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
不只是海岸线主人虚无缥缈的画饼，还有那些对雪女来说“唾手可得”的好处——
那只可恶的诡异的软肋，可以被轻而易举杀死的海岸线主人。
漂亮的房子，丰厚的家资。
以及更重要的——广袤的领土，领土上的所有诡异。
雪女勾出一个笑容来。
“好处当然是少不了的。”她很笃定地轻声说。
……
“现在开始挖地吗？”老鼠问道。
三诡一人围坐在客厅的小桌旁边，桌子最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地图。
“现在还不能挖。”宋均摇摇头。
“雪女可以感知她领地内的一些事情。现在挖，如果她赶回去，就完蛋了。”
他叹了口气，戳戳老鼠。
“让那些阴兵打电话给宋昀。”他说，“跟他坦白吧。现在这个情况，必须得他配合。”
“还有一件事。”宋均顿了顿，“我会打开防护罩。”
“你让阴兵过去炸掉雪女，同时开始挖地。”
老鼠点点头，表示明白。
……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茶室内，空气有些焦灼。
宋昀前面的茶没喝一口，凉的很透彻。
茶杯旁边是黑屏的手机。
宋昀瞟了一眼，那手机似有所感，竟然真的震动起来！
“有回复了？”李秘书急忙说道。
宋昀已经接起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阴兵的声音。
与往常不同的是，这语气并不严肃，听起来很活泼。
“您好啊，先生。”阴兵说，“我们等到了回应，但是有件事情必须跟您坦白。”
宋昀的心脏没来由地一跳。
他抬头看了一眼凑过来的李秘书，摁下免提键。
“什么事？”
对面嘿嘿嘿地笑起来，这欢快的笑声在茶室的屋顶撞出回音，听起来极为诡异。
宋昀的眉毛皱起来了，轻轻吸气，压下心头的不安。
电话那头，阴兵语气很轻佻地一扬。
“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李秘书张了张嘴巴正要说话，那头又道：“其实我不是阴兵，我是坏比的老鼠！”
“什么？！”宋昀下意识地喊道。
他抬头看了一眼李秘书，先前因为不安而跳动迟缓的心脏在此刻加速，疯狂得好像要冲破咽喉。
“你说什么？！”
老鼠从阴兵的脑壳里钻出来，跑到通讯器旁边。
“我说，”它用本音嘻嘻哈哈地说，“我是老鼠！而且我昨天就在这里啦。”
防护罩边缘出现了一名阴兵，正从厚厚的雪中向雪女的方向蹚过来。
他的袖子里藏着一枚手榴弹，随时可以拉开。
老鼠躲在纸轿车里，对着宋昀贴脸开大。
“鼠鼠我呀，立了大功啦！”
宋昀眼前一黑。
他紧紧抓住手机，一口闷掉凉茶：“你说什么？！”
“我从昨天就在这里啦。”
老鼠兴高采烈地重复一遍，把它立下的汗马功劳一件件一桩桩数给宋昀听。
“送信的是我。送完信炸毁祭坛还是我。”
“炸完祭坛偷偷跟雪女回家的是我，帮坏比拉防护罩圈地的还是我。”
“嘿嘿，我冒充雪童子深入敌营，炸了雪女三次！”
阴兵走到防护罩边缘，对着外面的雪女露出一个笑容。
趁着雪女冷冰冰看他的功夫，他一个用力，拉开手榴弹。
防护罩打开了。
雪女疯狂地扑过来。
阴兵扔出手榴弹的同时向后一跃，在爆炸的瞬间，防护罩迅速闭合！
“现在是第四次了！”老鼠高兴地说。
寒风中升腾起一朵橘红色的火云，雪女的身体被强劲的气浪撕扯成纷纷扬扬的白。
雪童子被火光吞噬，只剩下一颗诡心，在雪地里噗噗跳着。
老鼠从雪里冒出一个头，关注着雪女的复活进度。
消失的小木屋旁，一只老鼠从雪中爬出，迅速拿出了两个阴兵的皮囊！
他们从戒指里拿出铁锹，迅速地在地上掘了个小坑。
然后，阴兵们拉开一颗炸弹，精准地将其丢进小坑。
“第五次！”老鼠兴奋地说。
宋昀捂住了心口，只觉得一阵晕眩。
“我们欺骗雪女，套出了她的弱点。先生，赞美你！”
阴兵们折返回炸出一个深坑的地面。
泥土变得不那么冷硬，锋利的铁锹很快挖掘到了那只猩红色漆盒。
老鼠看着那双逐渐凝聚的双脚，操纵着阴兵，快速跳上雪地车。
“好了。”它笑嘻嘻地对宋昀说，“现在雪女的弱点到手了，她被拿捏了。”
宋昀瘫倒在座位上。
“什么？！”
他忍不住对着李秘书咆哮：“我不是让你看好那些小崽子的吗？！”
“怎么出了那么大篓子？！”
李秘书欲言又止，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电话里，老鼠还在持续输出。
“先生，现在有两种方案。”
“一是按照您信里的意思，让雪女前来赴宴，然后我们偷摸着研究怎么毁掉她的弱点。”
老鼠把宋均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这种办法乐子大，但是绕了个大弯儿。”
“还有一种呢……”
老鼠盯着重组的雪女。
不知道是不是屋子安然无恙的原因，雪女复活的速度要比前两次快上许多。
“是我们直接别磨叽，让她在不进防护罩的情况下湮灭。”
“这种办法快捷高效，而且安全。”
宋昀紧紧抓住茶杯。
“您看，咱们选哪种？”
宋昀的脸紧绷到颤抖。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很不真实，老鼠的声音如梦似幻，让他觉得头昏。
“过会儿。”宋昀感觉声音都不是自己的，“我过会儿给你答复。”
没等那头回答，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摁下了挂断键。
茶室重新回归寂静，一线檀香在茶桌一角，袅袅地燃着。
宋昀长长出了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冷冷地看着李秘书。
“昨天让你看人，你看了个寂寞？”
冷汗顺着李秘书的额角滑下。
他快速地将昨天的情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从第一局麻将开始，到第七局炸金花结束。
怎么想，怎么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李秘书支支吾吾半晌，“先生，昨天您不是也在远程看吗？”
“您有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李秘书紧紧咬着牙关。
昨天那个情况，如果宋均还能够实现远程布局和操纵的话……
那也太逆天了！
【类人气球】和【不死女】他还能理解，但是雪女……
“先生，我们的人昨天的出发时间和他们打牌的时间基本重合。”
李秘书说得艰涩：“如果想要做到电话里说的那些，包括送信、炸祭坛，他要么提前安排好，要么现场指挥。”
“提前安排肯定不太可能，现场指挥……”
李秘书越想，越觉得蹊跷：“情况你也都看到了，他们哪里有机会啊！”
宋昀倒茶的手都是抖的。
昨晚，摄像头别在李秘书身上，他自然也看到了那正常无比的打牌过程。
李秘书可是在那里看到半夜。
这群家伙打麻将打到夜深，李秘书走的时候，防护罩已经拉起来了。
他哪里有时间去做那么多布局？
更别提，时间还是重合的。
宋均今天早上才放的老鼠，那老鼠还被他给现场捏死了！
万一打电话的不是宋均的老鼠，而是有什么特殊能力的诡异……
宋昀坐不住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走，去问问那个小子。”
“这件事，不能出一丝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