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宋均坐在办公桌后，一边逛特选战备商店，一边看着成功工厂的厂房重新亮起幽绿荧光。
    他手边摆着在《光复大学》副本中，从西辰辰办公室里顺出来的那台棺材型检测设备，上面潦草地盖着一块黑布。
    这里面装着尸成功的身体。
    厂长办公室正好在东北方向。要不了多久，尸成功就会成为一只完美的标本。
    宋均在战备商店内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可以安装在他人领地、受自己操纵的防护罩、可以自由赠予非本人领地的围墙以及其余建筑。
    他直接给成功工厂上了一整套防御设备和更加坚固的厂房，花费上百亿。
    现在，这里的外观就像一座末日堡垒，五米厚、十米高的外墙内，铅灰色的厂房巍峨耸立。
    成功工厂地下构筑的是能够容纳一千人居住五年以上的巨型地堡和能够实现生态循环的地下农庄。
    而先进街区地下则是专门的军事防御基地，附带一小部分居民区。
    金满纸人店被一座小型防护罩牢牢护住，墙体和店门都已经进行了小小的调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战备商店内买不到军火。
    等到夜幕再次降临，宋均已经达到了财神爷给他设置的五千亿任务目标。
    他去金满纸人店订购了一千个纸人用以维护这些地堡，以备不时之需。
    做完这一切，他轻轻松了口气，靠在驾驶座上打电话给西巳。
    “肉畜完成业绩情况怎么样？支行的监控最近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业绩进度几乎都完成得很快。”西巳迅速回答道，“宋总，监控里一切都好。目前没有看见肉畜们过多死亡或者自相残杀的迹象……指标的事情您不用担心。”
    “全部完成得很快？”
    “是的，宋总。每天都有许多人前去办卡，只是我们的支行诡异和设备都不太够。”西巳笃定地说，“如果您急，我们也可以以财富部的名义加招诡异，再订购一些设备……”
    “不用了。”宋均立刻拒绝了他，“西总，让支行稍微放慢一下办卡速度。”
    他掏出手机，用天地银行卡给西巳转入了一笔二十万的奖金。
    “奖金查收一下，最近干得不错。现在，以我的名义发布紧急通知，明天早晨八点钟，所有支行行长来分行开会。”
    西巳那头顿了顿，语气激动起来：“好嘞宋总！包您满意！”
    宋均的第二通电话打给A先生。
    “最近的肉畜游戏直播看了吧？”
    “自然，先生。”A先生慢吞吞地说，“您有什么指示？”
    “我听说他们的业绩完成得很快，并且没有出现杀戮现象。你知道背后的原因吗？”宋均开门见山。
    西巳的工作量很大，他自然不可能每天仔细地扒着监控看，现在让他重新去盘一遍也不现实。
    这个问题，不如直接问乐于看热闹的A先生。
    “啊，先生，我也不知道呀。这对您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
    A先生令人讨厌地拖长了调子，很欠揍。
    “哦——确实也不是。肉畜们对您的英才高中虎视眈眈呢，桀桀。”
    宋均没空听他废话：“今夜我要亲自看一下肉畜的游戏直播回放。”
    “先生，您看那些干什么？”
    “想办法让他们自相残杀。”
    A先生停了一下，语气变得兴味盎然起来。
    “先生，在我办公室里看并不是很方便。我想上面并不希望从走廊监控里看到您和我有所往来。”
    “伪总或者危总的办公室就很合适。我来帮您联系他们，我们今晚可以在那里见面。还有一件事。”
    A先生问：“那些失去工作的诡异，您打算怎么处理？”
    宋均已经踩下了油门。
    汽车破开浓雾，朝着诡音公司大楼的方位疾驰。
    “先去英才高中铲灰。”他说，“铲完之后让他们去先进街区。告诉他们，弱肉强食，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拿到房屋。”
    宋均到达目的地时已是深夜十点半。
    闹事的诡异们全部散去了，留下一地散乱的横幅和标语。
    棺材样高楼内部鬼火通明，正前方的卷闸门依旧紧紧拉着，一道身影直立在台阶处。
    “按照约定，您该为我提供药品。”A先生不满地说，转身往后绕，“我得提醒您，危机在他的办公室里想肉畜想到发疯呢。”
    十分钟后，宋均坐在伪长生办公室里那片巨大柔软的沙发中央，旁边是抱着矿泉水嚎哭的危机、满脸厌弃的危险、迷之微笑的A先生和端着血酒的伪长生。
    前方正播放着国运游戏直播，巨大的光幕被分成无数个小格，按照在惊悚世界的诡气值高低先后排布。
    “最近的副本有些平淡。”A先生评价道，“一点悬念也没有。它们的诡气值都差不多，没什么诡异愿意看。”
    诡气值小胜一筹的是漂亮国。
    宋均点进去，选手们已经下班了，正在宿舍里聊着天。
    暗夜这次增抽了三名选手。
    一个是五大三粗的胡子男，正坐在床边擦枪。还有容貌相似、身材稍胖的一男一女，看上去像是兄妹。
    那个会跳瘸帮舞步的黑人马库斯已经躺下了。
    而杰克靠着墙，眼睛周围环绕着浓重的死气，状态比宋均上次见他时差不少。
    “这日子和监狱里的比也不差。”胡子男哼着小调，“就是那破饭难吃了点儿。”
    胖女人咯咯笑起来，拢了拢头上稀疏的头发：“那可是人肉，戴夫。”
    “说起来真讽刺。在外面，我们就是因为吃这个被捕的。”她身边的男人神经质地说，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很快一切就要结束了。我们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对的。”
    “是的。”女人亲了男人一口，“就差三分之一不到的业绩了。外面那些傻叉有钱人们有的排队……”
    咚一声，戴夫凶狠地将枪往地上一砸：“闭嘴！臭表子，得罪了那些有钱人，谁给我们冲业绩！”
    女人的脸色阴下来，不说话了。
    戴夫继续给他的枪管上着油：“现在完成业绩已经不是问题了。等到我们杀死了英才高中校长，顺利上位，那才是真正美好生活的开始。”
    “杰克，你有几成把握？”
    杰克笑了。
    “十成把握。”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诡能手枪，“那只诡异跟我很熟，总是热心肠地帮助夏国选手。”
    “我和夏国选手可是盟友。我们过去之后，只要趁其不备——”
    他做了一个打枪的姿势：“任务就算完成了。是吧，马库斯？”
    马库斯说：“谨慎点儿，哥们儿。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做。”
    “发挥天赋，马库斯。”戴夫阴沉地说。
    “说了好几次了哥们儿，他对我的天赋免疫。”马库斯解释道，“光复大学那次，那么一大群诡异只有他没事。”
    “废物。”胖男人冷冷地骂道，“蛇国那两个选手有【瘾药】，他对这玩意肯定不免疫。”
    “明天继续加班开卡，我们必须要抢在蛇国选手前面。”戴夫下了结论，“只要拿下了英才高中，成为那什么新贵，无论是外面的上流社会还是诡异，都会对我们俯首帖耳。”
    “我们只需要谨慎，但不用太紧张。”杰克说，“英才高中校长属于诡异中比较无害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