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德海的话一出,屋里的嫔妃都惊呼起来。襄嫔腾地站起来,扑过来拉住董德海的衣服:“你说谁落水了?”
董德海还是第一次见到襄嫔如此失态,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回襄嫔娘娘,是六阿哥和二公主落水了。”
襄嫔的双腿软了下来,差点瘫坐在地上,她的两个宫女忙一左一右扶住她,音袖摩挲着她的后面替她顺气。年世兰见董德海似乎有话要说,只是被襄嫔的举动吓得不敢说话,她站起来指站着董德海厉声说道:“你赶紧把话说全了,六阿哥和二公主可有被救上来了?你再把话这么分成几截说,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董德海忙说道:“回皇贵妃娘娘,六阿哥和二公主已经被救上来了,救他们是的李贵人。只是李贵人似乎动了胎气,太医说情况不太好……”他偷偷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又说道:“六阿哥和二公主也在长春里,太医也给他们瞧着呢!”
听到温宜被救了上来,襄嫔才感觉双腿有些知觉,她让两个宫女扶着她,连告辞的话都没说,径直走出景仁宫。
“走,去看看两个孩子和李贵人如何。”皇帝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今天的心情起起伏伏,站起来时,他感觉到头一阵眩晕,两个小太监忙搀扶住他。苏培盛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药,喂进皇帝嘴里,好一会儿,皇帝才缓过来,又喝了几口水,才觉得好些。
景仁宫里的人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新嫔妃,老人走得一个不剩。皇帝叹了口气:“朕实在是太惯着他们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苏培盛,去长春宫。”
他看都不看旁边如同木雕泥塑的皇后,扶着苏培盛的手站起来。苏培盛轻声说道:“皇上,此事还没有了结呢!静岸和静白您还没说怎么发落呢!”
“怎么发落还用朕说吗?”皇帝的火气又上来了:“她们干的事,样样都是死罪。只是砍了她们实在太便宜,拉出去剐了!再让甘露寺选个可靠的人当住持。对了,剐之前,游街示众三天。”
静岸和静白以及莫安和莫宁疯狂地磕头求饶,被人堵了嘴拉了出去,立刻有一群小太监和小宫女拿来干净的水刷地。苏培盛又看了一眼祺贵人,似乎很为难的样子:“皇上,那祺贵人呢?她可是也跟着诬陷莞妃娘娘呢!又发了那样的毒誓……”
祺贵人跟着皇后没少耀武扬威,她尤其看不起这些宫女太监,面对苏培盛时,也时常口出恶言,她屋里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不被她虐待的。苏培盛一直想不通,连年世兰都对他态度和蔼,怎么祺贵人就敢对他恶言相向呢?他也没得罪过她呀!
经过他的观察,他发现祺贵人就是纯粹看不起他们这些伺候人的。
尤其是今天,她居然对皇帝说把槿汐送进慎刑司,还要动用里面所有的刑罚。苏培盛可以忍受祺贵人对自己恶言恶语,却不能忍受槿汐受一点伤害。他要是不弄死祺贵人,他苏培盛今天就不是人!
祺贵人大概也不会想到,她的枕边头可没有苏培盛的耳边风厉害。
皇帝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的祺贵人,当祺贵人看到皇帝的目光时,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皇帝本来就心情不好,自然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祺贵人诬陷嫔妃,打三十板子,褫夺封号,降为庶人,打入冷宫。”
“皇上,皇上饶了臣妾吧!”祺贵人连滚带爬地来到皇帝的脚边,抓住皇帝的衣角哀求道:“皇上,您怎么罚臣妾都可以,千万不要打臣妾的板子啊!皇上,臣妾错了,您要怎么罚都行,打臣妾的板子,臣妾生不如死啊!皇上,您往日里不是最喜欢臣妾吗?您舍得臣妾进冷宫吗?”
打板子要脱下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还要一大群宫女太监围观,这对心高气傲的祺贵人来说,真的是生不如死。她也不知道自己得罪过多少人,万一那群人知道消息过来看怎么办?一想到他们的嘴脸和嘲笑声,祺贵人巴不得此刻自己现在就死了。
“蠢货!”皇帝一脚踢开祺贵人,祺贵人被踢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朕平时看在你还算娇憨可爱的份上,对你的行为多有包容,可你居然敢诬陷莞妃,朕不能容忍。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想挨打,朕可以让你全族的人替你挨打。”
祺贵人愣住了,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要对自己的族人动手吗?
她愣神的时候,皇帝和苏培盛已经离开了。
剩下的嫔妃面面相觑,她们用眼神交流一下,纷纷告辞离开,最后景仁宫里只剩下皇后和祺贵人。
反应过来的祺贵人发出凄厉的喊声,她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爬到皇后脚边,拉住皇后的衣角:“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救救臣妾,臣妾可都是按您说的做的。还有博尔济吉特那个贱人,都是她,都是她说莞妃和果亲王、惠妃和温实初有私情,臣妾是被她利用了呀!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替臣妾向皇上求情啊!”
“别扯上本宫!”刚才还呆愣着的皇后此刻用厌恶的眼神看着祺贵人,她将衣角扯了回来,指着祺贵人说道:“本宫再三嘱咐你们,千万要小心行事,你们呢?一个个自作聪明,最后全靠本宫给你们兜底。这次你们没有证据,就敢说莞妃和惠妃与别人有私情,你们都是女子,可知道这种毁人名声的事会有什么后果?这是你自己作的孽,本宫如何帮你?剪秋,让人去长春宫一趟,看看六阿哥和二公主如何了。”
剪秋应了一声,看都不看祺贵人一眼,带着人走了出去。祺贵人瘫坐在地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任由两个侍卫将她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