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溪治好了虞泽的伤。
虞泽得到了一大笔银子,心满意足地回乡了。
几日后,
宁云溪跟秋璧说好,一起去宁府的后花园逛一逛。
路过贤仪居附近,
只见冉慈提着一个食盒,步履匆匆地,往贤仪居的方向走去。
冉慈,是宁寒望的贴身侍女。
宁云溪见状,心生疑惑,于是叫住了她。
“冉慈。”
冉慈闻言止步,恭敬行礼。
“奴婢在。”
“三姑娘有何吩咐?”
宁云溪的目光,落于她手中的食盒。
“你这是……给母亲送吃的?”
“父亲吩咐的吗?”
按说,她一番计策之后,母亲应该失宠了。
父亲怎会让他的贴身侍女,亲自来给母亲送吃的?
事有蹊跷。
冉慈低眉一笑,并未明言。
“不是公爷吩咐的。”
“是夫人的意思。”
“夫人让公爷备一些点心,说是,她要送给贤妃娘娘的。”
宁云溪一阵疑心。
“嗯?”
“送给贤妃娘娘?”
“贤仪居不缺做点心的厨子。”
“母亲为何要让父亲帮忙准备点心?”
冉慈落落大方,不露辞色。
“奴婢不知。”
“奴婢身份低微,不敢揣度公爷和夫人的心意。”
“望三姑娘见谅。”
宁云溪疑心更甚,近前两步,伸手打开食盒一瞧。
只一眼,便是瞠目咋舌。
她思绪飞旋,细细忖量冉慈的话中含意。
片刻,猜到了真相。
“这点心,真的是母亲之意?”
“而非父亲的吩咐?”
冉慈一口咬定。
“是。”
宁云溪听懂了她的意思。
“父亲每日都让你送点心,给贤仪居吗?”
冉慈平声回应。
“夫人日日都有吩咐。”
“公爷自然是每日都送。”
宁云溪点点头。
看来,母亲还没有进宫。
所以父亲每日送点心过来,以此催促。
“没事了,你忙吧。”
冉慈行了告退礼。
“是。”
目送冉慈走后,秋璧这才好奇。
“真是奇怪。”
“夫人怎会给贤妃娘娘送点心?”
“公爷之举,更是令人琢磨不透了。”
“难道咱们的计划失败了?”
宁云溪目光苒袅,隐有所思。
“那些点心里,都被人下了断梦丸。”
秋璧大惊失色。
“断梦丸?!”
“那不是害人之物吗?”
“夫人怎么会……”
“难道她要把贤妃娘娘……”
她戛然而止,不敢继续说下去。
宁云溪出言纠正。
“母亲不会自寻短见。”
“这一定是父亲的意思。”
“意在,借贤妃娘娘之手。”
“没想到父亲对柳氏,这般情深。”
秋璧喜笑颜开。
“原来如此。”
“那太好了。”
“这下,姑娘终于顺意了。”
宁云溪却笑不出来。
“奇怪了。”
“多日过去,母亲还没想到解决办法吗?”
“按说此事,应该不至于危及性命才对呀。”
秋璧笑意一收,一脸的茫然不解。
“姑娘这是何意?”
“难道姑娘筹谋,目的并不在此?”
宁云溪如实回答。
“我百计千心,一则是柳氏,二则是钟府。”
“怎么可能伤害母亲?”
“至多,有防备之意。”
“我想着令她失宠,少一些依靠,她也就安静了。”
“省得她日日想着,如何算计于我。”
“没想到事态严重,竟到如此地步。”
“对了,大哥哥也是束手无策吗?”
秋璧托腮想了想。
“奴婢仿佛听到,大公子入仕,进了州牧台。”
“然后,就被派去外地了。”
“一直没见回来。”
“应该有好多天了。”
宁云溪微微一震。
“那,贵妃姨母呢?”
秋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对了,奴婢竟然忘了这件事。”
“几日前,奴婢路过正门口,听见香缕跟管家说,”
“贵妃娘娘被皇上禁足了,昭懿宫亦被封锁,不许娘娘跟任何人有来往。”
“香缕买通了铜事台的人,才得以悄悄出宫一趟。”
“事后,奴婢本想立即告诉姑娘。”
“却是不巧,姑娘午睡了。”
“待姑娘醒来时,奴婢便忘记了。”
宁云溪惊色漫流,难以平复。
“我在信中,并没有写过支走大哥哥、禁足贵妃姨母。”
“阿兄怎么不说一声,直接做了这些?”
“母亲身在后宅,行事多有不便,再加上孤立无援,自然是朝不保夕了。”
秋璧点点头。
“兴许是因为事态紧急,所以一时没来得及跟姑娘商量吧。”
“原来这都是王爷的意思啊。”
“王爷睿智过人,果然名不虚传。”
“不想这些了。”
“姑娘,我们去逛后花园吧。”
宁云溪没有回应,径直往宁府正门而去。
秋璧见状一惊。
“姑娘,后花园不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姑娘慢行,等等奴婢。”
秋璧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
帝瑾王府。
等不及通报,宁云溪直接夺门而入。
“阿兄。”
颜瑜正在翻看医书。
听到她的声音,随即抬眸一眼。
“嗯?”
“怎么这般急切?”
“出什么事了?”
宁云溪匀了一下呼吸。
“阿兄为何要支走大哥哥?”
“又为何设计禁足贵妃姨母?”
颜瑜被问得百思不解。
“如此,才能确保穆蓉毫无反击之力。”
“意味分明,你居然没看懂?”
得到了答案,宁云溪只觉难以置信。
“阿兄要对付我母亲?”
颜瑜这才听懂了她的意思,眸色一转,冷淡下来。
“我以为,你也是这个意思。”
“难道你还不知道,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宁云溪如实回答。
“我知道。”
“前世,阿兄帮我做过亲子鉴定。”
“而后,我不愿相信,又自作主张地亲自做了几次。”
“结果,确认无疑。”
“今世我并未提过,阿兄从何得知?”
颜瑜放下医书,面色沉沉。
“是姚若翩告诉我的。”
“至于她从何得知,我就不知道了。”
“另外,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
“确认一句,你是不是心软了?”
宁云溪犹豫了一下,才有了回答。
“是。”
颜瑜愁眉锁眸,注视于她。
“前世之事,暂且不论,我知道得并不详细。”
“我只论现在。”
“二十二年来,她薄待于你。”
“一场婚礼,更是害得你身无分文。”
“这次,她又联合钟府,一同谋算你。”
“若没有我,你可知,你深入廷合台之后,会是什么下场?”
“对待此人,你竟还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