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应该是最近吃得好睡得好养出来的。至于声音,应该是变声期吧?变化很小,一点儿都不明显。
但是,这三人一副惊恐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田芙蓉:“思远,快把你的蓝梦拿出来,娘看一看。”
王源照做,将衣袖往起撸就露出了胳膊上的蓝色水晶手串。在王源白净肤色的映衬下,蓝的像一汪深潭。王源很喜欢。
田芙蓉拍了拍胸口,还好,变化不大。
此时,姬无良已经到了天香楼。天香楼并不是大酒楼,规模只是一般,平素像威远侯这种手握重权的阶层很少过来,今日这是蓬荜生辉。
掌柜的赶紧殷勤迎客,姬无良直接在王源包间的旁边订了个包间。挥退了众人,一个人自斟自饮。
不是顶好的酒楼,饭菜也一般,隔音也是一般,至少姬无良这种有内功在身的,隔壁说的什么话都听得真真的。
王源道:“娘,你是不是该将一些事情告诉儿子了?”
田芙蓉一脸苦涩,她倒是想说,问题是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沉默了一会道:“思远,其实娘不是你亲娘,只是你亲娘身边的大丫鬟。和孙蔷薇一样,负责照顾你的起居生活。只是我们无能,只能让你过普通人的生活。”
隔壁姬无良喝酒的动作一滞,抬眼看向身后,侍卫领命快速出门,将二楼前前后后的包间都清了,还派人守在了二楼楼梯口。
“那想必焦叔叔和你们是一样的?”
田芙蓉:“是。咱们上京一路上随行的都是咱们自己人,一共就这么几个了,那些侍卫随从的都是这些年你焦叔叔他们后面又培养的。”
王源:“那我的身体?”
孙蔷薇道:“当年你出生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姐应该是用护身手串护了你,自己身死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公子能活下来应该是这手串里的同命蛊起的作用。只是,这同命蛊只有十八年的寿命,所以公子的时日不多了。”
王源的手一抖,原来十八岁是这个意思!!
王源缓缓问道:“如何解蛊?”
孙蔷薇为难:“这是小姐的本命蛊,当时必然危机十分,小姐将蛊虫度与你保你性命。但同命蛊是小姐从小用血肉喂养的,蛊虫虽然保了你的命,但与你并不完全相融。
贸然解蛊或许公子就性命不保了。最好是找到公子的父亲,他与小姐有过夫妻之实,用他的血能将蛊虫引出去。
只是十六年了,我们也没有找到公子的生父是谁。就算找到,这么长时间了,若是你父亲身边又有了新人,他的血能不能引出同命蛊都不好说了……”
王源一下子跌坐在椅子里,怪不得娘这么着急,还以为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什么的,却原来是命!
他们十六年都没有找到,指望自己一年的时间找到,岂不是妄想?
一时之间相邻的两个包间一样的静默。
田芙蓉开口打破:“思远,别灰心,还有一年零两个月,咱们努力,一定能找到你亲生父亲的。
你父亲必然是在京城的,应该身份不低,只是这些年有没有离京就不得而知了。
你还记得那块定亲玉佩吗?应该是你亲生父亲的随身之物,或许那是唯一的线索了。”
王源抖着手伸到袖子里摸索,一块羊脂玉的腰佩出现在掌心,触手生温。这样的好玉只有家族底蕴丰厚的家族才会有!
姬无良起身,手指沾了茶水刚捅破窗户纸还没看上一眼,焦文卓起身,厉声道:“谁?”
姬无良看了眼打扮普通的焦文卓,没看出来,这个汉子还挺警觉。直接绕出去推门进来,开口道:“是本侯。”
不但掩饰了偷窥的行径,还以最快的速度看到了王源手里的玉佩。还伸出了手道:“不若你给本侯看看,这么好的玉质,说不定本侯识得?”
王源的脸色苍白一片,双眼全是茫然。
姬无良心口一堵,直接抽走了他手里的玉佩,仔细观摩。
这种羊脂玉倒并不是多难得的,京城中达官显贵估计家家都有,还有隐世的大家族,皇宫里也不少。
姬无良看着左下角的一小片翠色道:“这朵翠绿色的花倒是稀奇,这样看来更像是一整块玉石以这片翠绿为中心分成了好几块的样子。”
王源有了些许反应,道:“那不是花,是个小篆的‘王’字。”
姬无良抬头:“王?”
王源道:“是‘王’。这是先秦文字,现下能认出来的没有几人,能雕刻出来的应该更不多才是。所以能雕刻这块玉佩的,必然是世家的积累。”
“能否麻烦侯爷帮忙打听一二,想必侯爷听到了,此乃属下生父随身之物,找到生父,属下才有活命的机会。”
姬无良收紧了手指道:“交给本侯。玉佩本侯借用几天,你暂放开心怀才是。”
然后看了看屋中的三人道:“不是要去看皇庄,安顿他们?”
王源收拾了一下心情,低低道:“是的,麻烦侯爷了。”
王源乖巧地答话,姬无良心里像梗了根刺,却什么也不能说:“知道麻烦就好。赶紧的,本侯军务繁多,耽误不得。”
说完后,果然看到王源无神的眼里多了丝光泽。田芙蓉、孙蔷薇和焦文卓对视了一眼,跟在王源身后向外走去。
一出门才发现,走廊、楼梯上到处都是姬无良的侍卫把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几个刚才随随便便在外面说话多有不妥,真是小地方待久了,连警觉都下降了。
赶紧安顿下来,有自己的地方、自己的人,才是当务之急。
王源看了看三个低着头、一脸懊悔的属下,心里又有了新的目标。若自己真的干不过命运,至少给这些无名无分跟着自己十六年多的下属们,找个安身立命的活计和养老的地方,不枉他们舍生忘死地追随自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