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法赫德亲王幽幽叹息,“救他的人来了。”
顺着法赫德亲王的视线看去,就见马蒂奇和一个打扮极为规整的中年人一起走进了警局。而这个中年人哈立德王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居然是小伯施。
巴黎法兰西银行楼上的总裁办公室里,雅各布静静听完托马斯的汇报,半晌没有言语。
屋里除了那个老式壁钟发出的嘀嗒声,一下一下敲击着房间里的每个人的心脏。
“为什么要偷尸体?”雅各布终于开口说话,他的问话好像在问其他人,又好像在问自己。声音不大,却是异常清晰。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只是都将视线转向了角落里的一个人的身上。
拉维克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小心作答:“据停尸房的人说,进来偷尸体的是两个黄种人。当时法医正准备验尸,那两个人便持枪进入了停尸房。其后我们根据线索找到了一个房间,里面有安然李活动的痕迹,在现场找到了他的一根的头发和皮屑,与杀人现场遗留的一致,怀疑是安然李留下的……”
房间里的一个老者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啰嗦,“你直接说结果。”
拉维克尴尬地摸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喃喃说道:“好,好。法医的结论是高度怀疑安然李还活着。”
他的话说完,屋里重新陷入寂静。死人复活这种事情似乎只存在传说中,现实里好像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吧。
那个打断他说话的老者与另一个人视线对撞,复杂的情绪顺着眼波交流着,似乎他们都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往事。
“也许大家还记得四年前,瑞典公爵的儿媳死而复生的事情吧。”老者的声音不大,却惊醒了屋里所有人。
“克格勃的手笔?”在座的人被提醒后,都想起了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公爵儿媳因为被一个克格勃乌鸦勾引,出卖了很多北约组织的情报。后来被发觉后,女人羞愤自杀身亡。
之后的情节几乎与李安然事件一个路数,女人的坟墓被盗,尸体不翼而飞。其后数月遍找无踪,最后有人在莫斯科看到了一个与她极为相似的女人,匆匆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过。
因此很多人猜测,女人应该是通过一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假死复活,此刻正在红色镰刀某个城市里逍遥快活呢。
托马斯的脸有些潮红,一种被人戏弄的羞耻感让他感觉到了愤怒。如果大家讨论的事情是真实的,那么就意味着自己被人给愚弄了。
“所有关口都查过了,没有安然李和两个黄种人出境的记录,所以我判断,不管他是生是死,大概率应该还在法国境内。”拉维克的情绪稳定了很多,跟着说出来今天警局专家们讨论的结果。
“克格勃?看来传说他与克格勃关系莫逆,并不是空穴来风啊。”雅各布冷笑不已,“把他找出来,要快。华府的人已经到了,这件事总要给他们一个交待的。”
雅各布的一句话,法国情报网如同上了发条似的,警察,情报员,各类人等都被撒了出去,搜索强度几乎达到了家家户户。
两个警员拿着一个登记本,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嘟嘟嘟……”警员很是客气地呼唤,“我们是巴黎警局的,现在上门核查住宿人员名单,请予以配合。”
门嘎吱被打开,一个睡眼朦胧的中年白人女子,穿着睡衣依靠在门框上,“你们要检查什么?”
警员视线从她几乎敞开的衣襟里拔出来,尴尬咽了一口唾沫,举起一张纸,“这是警察总局下达的命令,请您予以配合。妇人,只是登记一下住宿人员名单。您也知道,最近外来流窜作案的人不少……”
女人也不在意警员的眼神,甚至有些得意地挺了挺胸,“那些该死的东欧人……进来吧。”女人让开身体,示意警员进去。
苗坤的耳朵离开了门板,虽然他听不懂法语,可是警员叫门时候是说了一遍英语的,虽然拗口,他还是听懂了。
走进里屋,苗坤有些惊慌说道,“安然,好像有警察查房。”
李安然讶然抬头,看着苗坤有些惊慌失措,不由笑出声来,“亏你还受过训练呢,慌什么。”
经过一天多时间的休息,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包括胸口的伤口也都结上了厚厚的痂,有些痒得难受,预示着伤口正在愈合。
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浑身骨节咔哒咔哒爆响起来。李安然的眼里闪着寒光,冷冷说道:“我们该启程回家了。”
苗坤当然知道回家是指回莫斯科,而不是回龙国或者香江。
“我们现在就去机场吗?”苗坤问。李安然的专机还在机场等候呢,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随即就想打自己的嘴巴,什么脑子,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们去哪里?”苗坤改口。
“当然坐飞机啊,只不过得换个身份去。”李安然丝毫不在意苗坤的慌张,虽然接受过特训,本质上这个家伙还是个医生,只不过是个走了邪路的医生。真的很难理解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当初怎么有胆子对罗夫人下手的。
嗯,是了。当年这家伙穷啊,所谓恶向胆边生,穷就是他敢于犯罪的源动力。
现在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以列入小富的行列了。人富了,胆子却小了,真的活生生诠释了什么是赤脚不怕穿鞋的道理。
“嘟嘟嘟……”房门被敲响,苗坤一惊,立刻将手枪掏了出来,被李安然一把按了回去。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上去拧动了门把手。
“我们是巴黎警局的,现在……”警员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拉开,一个年轻的瘦高黄种人笑盈盈站在门里。
警员一愣,随即看清了对方的形貌,刚要张嘴说话,就看到两个光影飞了过来。
两个警察一前一后站在门口,光影却不分前后,同时击中了他们的咽喉。
剧痛传来,警员们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捂着喉咙发出咯咯咯的声音,随即被一股大力拉进房间,扑倒在地板上。
当两人还在与痛苦对抗时候,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枪口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苗坤第一次看到李安然出手,有些惊为天人。
李安然只是用指结在他们的咽喉处一触而回,然后抓住领子往屋里一带,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就这样被制服了。
“你的那种药带了没有,让人昏睡半天的?”李安然抬头问。
“带着呢,带着呢。”苗坤赶紧从衣兜里面掏出一个盒子,“要不要问口供?这药下去,就要睡一天呢。”
李安然摇摇头,掂着手枪,朝两个警员努努嘴,“抓紧时间。”
苗坤不再啰嗦,拧开盖子,伸出手指在盒子里面旋了一圈,然后涂抹在两个警员的鼻子下面。
很快,两个原本疼得哼哼唧唧的警员,渐渐没有了声息。
如果有敏感的人,就会发现今天的巴黎很不对劲。到处是警察在每栋大楼里面进出,街上全副武装的警察在每一个街道上巡逻,甚至能看到大量军车守在街口,盘查每一辆经过的小车。
一直对警察疏于事务而不满的人们,对今天空前的检查力度又表达了抗议。因为检查,到处都在堵车,这不是扰民吗?
房门被打开,两个警员提着箱子从屋里出来。出了大楼,就看到大门旁停着两辆自行车。这是巴黎普通警察的标配,跟龙国的二八大杠很是相似。
将箱子仔细绑在车架上,两个警员骑着车,往东慢慢骑去。如果有心人仔细观察,就能看到有个人骑车的水平似乎……有些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