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嫔的生日因为甄嬛的盛装出现,气氛变得微妙。在座的人们各怀心思,表面上有说有笑,实际连喝的酒吃的菜都没尝出什么味儿。
娴嫔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倒是淳贵人和庆常在替她打抱不平,瞪了好几次甄嬛。皇帝注意到淳贵人的眼神,想起小宫女们说过淳贵人在长街掌掴甄嬛一事,看向淳贵人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接触到皇帝的目光,淳贵人的身体一颤,低下头不敢再看甄嬛。
一场宴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安陵容注意到钟粹宫三人组站在一起,娴嫔正在抹眼泪,淳贵人和庆常在安慰她。今天本来是娴嫔的好日子,谁知道半路里杀出个甄嬛抢了她的风头。在宴会上,娴嫔还能支撑住,当众人都走后,娴嫔再也绷不住,哭了起来。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们,庆常在抬起头,见是安陵容,她的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去了。宫里人都知道安陵容和甄嬛的关系好,庆常 忍不住要来骂她几句,被娴嫔一把拉住。娴嫔擦干了眼泪,带着淳贵人和庆常在迅速地离开了。
当晚,皇帝来到碎玉轩,甄嬛像是提前知道他会来,让人将大门关上。皇帝看着紧闭的大门,伸手敲了敲:“嬛嬛,是朕来了,天刚刚黑,你怎么就把门关上了?”
槿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回皇上,我们娘娘已经睡下了,她明天还要去冷宫。我们娘娘还说,今天是娴嫔娘娘的生日,皇上应该多陪陪娴嫔娘娘才是。”
“怎么还要去冷宫?”皇帝有些不悦:“那也不是个好地方,总往那跑做什么?”
“我们娘娘说了,她已失了圣宠,只怕将来冷宫是她的归宿,她提前去那里适应适应,再收拾干净了,将来好住得舒服。”
“胡说!朕何时说要送她进冷宫了?你告诉你们娘娘,不许她胡思乱想。”白天甄嬛盛装的样子不停地在皇帝的脑海里盘旋,其他嫔妃的样子在他看来索然无味。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强闯进去,自己还要给甄嬛一个好印象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你们娘娘睡下了,朕就先回去了。”
槿汐在门后听听动静,直到外面安静下来,她才回屋对甄嬛说了皇帝的话。流朱正在给甄嬛梳头,不解地问:“娘娘,皇上好不容易来了,您怎么不让他进来呀?干嘛还将他往娴嫔娘娘那里推?”
甄嬛摘下耳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不知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就越想得到。我若是让他轻易地得到我,那么我在他心里,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最大的倚仗就是这张脸,不然她用这么多花招,依皇上的个性,未必会上当。
甄嬛抚摸着脸,冷笑了一声。
皇帝连去了三天碎玉轩,都吃了闭门羹。宫里有人说甄嬛不知好歹,皇帝都降下身段求她和好了,她居然还在拿乔。这话引起了皇帝的不悦,在他看来,这是和自己喜欢的女人玩的一种小情趣,要其他人多嘴多舌?
他让苏培盛将嚼舌根的人查出来,苏培盛不敢怠慢,层层查下去,原来是淳贵人传出来的。皇帝又想起她在长街掌掴甄嬛一事,下令将淳贵人贬为淳常在。
当天晚上,甄嬛终于让皇帝进来了。从那以后,甄嬛又是那个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了,内务府的好东西源源不断地送到碎玉轩。之前苟总管为难甄嬛一事,皇帝和甄嬛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只是有没有在他们心里扎下刺,谁也不知道。
随着甄嬛的得宠,安陵容也重新得宠起来,皇帝又召唤她去养心殿给他按摩去了。对于安陵容的复宠,向来爱吃醋的华贵妃居然没为难她,毕竟她还指望着安陵容能多多产粮呢!
这天安陵容正在挑选礼物,五阿哥和三公主的周岁快到了。因为是难得的龙凤胎,又很得皇帝的喜爱,皇帝下令要大办,不仅请了诸位亲王、贝勒及家眷,还请了一些国公郡王之类的一起庆祝。皇帝如此重视,给两个孩子的礼物更不能马虎。
就在安陵容拿着一块成色上好的玉犹豫着要做成什么形状时,李春杰进来禀报:“主子,庆常在来了。”
这可是稀客,庆常在向来和她们水火不容,今天居然主动上门,也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安陵容说道:“请庆常在进来吧!”
李春杰领着庆常在进来,沉香奉上茶来。庆常在看看周围,安陵容明白,让屋里人都退出去。沉香是最后一个出去的,顺手关上了门。她非常放心自家主子和庆常在单独在一起,除非是庆常在不想活了,不然惹安陵容干什么呢?
屋里的两人谁都没说话,庆常在细细地品着茶,安陵容一手支着脸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庆常在,时间久了,庆常在被盯毛了,她重重地放下茶杯:“你总看我干什么?”
“你搞清楚,这是我的地盘,你来我这里,只喝茶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当然要盯着你看。”
“好了好了,我就直说了吧!”庆常在问道:“你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
“也?这么说你也是穿越的了?”
“那当然,我可是胎穿,我是乌云家最受宠的嫡女。”庆常在挺直后背,骄傲地说。
“哦!”安陵容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声,庆常在怜悯地看着她:“我可不像你,虽然不知道安比槐怎么就当了四品官,但你活得一定很辛苦吧?有个废物娘,家里还有一大群姨娘。像我,我这个世界的爹只有我娘一个,家族里其他人家的女孩儿都是庶出,只有我是嫡出,我在家族里可是颇为得宠的。是不是只有进宫,你才觉得日子好过一些?”
辛苦吗?安陵容仔细想想,除了pUA安比槐夫妇时有些辛苦,其他时间她还真没觉得怎么辛苦。听到庆常在语气里的挑衅,安陵容淡定地问:“既然你是家族里最受宠的嫡女,为什么要让你进宫呢?”
庆常在语塞,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想过,族里明明还有几个和她差不多大、能参加选秀的少女,为什么只送她一个人来?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个理由:“那是因为……我是嫡女,只有我有资格来选秀。”
“可是娴嫔娘娘是庶女啊!她怎么就能来选秀呢?我听说娴嫔娘娘有个嫡妹,人家可是找了个好人家嫁了。”
“你懂什么?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杠不过安陵容,庆常在有些恼羞成怒:“你不也参加选秀进宫了吗?你干嘛不嫁人?”
“我选上了还怎么嫁人?再说了,就算嫁人当了主母,整天又要处理家中事务,又要去外面社交,还要伺候婆婆,还要照顾孩子。丈夫再花心,纳几个小妾,还要整顿小妾们。这样的生活想想就头大,还不如进宫,保持这样的状态,我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皇上不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挺清净的,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庆常在被她奇特的脑回路惊住了,她磕磕巴巴地说:“那……那你也可以搞些发明啊!比如玻璃、火药、肥皂、水泥之类的……”
“玻璃和火药已经有了,你知道肥皂和水泥的配方吗?”
看到庆常在沉默下来,安陵容就知道她也不知道。
“算了,我这次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庆常在不耐烦地岔开话题,她又换上一副得意的表情:“我是来告诉你,识趣的话,就不要挡我的路。我乌云玉梨,将来可是要当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