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哪里来的毛驴?”
王源笑呵呵地道:“门口那边捡的,冻得都站不起来,我给抱回来啦,喂了点儿吃食就好了。娘快看看,这毛驴怎么样?”
田芙蓉惊讶地看着王源,儿子这是扯得什么慌?整条巷子没有一家养毛驴的,牲口市场离这里隔着两条街呢,但是,儿子不应该说谎呀。
田芙蓉走过来,小毛驴还挺有脾气,鼻子哼哼地喷着鼻息,王源赶紧伸手抚摸安抚:“这是娘,不准闹脾气!”
小毛驴看了田芙蓉一眼又把头转回去,继续蹭着王源。
田芙蓉看得一脸稀奇,还挺精神的一个小毛驴,肌理分明,显然之前被养得很好,四条腿细细的,蹄子大大的,尾巴上的毛又长又密,耳朵尖尖的,真是头好毛驴。
多看了几眼,越看越喜欢,道:“现在时间还早,思远,咱们去给小毛驴上个户,再配副鞍鞯怎么样?”
田芙蓉也没养过毛驴,但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普通人家毛驴和牛都是要上户的,官府有记录才行,不然一律按偷盗算。
王源喜滋滋地和田芙蓉一起拉着毛驴出门,只在毛驴脖子上拴了根绳,两人心疼毛驴也舍不得使劲扯。倒是小毛驴很听话,不用牵就能自己跟着走。
一路上收获了好多羡慕的目光,到了府衙,抄家的官兵已经走了,知府后院继续封着,等新任知府上任后解封。
前院是衙门,没了知府,相关牵连的人等都被卸了职,所有民事事件均由通判代办。
田芙蓉和王源带着小毛驴来到府衙,说要上户,没有购买凭证,却说是捡的。
一众衙役包括通判齐齐看着挺直后背、字正腔圆的小举人老爷王源,都嘴角抽抽。
本来上个户而已,不用这么大阵仗,但王国良前车之鉴,作为同僚,请原谅通判不知道王大人到底犯了哪种重罪才被罢官抄家的。所以一切事务都上公堂,公开处理,小心至极,以防重蹈覆辙。
事情这么简单,依举人老爷的身份,所述应该是实情。但一头这么健硕的小毛驴可是重要财物,不知道有没有失主?
通判姓赵,想了想道:“王源,虽然本官相信你,但你这是捡到的,难免有失主上门报案找寻,不妨等上一等如何?若真是有人遗失,合该物归原主。”
王源点头,不说赵通判,光是娘都怀疑过自己说的“捡到的”这个借口,等就等吧,以防后面说不清。
王源道:“大人所说正是,只是若是有失主,丢了这么贵重一牲口,应该会记着跑来报案。学生是晨正捡的,离知府衙门就两条街,那就等到午时正吧?不然太耽搁大人时间反而不妥。”
赵通判想了想,两条街半盏茶就到了,等两个时辰足够了,遂点头答应。
于是王源和田芙蓉退出公堂,就在府衙里坐着等。王源老神在在,系统的奖励,必然是无主的,若是这个都不能保证,那破烂系统谁爱要谁拿走。
“宿主不可以怀疑本系统的能力和人品!系统出品,都是天生地养的野生型,还健康、健壮!”
哦。
王源双眼望天,这古代没有污染的天空就是美,除了风沙有些大!
自己这么吹嘘自己的强大,只得了个“哦”?系统再次在怀疑人生中沉默。
穿着棉衣晒着太阳,王源昏昏欲睡,突然被衙役唤醒:“王举人,有人来认领毛驴了,大人让你上堂。”
王源愣了一下,心里鄙视了一下系统,一个随机奖励,这么多幺蛾子。面上却不显,笑呵呵地道:“真有人来认领呀?走,看看去。”
堂上,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女人跪在地上,两人低着头,王源看了眼,女人面生,男人略微有些眼熟,好像是新邻居。
王源站在台下,赵通判道:“王源,这李水柱说是你的邻居,他媳妇从娘家借来了一头驴,突然间不见了,巳时初看到你牵着一头毛驴,回家一看自家毛驴不见了,于是一路过来寻找。这样看来,你捡的毛驴就是这李水柱家的,你可有什么异议?”
不是赵通判随意就下定论,主要是“捡毛驴”这个事情就很荒唐。
王源看了看李水柱,又看向田芙蓉:“娘,这李水柱可是咱们邻居?”
田芙蓉早就看清楚了,沉声道:“是咱新邻居,住在咱家隔壁,巷子尾那一家就是。”
王源脑子里想着田芙蓉的描述,脸上一脸古怪的表情,巷子尾呀?呵呵。
王源道:“李婶子,你说这驴是你娘家的,不知你娘家在哪?借来的毛驴什么样?多大了?”
李婶子支支吾吾不应声,李水柱抢先道:“小人婆姨娘家在清水镇,昨日借来一头驴,主要是小人日子难过,准备也回乡下种田。毛驴提前牵回来养养熟。”
王源:“李婶子可认同李叔的话?”
李婶子抬头,一双懵懂的眼睛迷茫地看着王源,好俊的小哥:“当家的怎么说就是怎么回事。”
“那李婶子能不能说一说你借来的毛驴是什么样的?”
李婶子又懵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李水柱又抢答:“毛驴能是什么样的?身体灰色的,瘦瘦小小的,若是长得好也不会让俺婆姨牵回来不是?俺准备喂上几天,等养壮了就拉回去干活的。”
李水柱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这小子捡了头毛驴抱了回家刚好被他看见,一个毛头小子加一个丧夫的妇人,居然能捡到一头驴?
一头驴咋说得十五两银子,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咋能不落到自己头上?于是一合计,拉着婆姨就来府衙告状,告有人偷了他家毛驴。
王源笑了笑:“那你家毛驴多大了?几颗牙?是公还是母?”
李水柱眼珠子乱转,他不知道啊,早上看到王源抱着回去的,小小的一团窝在王源怀里,难不成是个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