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摇摇晃晃地出门，消失在转角。
危险和危机瘫软在地，伪长生的脸皮垮得更厉害了，瑟瑟抖动着，明显还没缓过来。
宋均心里一松，随即感到有些不安。
他转着笔，默默在心里复盘。
暗夜这次的做法明显是避重就轻。
他表面上惩罚了四只贪污的诡异，实际上又赋予了剩下的危机、危险、伪长生更大的权力，用“令状”来限制约束自己的行为。
同时，他并没有再强制归还那四万亿，也没有试图解除掉S级契约。这意味着，宋均可以光明正大地有钱，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束缚危机、危险、伪长生三只诡异，实际上也获得了一定的“奖励”。
两相结合，俗称相互制衡。
只不过，“S级契约”这里有一些奇怪。
一开始，暗夜并没有如同宋均预想的那样，直接暴力撕毁昨晚他诱骗诡异们签下的契约纸。
而后面，暗夜大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逼迫他签下一张S级契约作为卖身契，直接拿捏住他。
但是两者都没有，暗夜使用了在宋均看来并不是最优解的“令状”。
暗夜狡诈，但宋均并不认为他会在大事上马虎。
这种绕弯子的做法说不过去，除非“S级契约纸”上有什么宋均不知道的秘密，暗夜用不了也毁不掉。
他记得好像异无双那个时候试图撕毁契约纸，而契约纸上有金光闪过，不太像暗夜那种阴森晦暗的力量。
宋均拿出手机记下这个细节，看一看手机，已经将近九点半。
他长叹一声，走到办公桌前踢了踢三只瘫掉的诡异：“怎么这么没胆？又不是步了矮瓜的后尘。起来，把你们那一万亿贡献出来。”
三只诡异望着宋均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善，一看就想刀他。
危机冷哼一声，抓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视线不善：“卑鄙无耻！”
有S级契约兜底，宋均已经不怕了。
他抬手拍拍危机的肩膀：“客气点儿。你可是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乖，别浪。”
危机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暗夜令状还没发布，S级契约却把他束缚得很死。
现在这天杀的弱小诡异他宰不掉！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均笑眯眯地掏出手机发信息，召来一只等级高些、着装恶心怪异的男诡。
其实西装诡在《光复大学》直播镜头里出现过，只是形象反差太大，危机没认出来而已。
他恶心得快吐了，果然，恶臭的佞臣手底下尽是些恶臭的变态！
宋均对西装诡异吩咐道：“带他们去秘密金库，按照暗夜的指示把金库里所有的诡能币都带过来。”
他瞥了一眼三只死面神灰的诡异，欠揍地一笑：“麻烦各位配合一点。我想，各位应该不会想要我去跟暗夜告状吧？”
他就喜欢他们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危险和伪长生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森冷地盯着宋均，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等西装诡领着他们出门，宋均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暗夜的招数出其不意，他没办法做到提前布局，从来都是见招拆招。
现在这个情势，如果宋均表面上继续激烈下去，恐怕只会不得好死。
口头上说好话确实可以圆，但如果每次都是口头诓骗，惊悚世界不会容忍他太久。
他处在人类和诡异之间的位置，他目前最需要的是把握好微妙的平衡。
所以，他不得不做点实绩，至少能够让自己暂时立稳脚跟。
暗夜塔必须得修建，四万亿虽然可以暂时归他调度，但是另外那一万亿的贪污款得拿出来上缴国库或者另开账户，以示诚意。
还有安德烈临走前说的“惊喜”，很有可能和三张礼品支票有关。
其中一张佛祖收下了，还有另外两张，必须尽快处理。
宋均揉着太阳穴，有了打算。
他打开手机，正要联系宋乞，宋乞就似乎心有灵犀地发来了信息。
“大佬，果然，大事不好了。”
“抽来的人和我猜的一样，现在情况很不妙，我、李越非和费原暂时避开了其他人，我们打算同类相残。”
宋均心头一跳，问道：“怎么？”
“抽了一座监狱的犯人过来，”宋乞说，“都是死囚，同在一座监狱但不在一个牢房。一共十一个，有一个是连环杀人犯，一个我看着像反社会，一个搞黑帮卖药，还有两三个杀妻。全尼玛是变态。”
“监狱里信息不流通，他们知道国运游戏，但是只知道个大概，看不了直播，还处在比较懵逼的状态。”
“大佬，这群人被抽中作为国运选手以后一致选择了闭口不言。”
宋乞这么说，宋均就理解了：“确实。国家不可能放任这种死刑犯进入国运游戏，会扰乱民心。
最好的方式就是提前执行死刑，如果他们说了，我估计大概率是这个下场。”
“宋乞，你要小心。这些人无恶不作，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活着。他们很有可能互相残杀，对付你们这种老选手，让自己或者自己的小团伙成为国家唯一的希望。”
“你在哪里？这次的任务和规则你有没有？”
“我马上过来找你，路上的时间比较长，你千万注意安全。如果不方便发长信息就不要发。”
宋乞回复得很快：“目前安全。我们在冥民银行夏国1号支行，好像是在京城这里。”
“我们现在找了个借口躲进了支行放礼品的仓库，暂时没有事。”
“这次的规则非常正常，也非常奇怪。我觉得重点在业绩指标，冥民银行这家支行是开在现实世界的，我的身份是一名实习生。”
“我必须在实习期内开满1400张新的银行卡，而且卡主必须是人类……就是说我得拉1400个人类到冥民银行开户。”
“完不成的话业绩顺延，直到能完成为止。”
宋均已经披上衣服往外赶了：“你是哪个部门？”
“财富部，你的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