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冷声打断,“麻烦不要在这浪费时间,真有什么问题就让刘立新自己来问。”
他看着路元怔住的样子,眉眼不为所动,“现在能给我和裴导师一点谈话时间了?”
方才还精神抖擞,怒火中烧冷笑着要冲锋的路元一下成了斗败的犬,裴肆的话只会他愤怒,毫不畏惧的杠上去。
可谢容一句话就能让他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要为主人冲锋的小狗险些冒鼻涕泡。
他努力吸了吸鼻子,瞪大双眼,“我没问题了,你们谈。”
“一点问题都没有!”
话是冲着裴肆说的,眼睛却倔强的看向谢容,要面子的厉害,自以为潇洒酷帅的离开。
路元走后,练习室莫名安静了一会。
再开口是裴肆清冷含笑的声音,“最近进步很大,我还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之前紧张了?”
“算不上。”谢容没多做解释,“没跳好而已。”
“这一次很好。”裴肆肯定了他的天赋与努力,唇角带笑,“你是这个组的c位当之无愧。”
“嗯,谢谢裴导师。”
裴肆顿了顿,“不用。这个舞还有问题吗?后面我的行程不多,会一直在节目组待着。”
“《午夜》的排练不轻松,你是c也是队里实力最强的那个,这组都需要你带一下,遇到麻烦了就来找我,我是你的导师。”
“好,有事我会找导师的。”谢容应下。
话题到这断了,练习室又安静了一会。
裴肆说,“陪我去个洗手间?”
他定定地望着谢容,谢容从他的眼里明白了裴肆的意思,接下来的话不太方便在镜头下进行。
谢容颔首应下,两人出了练习室,转而去了厕所外墙。
避开镜头,裴肆嘴角的笑意更深,露出一点轻快,似秋水般波光粼粼潋滟勾人的深情眼定定地望着他。
有人评价不要多看顶流的眼,不然你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对你有意思。
谢容看了,为这双眼睛惊艳的同时却没什么波澜。
“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要忘了这么一块地方。”
与谢容无形间的默契让裴肆身心舒畅,看他的眼神始终带着笑意,“上次怎么不好好跳?”
那个紧张不过是借口而已,裴肆懂,谢容也清楚。
“需要理由?紧张就是紧张。”
真正的原因不能透露,谢容决定坐实紧张,他一口咬死就是紧张,别人还能说什么?
裴肆看了盛天官方的视频,盛天口中的太子爷是因为喜欢街舞,而谢容口中却是紧张。
还对他撒谎,裴肆不在意的笑笑,既然谢容不想说他不会再问什么,顺着他的理由问,“这次不紧张了?”
“嗯。”
“不开心?”
“没有。”
“是吗?”裴肆嘴角弧度不变,“路元走后你就不太开心的样子?”
他偏头对上谢容冷淡不悦的眸子,像是陌生人试图伸手摸毛激起反应警惕不悦的看着他,嘴角的笑在此刻彻底消失殆尽。
平静的气氛霎时间蔓延出紧张,似乎马上就要开战。
“生气了?因为我提到路元?这小子不太聪明的样子,估计体会不到你的苦心。”
裴肆眼神冷漠,“他不值得你去深交,一个上位圈选手当场让你落了面子,只会想着怎么在下一次还回来,娱乐圈的水很深,就算你背后有盛天也要多小心。”
谢容扯了扯嘴角,“要是他没生气呢?”
“那足够说明他心机深沉,为了接近你这些面子上的事都能忍下来。”
谢容听到这忍不住嗤笑出声,“对,像裴导师那样出场就对我冷嘲热讽,继而再对我示好的人才是真心对我,毕竟您是顶流,是资本。”
“不畏惧盛天,也不需要来捧着盛天太子爷,我们才是建立在平等的层面上。”
裴肆眉头拧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话告诉我,你就是这个意思。裴肆,裴导师、裴顶流,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的社交圈需要你去插手吗?”
谢容冰冷的话语一句句吐出,“还是你觉得盛天太子爷跟顶流很配?我需要跟一些同等阶级的人交朋友。如果不是,你当着我的面说我朋友的坏话又是什么意思?”
裴肆的淡然、清冷、从容都被打破,笑意从他脸上消失,“谢容...”那双深情的眼睛透着几分受伤,他张了张嘴,“抱歉...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关心你。”
“如果让你不高兴了,我道歉。”
谢容沉默了会,略为烦躁的揉了下太阳穴,“不用道歉,是我该道歉,刚才激动些。”
他深吸一口气,“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些不爽。”
路元那小子就跟傻子一样看不懂眼色,当着镜头的面跟身为顶流的导师那么生气,他是嫌自己流量不够多,想体验一下网暴的感觉了。
走的时候还红眼眶,恨不得冒鼻涕泡。
几岁?
谢容烦躁的啧了声,“我不是针对你。”
裴肆听出来了,可心里却没好受多少,他宁愿谢容是冲着他发脾气,是因为他生气也不想让他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分去多余的心神。
明明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他不是吗?
为什么要对着别人生气,为什么要想一个不在这里的人呢,现在跟他谈话的人是他。
裴肆惹他生气,可没过几秒谢容似乎又想到了别人,他心头烦躁异常,忽然问道,“你选择了他?”
仿佛是潜意识里的较劲,裴肆还没想清楚,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他心中惊疑不定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谢容顿了下,“什么选择不选择?”
“要是没别的话我先走了。”
等了片刻见裴肆没有应声,谢容不再犹豫利落的翻墙出去。
朦胧的光线随着男生的身影勾出一道刺眼的金光,裴肆眯了眯眸子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看着他消失在墙内,忽地目光在某一处顿住。
汲取着阳光,野蛮生长的杂草夹在墙缝中,那一株杂草变得歪歪扭扭。
裴肆上前摸了一下,目光停留在那一处不太明显的指痕上。
看上去是有人触摸时不小心留下的。
清冷的目光一下变得阴鸷,他拽着那株杂草狠狠拔了下来,指缝间透出绿色的汁液,低垂的发遮挡他晦涩的神情。
你怎么可以...带别人来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