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枭的眼神变得凌厉,死死地盯着江晚,一字一句的蹦出。
“你骗我。”
江晚有些不敢对上他的眼神,狼狈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明明小铃铛是不是她亲生的,都和盛庭枭无关。
只是盛庭枭的眼神太过可怕。
“医生,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她,她还小!”
江晚配合医生的询问,但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家族病史。
她从小身体还不错,健健康康的长大。
等等……
难道是当年那个强暴了她的人是有病的?
可她现在上哪里找去?
一筹莫展之下,医生只好用最笨拙的办法,一个一个的排除。
但这需要一笔巨大的费用支出。
江晚拿出了所有的钱也无济于事。
她去找了周总,提出想要预支工资。
“当然可以,你想要多少……”
还未说完,周圣的手机就响了,他示意自己先接个电话。
江晚在办公室里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但是周圣回来的时候,一改刚刚的口风,语气为难的说道:“小江啊,我刚刚接到电话,工程款被扣下了,公司的设计费也拿不到,你的那份也得等着了,所以我只能给你预支两个月的工资。”
两个月工资,两万。
检测费用,二十万。
十分之一。
江晚的脸色白的厉害,“周总,可以再多一点吗?我,我会努力工作的,我加班,不放假不休息,可以吗?”
“这,我也很难做的。”
江晚明白了,没有继续祈求下去,拿着两个月的工资道了谢,离开了办公室。
周圣看着她寂寥的背影,很是于心不忍。
他恨不得借十万给她
但是不行,刚刚盛哥打电话说了,警告他了。
“盛哥搞什么啊……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吗?怎么忍心……”
然而,此时此刻,盛庭枭的手里拿到了江晚的所有资料,连同此前被他忘记的在监狱发生的事。
她在狱中产子。
一死一活。
孩子生父不明。
看到这里,盛庭枭的眼里冒着熊熊烈火,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
他以为自己看过了她无数面,却没想到,她还隐藏着如此肮脏的一面。
生父不明,呵,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乱搞才怀上的!
脏!
盛庭枭扔掉了资料,站起身,刚走出书房,就看见小瑾年眼巴巴的守在门口。
“爹地,我们帮帮妹妹好不好?晚姐姐肯定很难受,我们帮帮她们吧!”
盛庭枭对上儿子渴求的眼神,第一次狠了心,道:“这件事和你无关,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两个人。”
“爹地,你……”
“现在,回你房间去,立刻!”
小瑾年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爹地的眼神时,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身体下意识的朝着房间走去。
等关上了房门,小瑾年才回过神来,着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怎么办呀……妈咪和妹妹需要钱……我得帮帮她们!”
说着,小瑾年就打开电脑,准备从自己的小金库里调出钱转给妈咪。
但是操作了一番后,发现自己的账户被冻结了!
“混蛋爹地!大混蛋!”
小瑾年气得小脸都涨红了,险些摔了鼠标。
肯定是爹地冻结了他的账户!
现在可怎么办呀?
小瑾年从来没试过这么着急,眼看着妹妹在医院里等着救援,而自己却只能干着急!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立刻去翻开自己的保险箱,找出了里面放着的盒子。
打开盒子,一片金灿灿。
金镯子,金元宝,金摇鼓,等等各种小玩意。
都是太奶奶送他的礼物。
太奶奶喜欢金子,觉得金子压身,所以每年都会给他打造一套金饰品。
小瑾年捧着那堆金子露出了笑脸,转身找到自己的小背包,把金子装进去,直至自己快要背不动了,才收手。
背上沉重的小背包后,小瑾年又找齐了一些工具,便准备越狱了。
既然混蛋爹地不救妹妹,那他就自己救!
小瑾年背着小背包,规划了逃跑路线,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悄悄的溜走了。
等到盛庭枭发现时,小瑾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咬牙切齿,眼神冒火:“这一招还来第二次?!盛瑾年,你等着!”
盛庭枭立刻发动了所有人手去逮住崽子。
医院里,江晚将两万块先交了上去,但这笔钱远远不够。
小铃铛还在昏迷着,没有醒来的意思。
如果不尽快找到病因,小铃铛的情况很危险。
江晚想不到别的办法,嘴巴急的冒了燎泡,找所有能借的人都借了一圈,也借不到钱。
就连住院的婆婆知道了这件事后,坚持要出院,给小铃铛省下一笔治疗费。
“我一把年纪了,活也活不了多久,就让我出院吧,小晚,小铃铛那里耽搁不得!”
江晚泪流满面,想要劝阻,却哑口无言。
现在的她,的确是交不起婆婆的住院费了。
最后,婆婆出院了。
江晚把婆婆接回了家,亲自照顾,只是她分心乏术,好几次都险些昏厥过去。
短短几天,江晚瘦了十斤,整个人都瘦的脱了形,脚步虚浮。
婆婆注意到了,心疼极了,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一个玉镯子,交给江晚。
“这个镯子是当年老头子送我的,你拿去卖了吧,给小铃铛交了医疗费。”
“婆婆,我……”
“快去,孩子那里耽搁不得!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孩子重要!”
江晚捏着镯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无法拒绝。
女儿还在医院等着救命,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擦了擦眼泪,哑声道:“婆婆,等以后,我给你赎回来。”
婆婆笑了笑,露出了仅剩的几个牙齿,劝着:“不打紧,快去典当了吧,婆婆在家里等你回来。”
“好。”
江晚匆匆去了典当行,但在卖掉镯子的时候,她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心悸,疼的她弯下腰,捂着胸口,呼吸困难。
一种强烈的,极度的糟糕预感涌上来。
她的脑海里猛地浮现出婆婆最后那一抹笑容,带着别离。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顾不得典当镯子,猛地转过身,朝着家里跑去。
她用钥匙开门,被反锁了,便疯狂的敲门。
“婆婆!婆婆!你开门!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