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在日月神教长大的曲非烟都没见过如此残忍的场景，连忙捂住嘴巴。
方柏拍了拍她的背，这样的场景，，让方柏都感觉有些恶心。
但更多的是愤怒。
继续往里走，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都是衡山弟子。
他们有的就像门口的那位，被一刀差点劈成两半，有的则是被一剑封喉。
还有的断胳膊断腿，然后被长剑入体，流血过多而死。
方柏向前挨个查看，没有一个活口。
整个院子里全是衡山派弟子，竟然没有一个外人。
方柏感觉很不对劲，因为这些弟子手中的兵刃上也曾沾血，不可能一个人都没干掉。
显然是敌人在撤退时将尸体也运走了。
继续向里，方柏在内院中发现了一个跪倒在地的熟悉身影。
“三师兄！”方柏连忙跑到那身影面前。
自从刘正风携夫人出海后，刘府一直都是莫大先生的几位弟子，也就是方柏的四位师兄轮番坐镇、打理。
算算日子，这几日正好是三师兄。
三师兄看起来不到三十岁，面白短须，一副书生打扮。
此刻已经杵着剑跪倒在院中，失去了呼吸。
方柏近前来，发现他双眼依旧睁得老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多达十数道，而致命伤乃是胸口心脏处的一处贯通伤。
三师兄的性格很好，从小也是很照顾方柏。
而且在方柏得到许多武功后，也通过莫大先生传给了他们。
单一战力来说，三师兄的实力也足以抗衡如今江湖一流高手。
却没想到……
尽管方柏已经知道自己的三师兄已经凶多吉少，但依旧将手指搭到他的颈动脉，半晌后才颤抖着手放下。
曲非烟见方柏蹲在三师兄面前，她便四处查看。
片刻后回到内院：“没有活口，也没有尸体。倒是留下了几块面巾和几把兵刃，看起来……是日月神教的。”
方柏红着眼，眼中杀意喷出，却没有目标。
他不信是日月神教动的手，衡山也曾经跟日月神教火并过，他们从来都没有带走尸体的习惯
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屠杀了刘府所有的弟子？
越是在这种时候，方柏越是冷静。
有如此实力和动机的，排除日月神教，似乎只有嵩山。
“左！冷！禅！”方柏咬着牙，口中吐出三个字。
他从未如此的后悔，没有杀一个人。
当日在青城，方柏还以为凭借自己的嘴遁就算没有说服左冷禅也能让他心有顾虑，能够暂时放缓统一五岳剑派的步伐。
没想到，方柏前脚离开青城，后脚就收到了衡山遇袭的消息。
方柏将拳头捏的【咯吱】作响，【砰】的一拳打在地上。
他没用内力包裹，因此拳头异常的疼痛，但是如今也只有这样的疼痛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一点。
片刻后，方柏好像又想起什么，抬起沾满血迹的手，将三师兄的尸体搬到大厅内，亲手为他合上双眼，并且低声说道：“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亲手杀了左冷禅，为你报仇！”
说完，方柏深深的看了三师兄一眼，带着曲非烟离开了刘府。
衡阳离衡山五六十里路，方柏和曲非烟的马已经累的跑不动了，无奈，方柏背着曲非烟，以轻功赶路。
小半个时辰后，方柏回到衡山 。
想象中的惨状并没有出现。
门口依旧有两个弟子守门，他们看到方柏先是下意识的拔刀，待看清来人后才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方柏显然注意到他们的动作神情，看着地上还没清理干净的血迹，方柏喉咙沙哑的问。
“掌门在哪？”
问出这句话，方柏有些害怕，因为他十分害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虽然看起来莫大先生一直不怎么管理门派的样子，实际上他之前只是因为武功不够，为了使左冷禅放松警惕而做的样子而已。
实际上，莫大先生是很看重他的师傅传给他的这份产业的。
虽说不至于发扬光大吧，至少要守好，还能传给后来人。
好在，门口弟子说的话没让方柏失望。
“师兄回来了！掌门受了伤，正在后山养伤呢！”弟子在见到是方柏后有些惊喜。
如今的门内弟子早就知道方柏的武功不亚于掌门，因此在经理的门派被袭击后，方柏回来，给了他们心理上的一种安慰。
又回来了一个高手，能给他们更多的安全感。
方柏点点头，带着曲非烟进去，临走前还不忘拍了拍那两个人弟子的肩膀。
多谢他们为门派战斗。
方柏看到他们的身上还带着伤，如今却依旧在守护山门。
方柏两人走在路上，发现门内的弟子果然个个带伤，身上还有一股杀气未曾消散。
见到方柏后，他们有的惊喜，有的却面色变得更加不好。
方柏跟他们点了点头，随后带着曲非烟去了后山。
一说后山养伤的地方，方柏自然知道。
那地方临近一个小水潭，是方柏亲手盖的一座木屋。
后来被莫大先生“霸占”，做了自己的闭关之处。
靠近了，果然发现屋内有人的呼吸声。
“师傅，弟子回来了。”
还没推开门，方柏就直接出声道，为的就是让屋内的莫大先生知道来人是谁，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随后，方柏推开门，莫大先生也正好收功。
莫大先生还是那一副枯槁、苍老的样子，实际上他刚到六十，远没有外表上看起来似乎七八十岁的样子。
“回来了。”
方柏点点头，他发现莫大先生的呼吸中有杂音，而且面色发白，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师傅可知道是谁打伤的你？”方柏一边将手腕搭到莫大先生的手腕上一边问道。
“虽然他们都蒙着面，但是我还是察觉出来了，其中一个是华山的玉玑子，还有一个虽然没使原本的兵器，但我还是猜到了，他是嵩山的邓八公，至于最后一个，没认出来……”
莫大先生回答，语气中还有些炫耀的意思。
方柏无奈，得捧着自己的师傅。
莫大先生的脾气从来如此，有时执拗，有时潇洒，有时却又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