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唤来了紫珍和绿珠帮她沐浴更衣,这副样子是不能让原主那溺爱的爹娘和哥哥看见的。
两人一看小姐如此,想来是已经想开了,但两人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又靠姜翎近了一点。
正脱光光泡在木制浴桶里的姜翎:......
“不是,你们离我这么近干嘛?”
被两个人盯着洗澡这件事太别扭了好吗!
紫珍和绿珠一脸正经:“奴婢怕小姐想不开,溺水。”
姜翎:......
好好好,她能在这木桶里溺水是吧。
她无奈扶额,苦口婆心:“我真的不会想不开了,我想开了,开的不能再开了!”
两人不为所动,一步也不挪。
姜翎没办法,“你们俩去帮我办个事情吧。”
“小姐别想支开我们。”绿珠鼓着脸。
“哈...哈......”姜翎干笑摇头,“小丫鬟,真调皮。”
她深呼吸两次,开口:“你们小姐我死里逃生,受了这么多的罪,不得报复回来吗?”
紫珍和绿珠对视一眼,着急道:“小姐是被人害的?难道不是上山祈福的路上遇到了山匪吗?”
老爷和公子为此还特地向皇上请旨,气冲冲的去了京郊剿匪呢。
难道不是山匪?竟是有人要害她家小姐!
“那山匪是沈清茹安排的,她本意是要杀了我,只是我命大,捡了条命回来。”
其实原身没躲过这一劫,被山匪殴打,后又一脚踹下山坡,虽说被灌木丛拦截没有掉下山崖,后脑却磕在了石头上一命呜呼,然后她就来了。
紫珍和绿珠一听是沈清茹,愤恨不已:“平时看着那般纯善,没想到竟然这么狠毒!”
“小姐不过是在赏花宴上怼了她几句,她竟然下死手!”绿珠一阵后怕。
是的,原身只是在宴会上借着家世嘲讽了沈清茹几句,就招来杀身之祸。
自从原身及笄之年初遇周景安,就一头栽了进去,自然是对和男主走的近的女子没有好感,沈清茹虽说是尚书之女,但却也比不过她爹的镇国将军来的尊贵。
她有意无意一直针对女主,更是借着身世无限嘲讽,飘着一身茶香穿梭在男女主之间,可把沈清茹气坏了,所以在又一次被羞辱之后忍无可忍,痛下杀手。
“所以啊,你家小姐被她差点害死,自然是要还回来的。”姜翎趁热打铁,“你们两个去帮我办件事情,看我怎么治她。”
“小姐尽管吩咐。”紫珍和绿珠义愤填膺。
打发走了两人,姜翎终于安安静静洗了个澡,正发愁这古代的衣服怎么穿,绿珠先回来了。
“可办妥了?”
绿珠点头表示绝对妥妥的,接过衣裳给她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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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儿!翎儿?”
突然两道人影闪进正殿,连甲胄都没卸的两个大男人着急忙慌的扑过来,一个抱着她手,一个拉着她腿,嘴上哭喊着:“千万别做傻事啊!你死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姜翎忍了忍,闭了闭眼,再睁眼就变了副活泼可爱的面孔,“爹,哥,我没事。”
两人闻言一怔,抬头看她,发现姜翎小脸娇俏,似乎刚沐浴过,面色红润,扬着笑脸,看起来倒是不像寻死觅活的了,皆松了一口气。
姜翎无奈的看了一眼裙摆从两人甲胄上沾染的血和泥,“女儿刚沐浴更衣,现下又要换衣服了。”
两人讪讪的松开她,站远点儿,姜连山摸摸鼻子:“只要翎儿别想不开,爹爹给你买新衣裳。”
“对,妹妹千万别再吓我们了。”姜翊也说。
姜翎虽然有原身的记忆,可是因为刚穿过来,还没融合好,记忆中人脸都有些模糊,于是仔细看了看两人。
姜连山四十出头,生的高大威猛,左眼尾有一刀疤斜插入发鬓,眉高眼深,面容冷峻肃杀,叫人看了忍不住胆颤,只是面对她时流露出慈父柔情,笑着看她时倒显出几分憨厚。
姜翊年刚二十,前年夺了武状元后就跟着姜连山南征北战,身姿挺拔,清新俊逸,穿着铠甲一副英姿焕发的少年郎模样,看着她时眉目温柔,带着无奈和宠溺。
原身的爹和哥倒是生的好看,又十分溺爱她,怪不得养出那般娇蛮的性格。
姜翎刚要说什么,下一秒又被一个匆匆跑来的人影抱住,鼻涕眼泪都抹在了她身上。
姜翎:......
好了,现在必须要换衣服了。
“翎儿啊,你别吓母亲啊。”孟婉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母亲,女儿没事,您别哭了。”姜翎无奈的扬起笑脸将人从怀里拉出来。
孟婉婕狐疑的看她一眼,接着又与姜连山和姜翊对视一眼,确认没事才松开她。
姜翎听着她一边掉眼泪一边说别想不开之类的话,不动声色打量着她。
一袭衣裙显出她保养极佳的身材,蓝色织锦衣料无限华光,显示出她华贵的身份,刚四十的容貌依旧美艳动人,更因岁月沉淀流露出韵味来,是个绝佳的美人。
姜翎拉着三人坐下,自己站在他们面前转了两圈,“我没事,你们放心吧。”
“那林德兴派人来找我们,说你醒来就想不开要轻生。”姜连山问。林德兴是姜家的总管事。
“还请父亲母亲和哥哥听我解释。”姜翎也坐下。
她先让人给三人上了茶,自己也喝了一口,缓缓道:“我因为喜欢周景安的缘故与沈清茹总是不对付,前些日子在宴会上羞辱了她,她记恨我所以安排了山匪想要置我于死地,只是我命大才活了下来。”
此话一出三人就猛的站起来吵吵嚷嚷的要去尚书府算账,就算是翎儿羞辱她在先,却也不至于下此狠手要人性命吧。
姜翎好一通拦他们才稍稍冷静下来。
“那山匪推我下去前说沈清茹让他转告我,要是不想连累姜家一百多口人就识相点儿乖乖离周景安远一点,只要我死了,自己的亲朋好友自然无事。”
沈清茹确实托山匪给她带话,不过说的是就让她带着那点痴心妄想去死吧。
原身都被她害死了,她艺术加工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姜翎说着就红了眼眶,“我没想到她一个闺阁小姐竟然有如此狠毒的计谋害我,我太害怕了,醒来后还心有余悸,怕她再来报复,甚至要害你们,所以我一时糊涂想着她说我死了就平安无事的话才想要轻生,幸好被紫珍她们拦下了。”
三人听着又气又心疼,姜连山一拍桌子,怒道:“一个小小的沈清茹,竟敢害本王女儿,还想将手伸到姜家来!简直是不自量力。”
他眯眼暗自思忖,在想这到底是沈清茹的手笔,还是有尚书府的授意。
姜翊站起来,浑身散发出不属于少年郎的狠厉,“我这就将她千刀万剐,给妹妹出气。”
姜翎见大家又激动了,一边安抚抱着自己哭的孟婉婕一边还要拦着父子二人想要杀人的冲动,于是喊到:“现下我已经想明白了,所以不会再做傻事了。”
“我可是镇南王的嫡女,怎会被她吓倒,还请爹娘哥哥放心,我已经有办法对付她了。”姜翎补充:“不过这次我要亲手报仇,还请爹娘与哥哥你们不要插手。”
姜翎站起来,望着门外那满园秋色,夕阳余晖洒在她身上,她眼神冰冷,夕阳映照在眸中流光溢彩,却满含狠戾与讥诮。
她缓缓勾起一抹笑,玩味道:“报仇这种事,当然要亲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