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莎早已泪流满面,她喉咙干涩,动了动唇,艰难地开口,“我……我郑重发誓……”
南宫羡月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可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我……”她看着南宫羡月,压抑已久的哭声从嘴边溢出,“——我不能,我不能结婚,我不能发誓,对不起。”
她将手抽回来。
“你可以,伊莎。”
乔伊莎摇着头,崩溃哭出声,“对不起,我做不到,不要逼我……”
南宫羡月看她极度痛苦的样子还是不忍再逼她说下去,抱住她心疼道:“好,我们不结了,等你想结婚,我们重新结一次,办一场正式的婚礼,再把你的朋友们都请来,别哭伊莎,今天不结了。”他一边说着,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神父皱起眉头,看着这荒谬的一切。
一支麻亢剂维持不了乔伊莎很久的精力,加上情绪大起大伏,她很快便开始站不住,南宫羡月将她抱上了楼。
舞会的主人离开了,客人们也陆续离开。
祝庆斯与伯洛勋一起走出去,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今天的场面让他们感到诡异又困惑。
乔伊莎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她不是一直爱着南宫羡月吗?为什么现在反而不愿意嫁给他,但是他们看起来依旧是相爱的。
他看见伯洛勋不往大门出口走,有些奇怪跟过去,“你往哪走?”
“这边离我家更近。”伯洛勋淡淡回答。
“这边出不去啊。”祝庆斯道,“出口在那边,送你们离开的车也在那边。”他指着大门的方向。
伯洛勋没理她,走到稍微人少些的地方,纵身一跃,身后的翅膀刹那展开挥动,带他去向了高空。
祝庆斯目瞪口呆,他刚刚看见了什么?一个人?长了翅膀?飞走了?
伯洛勋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在乔伊莎身上嗅到了病痛的气息,很重,她对自己和祝庆斯的拥抱,都是在对他们告别。
他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远的弗尔斯主堡区,让自己记住这个路线。
主堡区三楼,起居室。
乔伊莎卸完妆后昏睡了过去,南宫羡月亲自给她换的睡裙。
他看见乔伊莎的身体时并没有欲望,入目是根根分明的肋骨,凹陷的肚子,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只要轻轻一用力就几乎会断掉的手腕,他心里疼的无法言说,不敢想象到底乔伊莎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他深呼一口气,给乔伊莎穿上了睡衣,他换了睡袍躺在她身边,拥着她不敢用一丝力气,生怕将她身上哪块骨头勒断。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南宫羡月皱了皱眉,轻手轻脚下床去开了门,是南宫锦星。
“伊莎怎么样了?”
“睡着了。”
南宫锦星轻轻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丝绒戒指盒递给南宫羡月,“哥哥你自己收着,再找机会给伊莎戴上。”
这是原本今天打算让花童递给他们的新婚戒指,但还没来得及进行到那一步。
南宫羡月接过将戒指盒打开,两枚戒指静静地躺在那,男款那枚极其简单,只在内圈刻下了“伊莎”。
而另一枚女款明显重工的多,简单的戒指托上是一颗8.22克拉粉钻,旁边点缀着一些小的月亮和星星状的小钻石,8.22是乔伊莎的生日。
“哥哥,伊莎的婚戒和婚纱你设计这么精美,你自己的就不管啦?”南宫锦星看见两枚戒指相差如此之大随口问道。
“时间来不及,况且这样也很好。”他笑了笑。
乔伊莎第一次提起舞会时他还没有将它变成婚礼的念头,直到乔伊莎对他说越快越好,他意识到乔伊莎可能没多少时间了,他自私地决定要跟乔伊莎结婚。
由于时间仓促,加上怕乔伊莎发觉,所以没有举办的很隆重,场地仍旧看起来像一场舞会,虽然今天明显失败了,但他没有后悔这个决定。
南宫锦星看见他失落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最近弗尔斯的氛围的确有些压抑。
她上前抱了抱南宫羡月,“哥哥,我会一直陪着你。”
南宫羡月拍了拍她的背。
“谢谢你,即使知道真相还一直待我像亲妹妹。”南宫锦星感动道,南宫家发生的一切事情她后面都知道了,也知道了自己不是亲生的,十分感动南宫羡月这些年对她对亲妹妹般的关爱。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妹妹,不用说这些。”
南宫锦星放开他,眼角闪着泪光,“多陪陪伊莎,她真的很爱你,是我见过的最爱你的人。”
南宫羡月点点头:“我知道,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南宫锦星转身回到自己的起居室,一开门兰禹安对她笑了笑,“洗澡水已经放好了,不冷不热,去吧。”
“谢谢。”南宫锦星点点头。
——
半月后,许哲一处理完长老的后事及一些琐碎,辞去了长老继承人之位,以赎自己的罪过。
他在长老院召开了一场大会,长老院的董事们无一缺席,包括南宫羡月与龙君慎。
数百名长老院董事当场票选出一位,能力出众、不卑不亢、长老院从事多年的一位老董事,成为了新一任长老。
而南宫家和龙家的和平条约,变成了三方条约,分别是南宫家、龙家、长老院,只要任何一方违约,将被无条件驱逐出境。
开完会后,南宫羡月率先站起身大步离开会议室,神态焦急,步履匆匆,会议室数百人奇怪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龙君慎漫不经心站起身,静音的手机亮了亮,是宁婉柔的消息:【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家?】
他手指动了动,回道:【现在。】
接着他也同样步履匆匆出了会议室,留下一众董事一头雾水。
南宫羡月坐在一辆黑色汽车上,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腕表,冷声吩咐道:“再开快些。”
“是。”司机应声。
副驾驶的邱易安抚道:“少爷,我们出来时间不长,有华亭陪着伊莎小姐,放心吧。”
南宫羡月看着窗外飞驰的街景不作声,乔伊莎已经开始间接性失明,自从生病后她很怕黑,他连上卫生间都不安心,生怕乔伊莎摔跤或者害怕,他第一次体会到,全身心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原来是这种滋味,甜蜜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