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程雅打定主意执拗的很,况且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点主他还是能做的了的,便沉着脸点了头,“只此一次!”
程雅站起身,恭敬的给刘先生深施一礼,“多谢义兄!”
刘先生挥了挥扇子,“行了,我要是不答应,恐怕你以后也不让我进门蹭饭了。坐吧,还有一事,我得给你说说。”
程雅赶紧坐下,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聆听教诲。
“落云崖已经清理完了,那处景色奇幻,皇上的意思是修整修整,把那儿变成一个供人消遣玩乐的地方。这事已经决定交给姜家打理了。”刘先生道。
程雅点头,“那边的景色确实够奇幻,以后若是开放,必是人潮涌动。那里以后就是个会下金蛋的母鸡啊!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像看傻帽一样看了程雅一眼,刘先生酸酸的道:“因为那地是你发现的,所以皇上给了你两分的利。”
“两分!”程雅伸着两个手指头看着刘先生道。
“怎么,你还嫌少!你可知道,姜家出人出力,也不过两分,那他们家还感恩戴德呢!”刘先生扇子摇的飞快,瞪着程雅没好气的说。
程雅想了一下,姜家极善经营,这落云崖在姜家手里,那肯定比下金蛋的母鸡还强呢,怎么也得是个聚宝盆吧,想像着以后向自己频频飞来的银票,程雅心里真是乐开了花,冲刘先生抱拳道:“怎么会嫌少,义兄说笑了。能得两分已是皇恩浩荡了,程雅满意的很,改天要亲自进宫谢恩。”
“皇上说了,谢恩就免了,只要下次见面你别再瞪他就行了。”
程雅想起今天上午在御书房看皇上的那一眼有些心虚,“义兄说笑了,我怎么敢对皇上不敬!”
刘先生呵呵一声,没再说话,只略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程雅独自坐到将近子时,锦绣过来催她睡觉才起来。
进屋后,锦绣忙着收拾桌子,不过一会儿,便看到程雅换了身深色劲装又出来了,她随口问道:“公子这是又出去?”
“嗯,锦绣,我去永信伯府走走,你先睡吧,不必管我!”
说完,程雅离开。
锦绣看着她往后门而去,叹道:“就这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还想着过吃饱喝足,诸事不问的日子,也只能是想想了!”
永信伯府西北角的院子里灯火通明。陈峥住的倒座房两间打通,倒也算宽敞。
程雅站在院子里一棵梅树后,看着还在屋里还在匆匆忙忙的人。
听着话音,应该是陈峥开始发热了,陈峥的父母焦急的站在外间,探头向里看去。
宋太医嫌弃他们问来问去话多,再有陈峥的娘亲于氏不时的哭哭啼啼抹眼泪,便将他们赶了出去,免得影响他看病的心情。
陈岌安慰母亲道:“娘,这里有我跟爹盯着,还有宋太医在,您就放心先回去吧。宋太医不是说了吗,发热乃是正常的。您素有心疾,熬不得夜。二弟伤的重,明天还要娘费心给他炖些补汤养身子,您若是再病了,谁照顾二弟啊!”
于氏本是打定了主意在这里守儿子一夜的,听得长子这么说,便生了退意,她这会儿确实觉得心脏有些不适,担心自己病倒给家里添麻烦。便擦了擦眼泪,反复嘱咐长子照顾好弟弟,才在一个嬷嬷的搀扶下回屋歇着。
陈峥家的情况之前程雅了解过一些,却是忽略了一个体弱的母亲对儿子的疼爱,看到这里,程雅心中有了悔意,早知如此,便不将陈峥牵连进来了。幸好她母亲无事,否则,她岂不是要愧疚一生。
宋太医又在屋里又是针灸,又是喂药的,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才用袖子蹭着额角的汗疲累的走出来,看着一下围过来,眼里满是担忧询问的陈家父子道:“二位放心,烧已经开始退了,今夜二公子身边不可离人,好生照顾,若是伤情反复,便让人再来喊老夫。”
陈家二爷再三谢过后,才让陈岌引着宋大夫去了隔一间的倒座房。
那里本就是陈家二房的客房,只是久不住人,有些杂乱。陈岌下午的时候便让人收拾熏香,以备宋太医留宿。
陈家二爷在宋太医走后,几步抄到陈峥窗前,看着儿子潮红的脸上满是细汗,睡着也是极不安稳,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哼唧声。
这个中年汉子蹲在地上,捂着嘴呜呜的哭起来,“儿啊,都是爹没用,才叫你冒险去结交宦官,竟落得这般下场,都是爹没用啊!”
陈岌送了宋太医回来便听到他爹的哭诉,吓得赶紧跑进去拉住他爹的胳膊道:“爹,你不要命了,这种话怎么敢说,你不知道暗查司的探子无处不在吗,这要是被人听了去,我们可就麻烦了。”
陈二爷吓得赶紧将嘴捂严,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缩着脑袋说道:“儿啊,不会这么巧吧?”
陈岌看着胆小懦弱的父亲,挤出个笑容安慰,“爹放心,刚才我看过了,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几个小厮也都回去睡觉了!”
程雅靠在树后听着这爷俩的对话,心说,这二房也忒没用了,平时在永信伯父子面前唯唯诺诺小心奉承也就罢了,院里出了事,主子没睡,小厮倒是都回去睡觉了,这永信伯府是真没人把他们二房放在眼里呀!
陈岌和他父亲一夜没合眼,就那么盯着陈峥,直到快天亮的时候,陈岌又一次去摸了陈峥的额头,高兴的对他父亲说,:“爹,二弟的烧退了,他没事了,您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陈二爷放心的笑了,程雅也放心了,她转身离开永信伯府,回了木槿巷。
锦绣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看见刚翻进来的程雅问道:“陈公子没事了?”
程雅心事放下一桩,心底轻松,从墙下的花丛中摘了一朵玫瑰递给锦绣,“晨露中的玫瑰,赠与知音人!来,美人,公子我给你簪上。”
将玫瑰给锦绣簪在鬓边,退后两步看了看,“当真是人比花娇,美不胜收!”
说完,程雅转身进屋,她要补觉。
锦绣伸手摸了一下鬓边的玫瑰笑道:“这哄姑娘的手段倒是比曹玉还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