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人还是诡异，被叫名字以后都会下意识地答应。
    宋均也逃脱不了这个铁律，一个“嗯”字差点脱口而出。
    字节即将出口的瞬间，宋均反应极其迅速地将其咽了下去。
    差点被这老狐狸阴了。
    查尔斯等到的只有一阵轻笑和一句反问。
    “宋总？”
    阴寒侵透了高档羊毛西装。
    “肉畜，你在把我和哪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相提并论？”
    查尔斯觉得心都要不会跳了，之前那些天价的干细胞针都白打了。
    再看看长桌边的同僚们，一个个两股战战，面色煞白，似乎安稳地坐在这里就已经是极限。
    查尔斯揪紧了西装袖子。
    “非常抱歉，尊贵的先生。我们认错了，还以为您是……”
    他下定了决心：“……英才高中校长。”
    他听见一声嗤笑。
    “他？”
    随后是平静的声线：“你不该打干细胞针，应该打脑细胞针。”
    查尔斯面部的肌肉紧绷着。
    “您……您是怎么知道我的事……？”
    宋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不重要。”他学着安德烈矫揉造作的语气，“肉畜，鉴于你表现良好，冥民银行财富部总经理决定给予你丰厚的奖赏。”
    查尔斯惊诧地抬起头来，眼神紧紧凝在银幕上。
    那声音说得慢条斯理。
    “我想想……如果我想要更多乐趣，我应该给我看重的肉畜一些东西，以便于以后他们在【人类牧场】立足。”
    会议室里的人们彼此对视，除了惊恐之外，他们还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震惊和疑惑。
    “人类牧场”是一个他们没听过的新词，可光是听起来足够震撼！
    查尔斯咽了咽口水。
    “人类牧场……那是什么？”
    “一场即将开始的博弈游戏。当然了，是诡异与诡异之间的。”
    对面玩味地解释道，查尔斯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耍的老鼠。
    “哎呀，谁让桑卡女士作为屠宰场负责诡异，并不能参与到游戏中来呢……”
    “你们这一批上等肉畜只好便宜了我。唉，你们可真幸运，还有条烂命可活。如果不是我……”
    后面的未尽之言引得权贵们一阵战栗。
    一屋子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听明白了。
    意思是，如果不是他要用他们玩游戏，他们都得死。
    仿佛一注沸水灌进了被冻得冰寒的大脑，刺得查尔斯一个激灵。
    “尊贵的先生，请允许我们多了解了解【人类牧场】游戏，以便于日后为您更好的奉献。”
    那头沉寂了，宋均喝了一口茶，不急不忙地想着怎么编。
    查尔斯一颗心却已然提了起来，担心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肉畜相斗，诡异押注。”
    查尔斯的心落下去了。
    说白了，就是他们在拉斯维加斯经常玩的那一套嘛。
    只不过，他们从拿牌的人变成了诡异们手上的牌。
    “那么，”查尔斯试探着问，“这个游戏什么时候开始？”
    宋均微笑道：“当然是等你们运输肉畜的任务结束以后了，一群蠢货。”
    “哎呀，我真苦恼。”
    “桑卡女士没有赠予你们诡能币，副本领地必然是没有。你们要怎么立足？唉，我想赢得比赛，还踏马得出一笔钱。”
    查尔斯长久地沉默着。
    桑卡的确没有，那只女诡残暴无度，不杀了他们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可……
    查尔斯眼珠子一转，对上了女总统的。
    女总统黑不见底的眼睛阴恻恻地望着他，嘴里做着口型。
    他知道，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阴寒还在侵蚀着骨髓和心脏，可一股激流从心底划过，冲散了一些冷意。
    “尊贵的先生，您刚才是说副本领地？”查尔斯有些急迫，“是【英才高中】那样的副本领地？”
    宋均轻笑一声，主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取胜。
    “不错。你们想拿英才高中，我自然不会阻止。桑卡女士都眼红的地方，可一点儿也不差。”
    会议室里的权贵们忍不住了，顶着那无孔不入的恐惧感，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的观点出奇地一致。
    听上去，这位冥民银行财富总可以参与后续的【人类牧场】游戏，并选择他们这些“上等肉畜”当作手上的牌——或者说，斗兽场里的兽。
    而桑卡女士，似乎并没有参与游戏的资格。
    从她目前展示出来的残忍和那极小的耐性来看，指望她能够一直留着他们的小命的确不太现实。
    那么，为什么不在“不触碰桑卡女士利益”的同时，请冥民银行财富总帮个忙呢？
    为什么不脚踏两只船，试着也扒上冥民银行财富总呢？
    听起来，桑卡女士想要英才高中，他们想要英才高中，财富总……也想要英才高中！
    这一把，不说三赢，起码不会伤。
    如果财富总能够出手……
    宋均手支着下巴，耐心地等着他的鱼上钩。
    查尔斯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
    “您认识宋校长吗？”
    “岂止认识。”宋均冷哼道，“他把四万亿放回了冥民银行。”
    查尔斯松下来了。
    “实不相瞒，尊贵的先生。我们……我们拿下英才高中，其难度非常巨大。”
    “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出手相助？宋校长毕竟是诡异，实力未知。”
    “赢面最大的诡能手枪也不在我们这里。而您知道，为了游戏的趣味性，一些……肉畜，不得不被舍弃。”
    “说真的，我们为数不多的机会全部押在这些选手身上，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请给我们一次为您赢得游戏的机会。我们需要一片副本领地。”
    上钩了。
    宋均挑了一下眼尾。
    他装模作样地开始沉吟。
    “把英才高中校长绑住给你们杀，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你们没有能够杀掉他的武器……诡能手枪肯定不能给你们，那是暗夜交给我的任务。”
    “而且，我也进不来现实世界。”
    “除非……查尔斯，你去冥民银行离你最近的支行，我再派底下的诡异把你接到分行。”
    “我会把英才高中校长绑过来，赶在上交诡能手枪前，把它借给你用用。”
    “时间紧迫。你得利用这点时间杀了英才高中校长，让自己成为校长。”
    “不过，”宋均微笑起来，“鉴于【冥民银行员工守则】，我建议你不要轻易采取这个方法。”
    “可能会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