:“大哥,上官霖儿还在我手里,你看如何处置的好?”
程霈一愣,其实他对这个所谓的妹妹根本没有什么印象,想了想便道:“我只有你一个妹妹,至于旁的不想干的人你随意打发了吧,不需要问我。”
就知道会是这样,放下这个话题不再提,程雅和程霈便说了她以后大约很少住在程宅,若是有事,便告知汀兰,她会转告。
程霈点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小妹在外一切小心!有空时多回来看看。”
“那当然,你可是我大哥,程宅才是我的家。”
将程霈放在程宅跟前,她本想也跟着着回去,又一想还是算了,已经子时将过了,没必要再扰了汀兰和云竹好睡,便与程霈分别,一个人回了木槿巷。
第二天清早,困得迷糊的程雅被锦绣从床上薅起来,敷衍的梳洗过后,坐到餐桌前,程雅实在没有食欲,提着锦绣给她装好的小餐盒便去了暗查司。
刚到门口,便看到郑珂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一见到程雅,连行礼都忘了,焦急道:“司主,您快去看看吧,出事了,黑莲大人今早醒来,看到茅房门口竖起的石碑快气疯了,这会儿拿了大锤在砸石碑呢!”
程雅一听,惊叹道:“茅房当真建好了?”
“啊?啊!建好了,天亮前就建好了,石碑也是那时候刻好的,都按着您的嘱咐竖好了,可是现在,您看?”郑珂着急啊,这司里闹成这样,不是让别人擎等着看笑话吗!
程雅嘴角上扬,笑道“不着急,让黑莲副司慢慢砸,他砸的越碎越好!”
就着门房边的小桌子,程雅拿出早餐不紧不慢的吃着,郑珂在旁边急得转圈圈。
两个鸡蛋四个包子的早餐,程雅足足吃了小半个时辰,才慢慢收了食盒往里走去。
竹林外边,看到程雅过来,原先挤成一团的人都分列两边,不管心里琢磨什么的,都对她行弯腰行礼,简直比她第一天来暗查司还隆重呢!
还未近前,便听到了黑莲如同狮子吼一般的声音,还有大锤敲打石头的巨大冲击声,不管是哪种,都让人心惊胆颤。
黑莲已经把那块石碑砸断,他似乎还不满意,正在狠命地敲打那些碎块儿。
程雅远远看着他抡大锤的那个狠劲儿,心说,这莫不是把石碑当成我了吧,小样儿,我这石碑可花了不少银子呢,哪能白让你练大锤!
要说还得是吴海会办事啊,挑的这个石碑滚圆滚圆的,足有两人抱还粗,黑莲已经砸的气喘吁吁了,才砸碎了一半。
靠近走了几步,程雅便发现了不对劲。黑莲的脸黑中透红,还反射着亮光,尤其是眼睛,跟暗夜荒山野岭出现的饿狼似的。
程雅问吴海,“他这是怎么了?”
“啊?”吴海一愣,看了黑莲一眼,猛吸了一口气,惊诧道:“司主的意思是他不正常?”
吴海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如大梦初醒般靠近程雅道:“司主的意思难道是说,他被人动了手脚?可会是谁呢?”
是啊,会是谁呢,他这么做是什么目的?
环视周围,所有的人都因黑莲的暴躁远离,无人敢靠近三尺之内。
有人担忧,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看热闹,人头挤挤,看不出异样。
吴海在旁边说,起初有人阻止黑莲,却险些被他用大锤打中,因此大家都远远躲开了,再不敢靠前。
黑莲的虎口已经被震裂出血,血随着他的动作撒在石头上,又淹没在飞扬的石屑中。
程雅暗嘱,若是再这样下去,黑莲怕是要废了,他现在气血逆行,已经有了走火入魔之兆,他若是死了或疯了,那还有些未解之谜要去找谁,据说那个白莲心思缜密诡谲,恐怕更难对付。
思忖之间,程雅已经出手,将他敲晕过去。伸手把脉,发现他的气血不止是逆行,简直就是乱窜啊,这是着了什么道了,下手这么黑。
今日那薛大夫正好有空,也恰好就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一看黑莲被敲晕,赶忙上前,把脉,喂药,扎针,一阵收拾,黑莲踏实睡过去。
薛大夫忙活完后,招呼几个人过来抬起黑莲送了回去。
看着慢慢散去的人群,程雅对吴海说,“去查查,昨天都有谁接触过黑莲?”
吴海领命而去。
程雅这会儿才有空打量新落成的茅房,大约是为了快点完工,茅房的房顶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茅草。
竹林茅屋,倒是蛮有意境的。只是茅屋前那些碎落的石块影响了整体的协调。
郑珂慢慢走过来,指着茅房前的乱石说道:“司主,要不属下找人把这收拾了?”
程雅摇头,“不着急,等黑莲醒来再说。”
下午申时过半,吴海才急匆匆回来,“司主,我仔细询问过了,昨日中午,黑莲副司晕过去后,便挪回了他休息的小院,倒是有不少人去探视过,但因为钟大夫嘱咐了,黑莲副司需要静养,他的亲信小楼便推却了所有人。只有晚上薛大夫去看过一次,薛大夫是黑莲副司倚重多年之人,他应该不敢做手脚。”
程雅听后,愈加奇怪,黑莲明显是着了道。暗查司守卫森严,外人是混不进来的,要动手多半是自己人,那会是谁呢?想到此,程雅又问道:“薛大夫可有说是什么导致黑莲暴躁不安的?”
吴海摇摇头,“薛大夫也不确定,只说是可能是骤然受了刺激,也可能是近日上下奔波太过劳累,神思不稳,外邪入侵所致。”
程雅心说,这薛大夫有意思,这话里话外的,是说我刺激了他吗?不过,以黑莲的心性,这都不应该是他暴躁的原因。
“黑莲现在如何了?”
“还在沉睡,薛大夫给他用药后气血已顺,没有大碍了,只等他醒来后自己调息即可。”
吴海走后,程雅百思不得其解,黑莲的事定是背后有人操纵,可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她总觉得有点心里不安,好像所有事情的背后还有一双手在拨弄这一切,而这种未知让她有一种陷在迷雾中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