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和皇帝又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这次皇帝学乖了,离甄嬛好几米远,生怕她又扑上来捧着他的脸啃。这次争吵的原因是玉娆嫁给了慎贝勒,这事怡亲王知道、庄亲王知道、敦亲王知道,连果亲王也知道,甚至苏培盛也知道,只有他不知道。
怡亲王从宫里回来,趁着皇帝一团乱的时候,由他做主,给慎贝勒和玉娆定下了亲事。甄母一开始还担心玉娆配不上慎贝勒,慎贝勒在她面前郑重发誓,会一生一世对玉娆好,这辈子只有玉娆一个妻子。甄母思考了一天,又叫来玉娆问她的心意。当她得知玉娆也中意慎贝勒时,甄母决定将玉娆嫁给慎贝勒。
只是这么做意味着得罪了皇帝,只怕慎贝勒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玉娆拉着慎贝勒的手,说哪怕吃糠咽菜也会跟着慎贝勒,她不是没过过穷日子。
也许这句话打动了甄母,甄母最终同意他俩结婚。因为要瞒着皇帝,婚礼准备得有些仓促,办得也不是很隆重。慎贝勒请了怡亲王做主婚人,参加婚礼的宾客里只有几个相熟的亲王宗室以及三五个好友。苏培盛得知慎贝勒要成亲,特意派人送了一些礼物过去,和其他参加婚礼的人相同,他也选择了地皇帝隐瞒。
身边这么多亲近的人都瞒着他,皇帝气坏了。本来皇后的事已经让他很烦心了,玉娆的事让他火上加火。他甚至没坐轿辇,一径跑到碎玉轩,指着甄嬛的鼻子说她不该隐瞒玉娆和慎贝勒的事。
“玉娆和慎贝勒是真心的,臣妾为什么要分开他们?”面对皇帝的怒火,甄嬛反倒冷静下来。自从上次揍了皇帝一顿,她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畅快。今天见了皇帝这欠揍的样子,甄嬛又想揍他了,只是皇帝离得有些远:“何况慎贝勒发誓要对玉娆好,一生只有她一个妻子,他们的年龄也相当,怎么也比当你的妃子强。何况玉娆长得与纯元皇后再像,她也不是纯元皇后。她只是玉娆,世间独一无二的甄玉娆。”
甄嬛抬起下巴,傲然地看着皇帝:“我也是,我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甄嬛,我不是纯元皇后,你也不要将我当成纯元皇后,我和她,哪里都不像!”
甄嬛的话如同天雷一样劈在皇帝的脑子里,他瞠目结舌,半晌才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和纯元皇后有什么关系?”
“皇上,臣妾早就知道了,你宠爱臣妾,不过是想透过臣妾的相貌,看到以前的纯元皇后罢了。”甄嬛拔下头上的簪子,将尖的一面对准自己的脸:“如果臣妾现在毁了这张脸,皇上还能像以前那样对臣妾吗?如果会,臣妾才会相信你;如果不会,说明您心里最重要的仍是纯元皇后。”
“你疯了!你被锦嫔传染疯病了!”皇帝被戳中心事,觉得气血攻心,再被气下去,只怕要吐血几升了。他咬着牙:“朕要将你禁足,等孩子生下来后再放你出来。在这期间,你好好反省反省,最近你都做了什么事。先是打了朕,现在又威胁朕,看来朕对你们太宽厚了,惯得你们无法无天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安陵容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夏冬春、沈眉庄等人,她们手里拿着细长的棍子,这东西韧性极好,抽人也疼。皇帝看看安陵容,本来想买说让安陵容跟着甄嬛禁足,但一看到她手里的棍子,再想起那天先帝上身时的样子,皇帝很可耻的认怂了。
“这是做什么?你们都反了不成!”看着趴在窗户外面看热闹的宫人,皇帝只觉得更生气了,可他也不好说得太重,现在苏培盛在外面,他形单影只,单是一个安陵容他就打不过,他用最柔软的语气说着最硬气的话:“都散了吧!朕和莞妃没事。”
“臣妾听说嬛姐姐要被禁足了?”安陵容掏掏耳朵。
“你听错了,朕是让她好好静养,你们想看她随时来看就是了。”皇帝说完这句话,拔腿想走,但门口被夏冬春和沈眉庄堵住了。
“皇上。”甄嬛的声音从皇帝身后传来:“臣妾有一事想恳请皇上答应——臣妾生下孩子后,想去甘露寺为国祈福。”
安陵容瞪大眼睛看向甄嬛,这是怎么回事?故事线都变成这样了,怎么还要走甘露寺路线呢?
“嬛姐姐,你要三思啊!”安陵容拉拉甄嬛的衣袖,不明白她的脑回路。
“臣妾听钦天监的人说,最近天象有些不稳,想来有事要发生。臣妾力弱,做不来上战场的事,只能去甘露寺为国祈福,保佑大清国祚绵长。”甄嬛跪在地上:“还请皇上答应臣妾这个请求,分开一段时间,也让皇上和臣妾都冷静一下。”
皇帝瞪了甄嬛好长时间,留下一句“再说”,就气冲冲地回到了养心殿。
皇帝心中烦躁,看着养心殿的牌匾也觉得闹心。养心、养心,现在他如何能安心养心?不如将养心殿改成闹心殿,才符合他现在的心境。
皇帝躺在里间的榻上,翻来覆去,心里始终不能安定下来。苏培盛进来禀报:“皇上,娴嫔娘娘来了,要不要召见?”
皇帝本来不想见她,仔细一想,自从端妃去世,也有许久没见到她了,再想到娴嫔平时温柔安静,与安陵容等人的倔强完全不同,皇帝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娴嫔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皇帝从未闻过的香气。皇帝觉得全身轻松极了,整个人如同堕入云里雾里,说不出来的舒服。皇帝眯起眼睛,发觉娴嫔变得与从前大不一样了。五官轮廓倒是没怎么变过,只是整个人的气质与精神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尤其那双眉眼,说不出的温柔与妩媚。
皇帝的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娴嫔,娴嫔微微一笑,皇帝只觉得魂都被她勾走了。娴嫔走到榻前施了一礼,身姿袅娜,声如莺啼:“近来天气热了,臣妾担心皇上心里烦躁,特意做了消暑的汤来,还请皇上尝尝。”
皇帝拉过娴嫔的手:“还是你让朕省心啊!朕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的好呢?只怪朕以前将石头当宝玉了。”
“皇上说得什么话?后宫的姐妹,都是宝玉。若都是石头,皇上成什么了?”娴嫔抿嘴一笑,拿出一个碗,舀了一勺汤亲自喂给皇上。随即她又叹了口气:“只是臣妾见皇上最近似乎乏得很,皇上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万一龙体有损,可让臣妾怎么办……”
娴嫔说着,眼里含着点点泪光,一脸柔弱地看着皇帝。皇帝的保护欲被激发出来,他搂着娴嫔的肩膀:“你放心,为了你,朕也要好好活着。只是近来朕看了几个太医,吃了几味药,心里也不觉得见好,你若有名医,也给朕推荐推荐。”
“皇上,是药三分毒,总是吃药,身体也不会太见好,不如试试别的法子。若皇上想试试,只管和臣妾说就是了。”
皇帝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也没将娴嫔的话放在心上。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是精挑细选的,他说的话不过是给娴嫔一些安慰,皇帝也不相信她有什么法子让他好受起来。
娴嫔和庆常在又重新得宠,甚至比甄嬛和安陵容还要受宠,庆常在又被升为庆贵人。自从她被升为贵人,就时常在安陵容面前得意地晃来晃去。
安陵容懒得搭理她,她这个居委会主任忙得很,最近华贵妃又书荒了,她巡逻完,还要给华贵妃写书呢!
日子就这样还算安静地过去了,直到淳儿发动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