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回魂玉时,蛟龙人头曾告诉过路小堇,她是原主的转世。
她大约是被原主召唤回来的。
原主千方百计让她回来,绝不是为了让君聿的痛苦地活下去。
在救下君聿后,她或许会被立马传送回现代,与此同时,原主就会回到这个身体里。
原主必定会想法子帮他。
而原主要她做的,大约就是让君聿活下去。
人,就算再屈辱地活着,也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寻摸到光。
才有希望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只要君聿不死,他爹就不会死。
那么一切就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毕竟,该死的人,从来就不是君聿!
“不愧是极品灵泉,我单是嗅上两口,浑身都觉得舒坦了。”
弟子们喜不自胜。
君聿也在旁边等着接。
极品灵泉是好东西,但普通的筑基期,是不敢直接往嘴里送的。
灵气过剩,容易爆体而亡。
——虫卵爆体而亡。
君聿是例外。
他已经是筑基八阶巅峰。
半步金丹。
而极品灵泉,就是他迈入金丹期的契机。
大约是听到了路小堇的推测,这一次君聿在看到极品龙泉时,并没有太多的欣喜。
他垂着眼眸,若有所思站在极品灵泉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彼时,魔尊就在附近。
他的身后,跟着一众魔修。
“尊上,那便是君聿!”
“我们已经按照尊上的意思,将他引到了极品灵泉附近,他现在是半步金丹,想必绝不会错过这次晋升的机会!”
为了不让君聿察觉到不对,魔尊等人离极品灵泉很远。
这个位置,能瞧见极品灵泉附近,围着一群天云宗的弟子。
却瞧不清楚哪个是君聿。
魔尊视线在那群弟子里来回扫视,似乎是在找什么。
“尊上,君聿在那边。”有魔修贴心地指了指,“他已经在接灵泉了,计划很顺利。”
魔尊抿了抿唇,终于还是问道:
“可有见到一个瘸腿的外门弟子?”
魔修等人面面相觑:“是那个炼气一阶的外门弟子?”
“嗯。”魔尊眸光一亮,“她可还好?”
被沙旋传送到秘境深处后,他便四处寻找路小堇。
可一直不曾找到。
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仅如此,鲛人之泪也消失了。
他能明显地感应到,鲛人之泪被人带走了。
鲛人之泪是神迹。
寻常人是触碰不到的。
能带走它的,只能是纯净之体。
纯净之体能取走鲛人之泪,定然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
不管是谁在背后操纵,事情都棘手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急着寻找纯净之体和鲛人之泪,魔尊才无暇顾及路小堇。
他担心她已经出事了。
而现下,找到了君聿,见到那么多的天云宗弟子,魔尊多少还是期盼了一下。
庆幸的是,她真的在。
“她一切都好。”魔修若有所思地看了魔尊两眼,“而且,她脚受了伤,似乎一直是由君聿背着走的。”
魔尊点了点头。
见魔尊没将此事放在心上,魔修想了想,还是多嘴了两句:
“那君聿怎么说都是司空老儿的亲传弟子,能被他背着走的,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再者,那女修是外门弟子。”
“这一次天云宗进入大荒秘境的外门女修可并不多,她刚被沙旋传送走,鲛人之泪就消失了。”
“尊上,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明里暗里表示,路小堇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纯净之体。
魔尊却摇了摇头:“她不是。”
“为什么?”
“她秉性良善,君聿背她,是应该的。”
众魔修:“?”
不是,他有病吧!
“而且她救过我数次,她若真是纯净之体,就绝不会这样做。”
魔修们的质疑瞬间消散了许多。
倒不是魔尊的话多有说服力。
而是他们想起了之前,路小堇为了救魔尊,毫不犹豫就往水里跳,扑腾都不扑腾一下就淹下去的场景。
就,纯净之体,应该不会这么蠢。
“你们俩去守着她,待会儿若是出现了意外,首要便是把她救下。”
“是。”
魔修们答应得极好。
但根本没人去守。
他们,魔修,是为了纯净之体和那位大人而来的。
可不是为了守着魔尊傀儡谈恋爱来的。
守?
守个屁!
爱死哪儿死哪儿去。
这边,路小堇紧了紧腿上的绷带,完好的那只脚脚尖着地,在石头上一滑,人落到了地面。
她要杀死君聿丹田里的虫卵。
但不能直接上手。
一旦被发现她看得见虫卵,她就得死。
而且,若是她没猜错,此刻的魔尊和魔修,应该就守在这附近。
她一旦出手,他们就会立马察觉到。
这跟送上门去死没什么区别。
路小堇皱眉,环视一周。
灵泉的四面,都是密林。
而正后方的密林,灵气比其他密林都要浓郁。
——近黑色。
那其中,必定有高阶灵兽。
对其他人来说,往后方跑就是个死。
但对路小堇来说,那是一条生路。
路小堇有了盘算,避开人群,拄着棍子,快速往后方走去。
弟子们都紧盯着灵泉。
魔修都紧盯着君聿。
一时间,倒是没人注意到她不见了。
与此同时,君聿喝下了灵泉。
只一瞬,他身上便灵气爆发,隐隐有结丹之势。
虫卵要破茧而出了。
“轰隆隆——”
雷劫出现。
“君聿师兄要结丹了!”
弟子们大喜。
君聿为防雷劫连累到弟子们,飞快寻了个偏远的地方,盘腿开始结丹。
“快布阵!为君聿师兄护法!”
有弟子在君聿附近设了阵法,然后匆匆远离。
“轰隆隆——”
随着虫卵即将破茧,雷声愈发大了。
谁知就在这时,不远处射来了一支箭。
那箭矢穿过阵法,直直刺进了君聿的丹田。
虫卵死,金丹散,雷声停。
“噗——”
君聿吐出大口血,震惊地顺着箭矢的方向看向射箭之人。
那人披着黑色披风,巨大的黑色帽子盖住了头顶,人裹得密不透风,面纱遮住大半张脸,瞧不清面容。
她站在密林前,手执长弓,披风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