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杰逼着儿子和盘托出,随后取出断剑和铁胆带着儿子去寻仇家晦气。
父子俩刚出门尚未走远,李松气喘吁吁的赶了来。见到这父子二人如此装扮,大致也看得出不同寻常。
“李兄这是……”卫昶疑惑的问。
李松先是朝卫杰施礼,而后想了想还是当着卫杰的面将话说了:“卫兄弟,我手下的捕吏刚刚回报,今天那个华儒跟踪过你。”
“啊?跟踪我?华儒?”
“不错,在你临近家宅的时候,华儒不慎与一个姓沈的小娘子撞到一起,被对方破口大骂惊走了。”
“贤侄,多谢你凛冬寒夜不辞辛劳来提醒。”卫杰的话不多,但是很坚定。
闻言,李松拱手作别不再多问。
“那个华儒是我们要去找的人吗?”卫杰问。
“不是,华儒的居所我知道,与此行目的地不同”
“好,我们一个一个来。”说罢卫杰不再多言,在儿子的带领下到了今天探子的落脚地。
那个探子睡梦中听到声响当即起身,但还未来得及穿上鞋,就被卫杰死死扣住了脖颈。探子慌乱中左手摸出枕头下的短刀胡乱刺去,短刀被卫杰左手夺过,贯穿了他的肩膀。
探子的惨叫声还未等喊出,他拿刀的左手手臂被卫杰捏断了两处。这次,他叫不出了。
“年轻人,今日不是去南衙门口找姓卫的吗?我们姓卫的都来了,不用你去找。”说着话,卫杰的铁掌化作爪状朝他的右臂伸去。
对方强忍着痛楚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我是寻常百姓,只是有事找卫郎君求告。”说着话他的右臂还是被卫杰抓住,同时厉声道:“老夫眼不瞎,练家子出身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你不是一般练家子,刚才你的胳膊我本想一寸一寸拧断,可是竟然只断了两处,你如此粗壮的骨头无论是练出来的还是天生的,都不会是寻常百姓。”
未等对方回话,卫杰又道:“再蹦出一字谎言,老夫就废了你。”
之前探子左臂桡骨被捏断了,肱骨无恙。这次卫杰将铁掌放在了他右臂肱骨上,探子心里清楚,这里要是断了,胳膊就是彻底废了,不由得心生忧惧。
“前辈”,探子看向卫杰,试图狡辩什么,但是卫杰的铁掌已然开始在他的右臂肱骨位置用力,当痛感开始的时候探子立刻说道:“我是奉命行事”
“奉了谁的命?”
“不知道,我也不知上峰是谁”他说的可能是真话,但肯定不是卫杰想要的答案,所以,他的右臂废了。
剧烈的痛苦让他忍不住要动,可是左肩被短刀钉住,又使得他根本动弹不得。看着对方痛苦到有些狰狞的面庞,卫昶心生不忍。
“爹,要不咱们……”卫昶话未说完,卫杰喝骂道:“你要求情?你先想想要是被这些歹人闯入咱家会什么样?想想你老娘、你身怀六甲的浑家、你年幼的小妾都会怎么样?想想到时候你那个孩子还能不能出生……”
面对父亲的训斥,卫昶说不出话了,此时外面的声音响起:“前辈所言有理!打虎不死反受其害,这么浅显明朗的道理,偏偏就是有人不懂。”
来人是白天刚刚见过卫杰的叶知秋以及一干皇城司察子,卫杰手中这个探子今日在南衙外行踪鬼祟,皇城司的察子也注意到他了,可是他们一路追查终究没有卫家父子行动快,竟然来晚了。
不过叶知秋对于卫杰捷足先登并没有不悦之色,让卫杰卷入本就是段成义想要的。不让段成义杀西夏探子,他借把刀总能杀吧。甚至段成义已然告诉过叶知秋,若是日后卫杰因此获罪,皇城司会养他家人一辈子。
“前辈,他都已然这副样子了,看来您今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将人交给我们吧”叶知秋缓缓说道。
闻言,卫杰很痛快的松了手,将人交付出去。叶知秋看起来在跟他商量,但是卫杰还没鲁莽到真当人家是在商量。官该做的事,自然要交给官,更何况叶知秋对他一直保持足够的敬意,他也不想折人家面子。
“老朽父子需要随郎君回衙门吗?”
叶知秋道:“自然不需要,前辈是要回府还是去找旁人?”
按照卫杰来时的想法,今夜准备去将华儒也收拾了。不过眼见皇城司插手,卫昶不想节外生枝,道:“夜已深沉,自该归家。”
“那个姓华的就这么算了?”回去的路上卫杰问。
“当然不能算了,但是华儒本身南衙的人也在监视他,儿子觉得先不要让皇城司插手比较好,待我明日回禀过上官再说。”卫昶回。
“有理。”
父子二人走近家门前,就见铁山、铁石站在门外恭恭敬敬等候。见到父子二人回来,躬身施礼,而后铁山带路请父子二人跟随,铁石则是继续守在此处。
跟着铁山未走多远,就见到铁杵和铁环二人将一个人按在墙角,卫昶走近一看,失声惊道:“华儒!”
铁山道:“主君、郎君。二位刚走不久,这人就鬼鬼祟祟的靠近了家宅。我兄弟观察过确认此人不是偶然路过,就将之擒拿了。”
闻言,卫杰拱手向三个大汉行了礼,三人赶忙跪下回礼。铁杵和铁环唯恐华儒趁机逃走,直接跪在他的身上。
卫杰道:“若不是几位,我一家妇孺不知会如何啊。”
“主君折煞我等!”三人异口同声道。
卫杰走近华儒:“将你此行的目的一五一十道来,我赏你一个痛快,并放过你的家人。”
见华儒未答话,卫杰道:“怎么,要逼着我将你浑家、妹妹都抓来扒光衣服活剐才肯开口吗?”
回来的路上卫杰交代了对于华儒所知的一切,所以卫杰可以张口说出华儒的家人。卫昶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狠戾的模样,即便是老爹当初砍人的时候,也未见恐怖如斯。
未等华儒开口,卫杰走近其身侧,抬掌将他身边的一块青石震裂:“想想看,这一掌如果打在你家人的头颅上会如何,老夫告诉你,在击杀她们之前,老夫会将她们赏给手下人好好享用,而后再用尽酷刑。”
华儒为白高大夏国效力的心智本就不坚定,卫杰这几句话之后,更加动摇。就在此时,卫杰似乎想到了什么,用党项语说道:“你是西夏暗探吗?”
一瞬间,华儒魂都要没了。
而后华儒将与卫杰说了很多,用的也是党项语。听过华儒的交代,卫杰叹了一口气。扭头将儿子叫到一边:“儿子,你想想有什么罪过是能让他发配的,这小子也是个苦命人,离开是不可能了,想办法让他发配,妻、妹都随行,也许落个好死。”
卫昶完全不知晓,刚想问眼见父亲面色不善就将话收了回去,但同时又担忧的说:“爹,他们一家都被南衙盯上了,尤其是他那个妹妹。”
之后卫昶将三司户部副使转告开封府推官司马光的事跟老爹说了一遍,老爹听闻眉头一皱,又叹了口气:“你先回家,明日照常当差去。”
说完,他示意放开华儒,又说了几句党项语后与华儒二人走了。临走时带着铁杵、铁环二人。
卫昶想要跟随,被卫杰严厉的赶了回去。
次日,华念一早去开封府出首,声称哥哥关押在开封府时候曾有人出钱,要她在探监之时打探开封府内地形,顺便探知开封府内一些杂事。事不分大小,均可。
其后开封府又收到报案,一个里正半夜被人闯入打成了残废,而行凶者,则是华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