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锦快人一步挡在柳月如的跟前,他抬手想要将对方推开。
男子却被宋时锦这一举动给激怒了。
他抓紧手中的石头,朝着宋时锦的头上狠狠砸去;“你他娘的狗东西,老子砸死你。”
男子一边说,手上的动作越发的狠厉。
柳月如猛然回头,这才看清倒在地上的宋时锦,头破血流!
维持秩序的人立马上前将人拉开。
男子又挣脱开那些人的束缚,朝着人中群众走去,拿着手中的那块带血石头,见便开始砸。
一时间兵荒马乱,惨叫连连。
谢景瑞带着人从不远处赶了过来,拿过士兵腰间的佩剑,快速上前一步,刀起刀落,闹事男子人头落地,血喷洒而出。
“拖下去喂狼!”
柳月如抱起地上的宋时锦对着人群喊道;“郎中,快叫郎中过来。”
她颤抖着双手往宋时锦的额头摸去,慌乱想要将他额间的血水止住。
可不管柳月如怎么弄,血水就是流个不停。
宋时锦躺在柳月如的怀中,抬手抓过柳月如的手。
脸上却是露出一抹笑容,声音有些虚弱的的对着柳月如道;“不必了,锦哥儿恐怕不能陪着您一直走下去了。”
“我知道从前自己的的事情太坏了,变成如今这样都是我咎由自取,原本好好的家是我们将侯府拆散了。”
“从前总想着是你挡了我娘和父亲的路,总想着将您从侯府赶走,可后来您真的走了,不要锦哥儿了,我才知晓,您才是在侯府最为锦哥儿考虑的人。”
“别怕,锦哥儿,我让人去请神医,你会没事的,相信母亲,这些事情日后,再说。”柳月如的双眸通红,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锦哥儿艰难的抬起一只手,为柳月如轻轻的擦拭脸上的泪痕;“锦哥儿要说,我有很多很多的心里话想要跟您说,再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第一回侯府的见到您的时候,锦哥儿是打心眼里喜欢您的,您慈和,还教会我很多的东西,只是碍于娘亲会吃醋这才有意跟您疏离。”
“后来您离开侯府了,我偷偷去寻过您好多次,那时候我就很是羡慕言哥儿可以一直唤您一声母亲。”
“过去了,都过去了。”柳月如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的说着。
宋时锦摇了摇头;“没有过去,锦哥儿知晓从前的那些事情对您的伤害很大,所以上次,您才有意不想见锦哥儿的。”
“但您能理会我,锦哥儿已经是高兴了。”
“对不起.........”
宋时锦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看着柳月如问道;“锦哥儿可不可以........再唤您一声母亲?”
“好,只要你好好,日后我们依旧是母子 。”柳月如哽咽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郎中.......”
“母亲,母亲,母亲.......”宋时锦一遍遍的唤了母亲,脸上却是洋溢着笑容。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艰难抬手扶上柳月如的脸,声音细微道;“母亲,孩儿不孝,恐怕不能为你养老送终了,如有来世,我定成为你的铠甲,护您一世周全.......”
话落。
锦哥儿的手从柳月如的脸颊上滑落。
柳月如呼吸一滞,拉过锦哥儿的手喊道;“母亲不要来世,你说你欠母亲的,现在就要还我。”
“郎中,府医,快救救他。”
柳月如抱着宋时锦起身,便往柳府的方向跑。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这般,上前一步,想要从她的怀中将宋时锦抱过。
柳月如太守时将谢景瑞的手推开,慌乱的问道;“郎中去哪里了?”
“王爷,他没事的对不对?”
柳月如此时看起有些疯癫。
“他死了。”谢景瑞哑声道;“就算府医过来,也救不了他了,月儿,你醒醒,宋时锦已经离开了。”
柳月如眸中仅存的亮光瞬间被浇灭,她抱着宋时锦跌坐在地上。
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宋时锦的尸身哭痛起来;“我的儿,是母亲对不起你,对不起!”
哭到最后柳月如失了声。
脑海中回放着两人初见是时候的画面,锦哥儿畏畏缩缩的朝着自己的伸出手,小声唤自己的母亲的模样。
他的娇纵任性,他的蛮横无理,他的凶残狠厉,他的胆小怯懦,他的小心谨慎,到最后的谦和有礼,和浪子回头。
锦哥儿的一生,种种她都参与了,抱着怀中冰冷之人,柳月如的心被深深的刺痛。
两世,却要两个孩子轮流在她的怀中死去。
柳月如的脸色越发的惨白。
最后晕了过去。
“月儿。”谢景瑞上前一步快速的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
在一边谢安澜上前将锦哥儿从柳月如的怀中抱走。
刚刚她一直站在一边,可锦哥儿却是没有看她一眼,甚至连最后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谢安澜低头看着怀中宋时锦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他苍白的脸上落去。
“你这个狠心的孩子,连走都不跟我道别,亏我拿你,当自己的儿子看待。”
谢安澜看着怀中冰冷的宋时锦突然又笑了;“你得偿所愿了,可我又剩孤家寡人了。”
“母亲,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谢安澜跌跌撞撞的往镇南侯府走去。
周边的那些难民也都跟着纷纷落泪。
镇南侯府的再次被挂上了白色的灯笼。
丧事是谢安澜简单操办的。
没有宴请的宾客,没有敲锣打鼓,只有和尚为锦哥儿超度。
柳月如从昏睡中醒来之后,已经是宋时锦出殡的当天。
“锦哥儿呢?”柳月如猛然从床榻上惊醒。
她突然笑着对着严妈妈道;“严妈妈,我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我梦到施粥的地方有人闹事,还要用石头砸我。”
“是锦哥儿替我挡下这个灾难,我的锦哥儿走了,在梦里我哭的很伤心。”
她有些恍惚的看了眼自己所处的环境,继而道;“还好只是一场梦。”
柳月如抬手揉了揉自己的有些抽痛的太阳穴,对着严妈妈道;“严妈妈,晚些您去将锦哥儿寻来吧。”
严妈妈的脸色有些为难。
立夏和白露也都不敢跟柳月如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