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却陡然发怒。
“不清楚?阿刃,你到现在还想替金水父亲说话?我可以不牵连金水,但是如果不是他父亲的狠辣,我的家人怎么会死?我怎么可能放过李成元!”
宁清的情绪激动,眼中闪烁着泪花,
“你知道吗?我每次闭上眼睛,都能看到他们血肉模糊烧成干尸的样子,那种痛苦和绝望,你根本无法想象!”
厉刃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他紧紧地抱住宁清,试图平息她的愤怒和痛苦。他明白,宁清的痛苦和仇恨,是他无法替代和消除的。
他只能默默地陪伴着她,希望她能够找到内心的平静和力量。
“宁宁,我知道你的痛苦和仇恨,我也明白你的决定。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冷静地想一想,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
厉刃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等你冷静下来,等你找到内心的答案,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再决定要不要复仇。”
“我很冷静,阿刃,我背负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人生,我的生死无关紧要,可我爱的人,爱我的人,那么多,十几条人命,李成元当时怎么下得去手?你担心你的兄弟情谊,为金水开拓,我不会动金水,可是李成元——我必杀!”
宁清的脑子里已经被仇恨装满,厉刃知道再谈判下去,恐怕宁清心思更重,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两人的沉默都振聋发聩,宁清的话一句句都如同刀子,一刀刀割着他的血肉。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没有见面,厉刃有心让宁清冷静冷静,又安排了银水继续调查个中缘由,他自己养伤的期间,并没有惩罚金水,可金水却太过执着,最后实在没有法子,决定再次和金水摊牌。
“事到如今你还不将你所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吗?”
金水绑架宁清之后,厉刃醒来才理解过来,上次金水与自己的摊牌还有隐瞒,而且正如自己和宁清分析劝诫的所言一样,李成元杀害宁清一家的理由还没有出来。
厉刃还在养伤,不妨碍行动,此时他靠在床头,神色冷清却很是严肃,金水执着的跪在离床边不远处的地方,不言不语,听到厉刃的问话,抬起头来,盯着厉刃半响后,一番纠结,到底还是缓缓开口。
外面的寒风在黑夜里摇曳,象征着金水的讲述,带着嘈杂又冷冽的气息,厉刃不习惯黑灯睡觉,当天夜里,金水出来后,却首次关了灯。
得知全部真相的厉刃,心里震撼不已,却也无处可宣泄,一夜的冥思苦想,夹杂着愤怒恼恨,就像宁清无法面对自己那般,此刻的他也无法面对宁清。
别墅的风向又变了些,这次变动的风向成了厉刃,厉刃冷漠无情不爽就会找人发泄出来,出去打拳,折磨那些对手,变态,可唯独不会沉默不语,一声不响不爆发。
宁清闹了很多次,要是平日里,厉刃早就出去阻止了,可是这次,宁清的闹,宁清的吵,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宁清看着空荡荡的别墅,心中的愤怒和痛苦更加无法抑制。她不明白,为什么厉刃会如此冷漠,为什么他不肯回应她的吵闹和呼唤。
她想过很多次,如果厉刃站在她的角度,面对家族的血海血仇,他会不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但是,她从未想过,厉刃会选择沉默和逃避。
她曾经深爱的男人,此刻却让她感到如此陌生和无力。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否还能经受住这样的考验和挑战。
一个一年多的玩具恋人,一个是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兄弟,是个人都会选择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兄弟吧。
宁清决定,她要去找厉刃,她要让他面对她的痛苦和仇恨,她要让他知道,她的决定是坚定不移的。
无论他是否理解,是否支持,她都要去报仇,为了她的家人,为了她的良心。
宁清穿过了长长的走廊,推开了厉刃的房门。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映出厉刃沉默而孤独的身影。
她走到厉刃的面前,凝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充满了挣扎和无奈。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阿刃,我要去报仇。”
厉刃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来,看着宁清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挣扎和无奈更加深刻。他知道,他无法阻止宁清,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眼神冷漠又复杂的看着宁清,最终常常的叹了一口气。
“宁宁,我们不要报仇了好不好?我和你两个人在一起,释怀才是我们活着的人最大的成长,也是你父母最想看到的事情,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厉刃在劝宁清,也是劝自己。
何家的李成元杀害了宁清的父母,可何家大房的两人,厉刃的亲生父母,又何尝不是因为宁家而死?
得知消息真相的那一刻,厉刃久久没有说话,在金水继续的讲述中,他跌坐在椅子上,这一坐便是一宿。
这两天他刻意没去关注宁清的动态,不去管宁清的大吵大闹,他心里纠结,喧嚣,无处可发泄,十多年的寻找亲生父母的结果是父母已死,还和自己的爱人家里有关。
向宁清复仇?他哪里舍得。
他下不去手,可是不复仇,何家的冤魂又怎么会愿意看到他和宁清在一起。
“过去……怎么过去,说的轻巧。”
宁清的陡然发飙是厉刃没有想到的,阴冷的神色不屑的嘲讽语气,将厉刃戳成了筛子,到处都在漏风,阴冷的光四处扩散。
厉刃被宁清的话刺痛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开口:
“宁宁,恨只会让我们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我们活着的人,应该学会放下,这样,我们才能走出过去的阴影,活出自己的未来。”
宁清听着厉刃的话,心中的愤怒和痛苦更加无法抑制。她无法理解厉刃的想法,也无法接受他的劝解。她认为,厉刃的冷漠和逃避,只是因为他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痛苦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