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若选我,我甘愿跟你走。”
迟瑜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皆是震惊的看着他。
什......什么?
阿峰给钱思渡简易包扎伤口的手一顿,两人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迟瑜。
他们刚刚没听错吧?
他们的头儿说......说要跟姜翎走?
姜翎是谁啊?是靖南王的嫡女,是皇上亲封的云熙郡主,是您刚刚亲手喂了毒药的周小公爷的未婚妻啊。
周景安和挽然也是一怔,随后都将视线放在了他身上。
成了所有人都焦点的迟瑜却似浑然不觉般泰然自若,扬着笑容静静的看着姜翎,像是真的在等她做出选择。
姜翎同样震惊的看着他,掏了掏耳朵,觉得方才一定是听错了。
不是,她选他干嘛啊?
这俩人,一个是她未婚夫,一个是她好朋友。
那您呢?
请问您是......哪位?
还甘愿跟她走,走去哪儿?
他们三个一起过好日子吗?让这个冬天燃烧起来?
姜翎扶了扶额,看着对面周景安惊诧又委屈的神情,更是无奈。
“迟瑜。”她欲言又止,“我与你不熟吧,算上这次也就见过两面。”
迟瑜却无所谓的一笑,颇有些不要脸的说道:“不熟可以变熟啊,这又有什么关系。”
“哦,对了。”
他恍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一般,拍了拍挽然的肩膀,“他到底是谁,你知道吗?”
挽然闻言身子一僵,抿着唇不敢抬头看姜翎,犹豫片刻又稍稍抬眸。
“他就是他啊。”
姜翎不置可否,“我与他做朋友,又不是冲着他是谁。”
挽然倏然抬头,看向姜翎。
她一脸的坦然,也没有因着迟瑜的话而犹疑,甚至在与他对视的时候眼里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的心脏像是忽然落了地,震的浑身酥麻,泛起热意,在漫天的大雪里冒起舒服的滚烫气泡。
挽然的眼眸又回归了澄澈清冷,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就连周景安也不禁笑了。
姜翎看着对面两人莫名其妙的笑起来,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有办法解决如今的困境了?
怎么还高兴起来了。
姜翎冻得小手僵硬,两手合十搓了搓,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看错了。
周景安做的口型到底是不是让她拖延时间啊?
离得太远,她只看清了前两个字,觉得像是“拖延”,这才和迟瑜瞎聊的。
迟瑜闻言也是有些惊讶,遂挑眉一笑,似是感叹:“姜姑娘果然与旁人不一样。”
他如今对她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她是本来就是如此聪慧过人、机灵无畏吗?
还是真的自从变故之后就性情大变?
可真是......让人好奇呢。
迟瑜正暗自思忖,却忽然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杀意,脸色一沉,赶忙往一旁躲让。
只是这人的箭法高超,比阿峰的力度和准度还要高,哪怕他极快的躲避了,却还是被木箭直刺进了左边的后背,离着心脏的位置极近。
“噗呲”一声,是木箭穿透血肉的声音。
僵持不下的场景因着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转变了局势。
周景安在他中箭的那一瞬间便一个扫腿将迟瑜踹向了一旁,同时一个旋身站起身,绑住双手的麻绳也随之脱落。
而向锋及其手下,还有小甲几人,也在同一时间动身,与对面的人缠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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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半刻钟前。
叶松一个砍杀将最后一个黑衣人刺死,一脚踹翻在地,回身和叶柏汇合。
两人的脸上都沾染了不少的血迹,叶松沉声道:“走,快找合适的地方。”
黑衣人被他们引到了一个山坡上面,拐过去后就看不见迟瑜等人了。
追击到这儿才发现方才还气喘吁吁的两人已经执着佩剑冲杀过来,哪里还有半点要倒下的样子。
叶松背靠一棵粗壮的大树,肩上站着叶柏。
叶柏一踩他的手,再一踩肩膀就跳上了树,从背后拿过弓箭,迅速的起弓搭箭。
“怎么样?在射程内吗?”树底下的叶松急道。
叶柏瞄着箭头,艰难的从茫茫大雪中分辨方位和目标人物。
他整个人紧绷着,呼吸放缓,凝神静气,指尖因着用力而微微泛白。
箭头缓慢的瞄准着,终于瞄准了那一抹灰色的身影。
“找到了。”他声音低哑。
叶松稍松一口气,却也不敢再打扰他,站在树下观察着周围的情景。
而树上的叶柏正全神贯注,他的头顶和肩膀上已经堆满了雪,可额头却出了一层汗。
汗水顺着皮肤滑下,落到眼皮上,随着他一眨眼间就滴落下来,而他手里的弓箭也随之离弦而发。
木箭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干,掠过正在飘落的雪花,直直的刺向迟瑜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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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峰见迟瑜中箭,随即立刻搭箭拉弓,顺着木箭飞来的方向,木箭一刹那间飞出去,箭尾的羽毛还带着微颤。
而对面的叶柏也不甘落后,在同一时间放出利箭。
两支木箭在雪中快速飞过,在空中相遇擦肩而过,随后又继续向前飞驰而去。
阿峰刚放完箭,却只觉得一阵寒风袭来,他慌忙躲去,却在下一瞬被利箭刺穿了臂膀,力道之大,竟直接刺穿而过,铁制箭头凿进了他身后的山石上。
颤动不止的箭羽上还滴滴答答的垂落着他的鲜血。
叶柏却避也不避,眼神平静又泛着还未散去的杀意。
“铛”的一声,一支木箭直接钉在了离他一寸之离的树干上,铁制箭头全都没入其中。
眼见着此景的叶松猛然松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吓死我了,你也不躲一下。”
叶柏没有回他的话,抬手抹了把头顶的雪,又掸去肩膀上的落雪,翻身跳下大树,对着还在后怕的叶松说道:“走,去营救公子。”
跟在他身后的叶松抹了把额头的汗珠。
看着叶柏疾跑的背影,轻笑一声。
“小样儿,被他给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