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
    outcast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她仔细看着齐言，疑惑道：“你我才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将我安排进你的计划之中了？”
    “也许不是第一次哦。”齐言调笑一句，而后神色略微正经，“我的计划中，你在年末会前往维多利亚的小丘郡，那里会有一场混乱，不出意外你会参与其中。
    我知晓奶奶你曾在拉特兰担任枢机，你擅长调节，也擅长审判，但有时候我也希望你可以休息一下，比如将战斗交给其他人。”
    outcast带有皱纹的双眼微微眯起，灰色的眼瞳凝视齐言：
    “这于其说是计划，我感觉它更像是一句预言。”
    凯尔希和AcE注视着齐言，神色都有些凝重。
    “outcast，齐言的话是推导出的计划也好，是预言也罢，他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AcE主动接过话头，沉声道：“接下来这段时间我没有什么任务安排，咱们两人可以暂时组队。”
    outcast沉默片刻，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齐言重新露出微笑：“皆大欢喜。”
    凯尔希垮着小猫批脸，瞪了齐言一眼。
    显然，她不算多么欢喜。
    面对凯尔希的怒视，齐言不在乎地摆摆手：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连早饭都还没吃，另外我这次行动的队伍，我自己会挑选合适的人手。”
    说完，齐言快步溜出办公室。
    outcast和AcE向凯尔希点点头，两人也结伴离开。
    等到办公室内只剩下凯尔希一人时，她端着剩下的半杯咖啡，沉默半晌后突然发出一声叹息，开口道：
    “出来吧。”
    一双修长的黑色皮裤大长腿悄无声息间从办公室的角落迈出，红发的萨卡兹女子幽灵般出现在办公室中。
    女子双手抱怀，傲人的身材让凯尔希有些不敢直视。
    她却好奇地打量着凯尔希，问道：“齐言，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凯尔希的回答出人意料简洁明了。
    女子红色的美目微微眯起，质疑道：
    “如果你对他并不了解，那我认为你的举动缺乏足够的理智，他突然出现，掌握令人感到惊惧的信息量，这种人若是抱有什么目的，一旦他的铺垫完成，你我都将无法阻止。
    如今罗德岛有一个随时可能恢复记忆，或者压根就没有失忆，完全处于伪装状态的博士，就足够令人担忧，再加上一个无法控制的齐言……我们无法承受第二次失败的后果。”
    “我们无法弄清博士是否真的失忆，但也不需要如此提防他。”凯尔希反驳道，“博士也许是个可怕的人，他冷漠无情，视所有人为棋子，但他的目的与你我是一致的。”
    “那齐言呢？”女子追问道。
    “……博士说过，他对阿米娅没有恶意。”
    凯尔希沉默一瞬，才缓缓说出一个连她自己都有些无法接受的解释。
    女子不出意外地发出嗤笑声，眉目间带着化不开的质疑。
    “阿斯卡纶。”
    凯尔希突然开口：“我们并不需要保证所有人都死心塌地簇拥魔王，罗德岛不是巴别塔，罗德岛成立目的并非争权夺利。”
    “确实如此，但你不怕罗德岛成为第二个整合运动吗？”
    阿斯卡纶言辞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指问题本质：“齐言如今在罗德岛的声望越来越高，你给予他的信任越来越高，阿米娅与人闲聊时三句话中有两句话是齐言先生。
    甚至齐言从外面惹事后回到罗德岛，后勤的小姑娘会主动跑过去提醒他，你即将找他麻烦。
    在齐言帮助罗德岛时，这些现象是好事，可一旦他有别的想法，齐言将会成为第二个塔露拉，罗德岛将会步入整合运动的后尘。”
    “如果我没记错，罗德岛的影子是傀影，你在抢他的工作。”凯尔希锐评道。
    “那只阴暗的小猫也被齐言策反了！”
    阿斯卡纶显然打定主意，不准备让凯尔希将话题带歪。
    面对阿斯卡纶的步步紧逼，凯尔希绿色的眼眸微微低垂，半晌后才缓缓道：
    “你可以换个角度去思考，齐言的到来为罗德岛提供了强有力的战力支持，他的体质为罗德岛带来治愈矿石病的希望。
    如今以齐言血液为材料的二号药剂才刚刚研发起步，就已经可以稳定控制住博卓卡斯提和霜星这样的重症感染者病情，这两位如今甚至一个月之久没有发作矿石病症状。”
    阿斯卡纶缓步走到凯尔希面前。
    她的个子明显高出凯尔希不少，居高临下俯视着凯尔希，语气略显淡漠：
    “你是否学医学到脑子糊涂了，罗德岛虽然是医药公司，也是以治疗矿石病为目标，但除此之外罗德岛还有更多重要的任务，你身上肩负着远超这些的责任。
    仅靠齐言一个人的血液支持，无法解决矿石病，这片大地的苦难也绝非只有矿石病。
    矿石病只是这片大地最表层的伤痕，在这道伤痕之下，真正的病症早已发脓溃烂，若是单纯将矿石病这道伤痕治愈，下面的炎症只会愈演愈烈，直到深入骨髓。”
    “很有力的辩证。”
    凯尔希没有否认阿斯卡纶，她绿色的眼眸直视着阿斯卡纶，一字一句道：“但齐言的能力，绝不止体质的特殊。”
    “我从没想过，你竟然也有无理取闹的一天。”
    阿斯卡纶似乎有些发怒。
    白皙的手指在咖啡杯边缘轻轻抚动，凯尔希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走到办公室窗前。
    她背对着阿斯卡纶，语气平静到让人听不出一丝波澜：
    “我曾经一直在追随某种希望，但他跟我说，希望不一定非要是希望，阿米娅可以只是阿米娅。
    齐言，也可以只是齐言，不必将他想得太复杂。
    他是齐言，一个知道很多乱七八糟信息，性格疯疯癫癫令人捉摸不透，喜欢嘻嘻哈哈开玩笑，希冀能在这片大地找到自己一席容身之所的……普通人。”
    办公室内随着凯尔希的话音落下，陷入一片寂静。
    凯尔希缓缓扭头，发现屋内已经只剩她一人。
    收回自己的视线，凯尔希眺望窗外缓缓移动的景物。
    独处时，伪装悄然无息褪去，难以抚平的疲惫爬满凯尔希眉眼。
    她端起自己手中半杯咖啡，早已变凉的咖啡让她忍不住皱眉。
    “好苦。”
    身旁的办公桌抽屉被拉开。
    凯尔希取出一颗糖果，剥开糖纸，将半透明的水果硬糖含进口中。
    清香的果味在唇齿间绽放，甜意令凯尔希的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
    “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