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城昨晚没有回顾家吃年夜饭，更没有陪父母过年。
    在自己的私人住处陪着秦墨玉醉生梦死了一场。
    “怎么？”
    “宋晏明打我……”
    杨越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跟顾北城哭了一场，“总是打我，遇到点小事儿就打，他还觉得我把宋雨茜怎么样了。”
    “宋雨茜没把我怎么样就很好了，宋雨茜，我会喜欢她，我眼光有那么……”
    杨越欲言又止，“是还可以，但我对她没感觉。”
    顾北城沉默了片刻，“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
    “韩阿姨死了。”
    杨越当即冷下来，“你说谁？”
    “韩阿姨，弄堂里那位。”
    杨越一路赶到弄堂，人早就不在了，打韩飞的电话也打不通。
    大年初一，阳光正好，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一些本地住着的老阿姨搬凳子出来嗑瓜子，晒太阳。
    杨越连着打了好多电话，韩飞都没有接。
    “北城，你找找他。”
    “我找他做什么？”
    顾北城抽了一口烟，“他总觉得我们都在看他的笑话。”
    杨越说道，“无论是谁，经历了这种事……”
    “那是他自己想不开。”
    “搞清楚，若是换成了，秦墨玉……”
    “杨越，你疯了？”
    杨越没再说话，“晏明没错，韩飞就一定有错吗，要不是那种事情。”
    “翻来覆去纠结有什么意思？你不累吗？”
    ——
    秦墨玉起来的时候，东子正在跟顾北城说话，“董事长让你回去。”
    “你跟他说……”
    “董事长的人说了，你要是今天不回去，以后也别回去。”
    顾北城对付秦建明的事，让顾经年对他怨气很大。
    秦家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根本不用他出手迟早会死，但顾北城就是动了手，在众人眼中留下了一个嚣张跋扈的形象。
    外人不管秦家的家务事，只知道顾北城是将人往死路上狠狠的逼了一把，比起不给任何资金上的帮助，给了之后再撤资，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一招釜底抽薪，让秦建明甚至找到了顾经年那边。
    作为受害者，秦建明的姿态摆得很低，求着顾经年让顾北城收手，放他一马。
    顾经年对秦建明没什么好脸，但是也不能在外人眼中留下不好的名声。
    顾北城不悦的蹙眉，“他又怎么不高兴了？”
    “不知道，去了才知道，董事长说了……”
    “行了，我知道了。”
    秦墨玉走到楼梯停了下来，身上穿着红色的睡袍，领口的位置一圈蕾丝边，她抓着扶梯，一步步往楼上去。
    难道是因为她的事，因为顾北城父母觉得不门当户对，所以给他下了通牒。
    走着走着，她突然踩滑了，摔了一跤。
    “啊！”
    “墨墨……”
    顾北城连忙起身往路上跑，看到她跌坐在地上，“怎么了，下来了怎么又上去？”
    “没怎么，换个衣服。”
    顾北城抱着她往房间里去，拿了酒精替她揉脚，“平底鞋也摔跤，楼梯也不滑啊。”
    秦墨玉身上还留着他的印记，低头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听说黎颖前几天陪阿姨逛街去了。”
    顾北城没说话，秦墨玉又道，“她好像很会讨长辈开心。”
    过去是顾北城一直追着她，她觉得悬殊大了，也没想过会和他有什么结果。
    顾北城见过秦家的长辈，对秦家熟得不能再熟了，但秦墨玉跟顾家的关系却很一般，跟顾北城的父母，也就宴会上见过几次，礼貌的打了招呼，并没有很深的接触。
    她不是个很会讨长辈喜欢的人，现在回想起来，隐隐有点后悔，当初不该太决绝，以至于现在想要给他父母留个好印象，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黎家……”
    秦墨玉正说着，顾北城笑了一声，抬头看她，“不高兴了？”
    黎颖以前追过顾北城，但是没有追到。
    “没有不高兴，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别人都知道怎么讨好自己的婆婆，我不知道。”
    顾北城起身，“你讨好他们做什么，以后又不住在一起，他们又不替我跟你过。”
    秦墨玉呼吸一紧，“你老实告诉我，我们结婚的事，他们真的同意吗？”
    “同不同意很重要吗？”
    “当然。”
    按照顾北城母亲莫尚安的个性，如果打心里愿意，早就来见她了，根本不会让这件事情传出去。
    顾北城将她压在沙发上，“你别这么敏感。”
    她一说话，他顿时联想到刚才和东子的对话了，“客厅里，你都听到了？”
    秦墨玉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闪躲，故意看向另一边，“什么？”
    “我爸叫我回去跟你没关系。”
    “那是什么原因？”
    “这样，你今天跟我回去老宅一趟，回去了你就知道了，你在边上坐着，我跟我爸妈聊几句。”
    顾北城说着，稍稍起身，秦墨玉也坐了起来，“你老实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很反对？”
    顾北城没说话，“墨墨，我们现在没必要纠结这些。”
    “我真的，好像在高攀你。”
    “他们什么都不懂，只愿意看他们想看到的。”
    “我还是不去了，北城。”
    秦墨玉一别扭起来，顾北城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一番哄，她就是不愿意跟他回去。
    顾北城只好说道，“那你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顾北城走后，屋里只剩下一只黑猫，秦墨玉不喜欢，那只黑猫被他单独放在了一个房间里。
    秦墨玉站在门口，听到里头的猫叫声，心情异常复杂。
    她觉得自己离不开顾北城，可又不想低人一等跟他在一起，让外人觉得她是高攀……
    她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小黑猫喵的一声从门缝里出来了，蹭她的脚踝。
    秦墨玉蹲下来，“能不能跟我说，我该怎么办？”
    她抱着那只小猫咪，明显感觉小黑猫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善意，也明白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要想在家自由一点只能靠她。
    小黑猫直接躺了下来，露出肚肚让秦墨玉摸。
    秦墨玉伸手，挠痒痒的似的摸了摸，小黑猫又过来蹭她的手。
    就在这时，顾北城的电话打来了，“喂……”
    “你别乱想，我等会儿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