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谢容就发现他想错了,这菜刀不是用来砍死他的,是用来砍菜,哦不,切菜的。
江绪背对着他开始洗菜、切菜,浑身散发着阴暗、烦躁的气息。
这不对劲,不应该是他大发脾气摔门离开,做足表面工夫刷任务进度,然后在外面大吃特吃一顿吗?
新鲜的积分到手,不就是要趁热花出去吗?
所以主角攻又发什么神经。
好在谢容反应快,知道出不去了立马坐回了破凳子上,二郎腿一翘开始玩手机,一副等着被伺候的祖宗作态。
中途江绪因为后面过分安静,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黑着脸切菜。
菜刀在案板上剁剁剁,手下都切出了残影,那架势不像是切菜,像砍人。
江绪阴着脸,一刀比一刀重,跟砍在某个玩手机的祖宗身上一样。
他在这做饭,谢容连打个下手都不愿意,就知道看手机!
这个懒男人,果真心里没他!
笑死,要不是怕他真的寻死觅活,他才不会做饭。
谢容还没得到他应有的报应,怎么能死!
咚!
他剁得巨响,往后又看了一眼。
谢容还在玩手机,低着头,碎发遮了住眉眼,连脸都看不见了。
似乎是没听到咚咚咚的声响,疑惑地抬头,凤眸罕见的有丝茫然。
凶巴巴的脸配这个表情,反差真大。
江绪阴沉沉地看了会,抿着唇回头接着切菜。
其实给他做饭也没什么,吃饱了人活着,他才能好好报复回来。
对,到时候他再让谢容生不如死!
想通了,江绪对做饭也没这么排斥了,只是这个菜已经被他剁得碎碎的,菜叶子成了菜碎子。
江绪见了不由拧眉,但家里没别的菜了,这菜叶子就是全部的菜了,他这会想换菜也换不了,只能下锅炒了。
炒完菜,江绪热了一下昨天剩下的清汤白粥,端着菜放他跟前,面色冷沉,“吃饭。”
谢容抬头,看到这个饭菜时有一瞬间的默然。
“就吃这个?”
江绪没说话,直接端起了清汤白粥,里面的米也就一勺左右剩下的全是水。
说是清汤白粥还真没错。
行吧,比吃老鼠好。
谢容喝了一口白粥,夹了一筷子碎菜。
一秒后,他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他妈的,他宁愿去吃老鼠。
江绪就坐在他对面,谢容一起身他就看见了,见他突然站起来下意识跟着一起站起来了。
意识到谢容要出门,看他吃了一口菜就走,江绪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气得拽住他,“嫌我做的不好吃?”
谢容也不接话,回头瞥了他一眼,满脸都是“不然呢。”
这还不是一般的难吃,不知道放了几天的菜被江绪切成碎片,味道奇怪到了极点。
江绪不久前生了病今天才好一点,正是饿的时候,他吃起来不觉得有什么,谢容却是吃不下。
“我生着病给你做饭,你还嫌弃我做的不好吃?”
他语调阴冷,攥着谢容的手腕用力在上面留下一道红痕,谢容却莫名从这语气里听出一分委屈。
“谢容,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是你的保姆吗?你说做菜就做菜,你说不吃就不吃了。”
江绪的病还没好,一生气激动,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情绪有些失控,“你有把我当成男朋友吗?”
“有吗?!”
“咳咳...咳咳咳...”才喊了了两句,嗓子就难受到干哑,江绪想压制住喉间的痒意。
但身体实在难受,他越想压制越忍不住咳嗽,低头喘气时余光瞟见谢容的手腕。
冷白的腕子上有着一道红痕,看上去分外刺眼。
他下意识松开手,还后退了一步。
谢容见他咳的那么厉害,眉梢一拧,回去倒了一杯水没递给江绪,而是放在他的碗筷旁边。
“菜难吃而已,放几天了味道很奇怪。”
谢容眉头皱着,看那菜的表情很是嫌弃,“你还吃的挺香,喝水吧,这菜也别吃了。”
“不吃,那吃什么?”江绪缓了一口气,黢黑的眸光冷沉,“我没什么钱了。”
“我还有,我去外面买一点面包。”
江绪没钱了,原主的存款倒是还有一点。
不过他一般只给自己花钱,还总是贵的东西,不仅花自己的钱还花江绪的钱。
谢容说完就走了,门关上小单间就剩下江绪一人了,他冷着脸坐回桌子上,拿起筷子夹菜。
喂进嘴里的前一刻,江绪看到了旁边那杯水,筷子一顿,眸光沉沉地盯着那杯水。
他做的菜有那么难吃吗?
难吃到他居然能纡尊降贵的给他倒杯水安抚他。
呵,江绪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没有心的男人!
他端起这杯水一饮而尽,一滴都没剩,随即接着夹了一筷子菜塞嘴里。
嚼了两下,江绪眉头皱起。
怎么会这么难吃。
他不信邪又塞了一筷子到嘴里,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但就是难吃。
怎么,谢容是有毒吗?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江绪恼得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连干了三杯水。
这盘菜最后被他倒进了垃圾桶里。
江绪饿了,但最后的菜在垃圾桶里,他还做不出把刚倒进去的菜再搞出来吃一顿的事。
这不是吃菜,这是吃垃圾。
他在屋里站了会,最后跑到窗边望着外面,忽然看见了一团黑影跑过去。
定睛看了会,才看清那是一只老鼠,还挺肥,小肚子上都是肉。
吃得挺好啊。
江绪幽幽地望着那只老鼠,他活得还没一只老鼠好。
垃圾堆里翻垃圾翻得正开心的老鼠兄,突然浑身一凉,吱吱叫了两声抬了下小脑袋。
正一抬就看见了上面的江绪幽幽地看着他,诡异的感觉让老鼠吱吱大叫。
肥胖的老鼠窜得飞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江绪遗憾地收回目光,储备粮跑的真快,真有活力啊。
他开了门,去跟隔壁住户买了点新鲜的菜回来,消耗了为数不多的存款。
江绪用这些菜重新做了一顿晚饭,但他却只吃了一点,然后将这菜摆在了正中间。
吃面包有什么用,到时候饿死了才麻烦。
谢容,真是麻烦。
一边冷笑埋汰人,一边将菜全部上桌摆盘。
两个素菜,一个荤菜,还有一个汤,他摆出了酒店的格调,看着很有食欲。
这下能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