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半炷香时间,王源终于梳理好了自己混乱了的思路,将圣旨卷吧起来塞入袖筒,放到系统空间,那个除了自己,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这种东西就是个幌子,当不得真。
可却带着无穷的力量,让自己奋勇向前。
说不定往后无数个难眠的日子里,悄咪咪地拿出来看上一遍,感叹一下自己其实,也是个有命数的存在。
然后王源拿起那个四四方方的玺印,随便抽出来一张纸,盖上,拿起,纸上出现了四个古体的大字:“大魏皇帝”。
这样看来,这圣旨让自己取之的可信性好似还蛮高的……
王源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弧度,望着微微染上了红霞的天际,露出了一抹真心的微笑。
“珍珠,怎么还没给太子洗漱?”
回过神来的王源立刻忙开了。
珍珠快步进来,望了眼王源,面上带了抹委屈,却不敢说。
“公子,太子洗好后穿哪套服饰?”
皇宫里,乾元殿。
镇北侯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后就本性暴露了。
他呲着牙一步步走上丹玺,曹德福低着头站着不动。
皇帝龙椅后藏着的鹰卫和影卫都不动。
镇北侯全神戒备着等了半晌什么也没等到,立刻哈哈哈大笑:“陛下,见到本侯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皇帝闭着眼,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
正专心地背诵第二十遍《心经》,此经能安神,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朕什么也管不了了,管他是孔祥熙还是镇北侯,爱咋咋吧。
除非一剑杀了朕,否则朕真没时间和你们浪费。
多念一遍《心经》,就能多活一阵。
反正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其他的就都是身后事了,百官听或是不听都无能为力了。
唯有宸儿,朕还想再见一面……
所以,好好念经,努力多活一会儿。
镇北侯看着皇帝一动不动,得意地一笑,不愧是自己翻找出来的秘药,皇帝此时八成是说不了话了。
“啪!”
一个明黄色的卷轴被撂在了龙案上。
镇北侯嚣张地道:“诸位也看到了,陛下身体有恙,不能理事,太子乃三岁的黄口小儿,诸事不知,且为歹人所掳,下落不明。
本侯为大魏计,建议西安府福王之世孙慕容汲即皇帝位。”
百官不满镇北侯这无君无父的模样,但形势比人强,陛下都不说话,他们说个锤子?
而且,陛下这个模样,新君不得不议了……
只是,慕容汲是谁?
福王世孙?
没听过!
顾太傅道:“福王被先帝斥责,非诏不得回京。论远近亲疏,太子若真遭遇不测,那也是礼郡王世子慕容岭即位,镇北侯,你杀漏了一个!”
顾太傅毫不留情地戳穿镇北侯暗杀两位郡王汲子嗣的事情。
镇北侯却面不改色道:“慕容岭?确实是漏网之鱼。可是论远近亲疏,他可比不上慕容汲。”
说罢看了眼仍然闭着眼的皇帝,嗤笑一声道:“诸位莫不是忘了陛下的生母还活着吧?
可喜可贺,陛下的生母又为陛下诞下一个同母异父的留着慕容家血脉的弟弟,就是慕容汲。
你们说,谁远谁近啊?”
镇北侯的话一落,整个乾元殿一瞬间静的落针可闻,随之就炸开了锅。
顾太傅首先发言:“岂有此理!荡妇!按理那可是太妃,太妃再生子,乃大魏的耻辱,杀了此贱妇!”
御史台的附和:“自古女子贤良淑德,讲究守贞,福太妃此行可罢黜太妃之职!
福王乃陛下之叔祖,放任自己儿子奸污太妃,还生下奸生子品德败坏,微臣提议罢黜福王亲王爵位,贬为庶民,论其罪,服其诛!”
礼部尚书:“微臣附议。罢黜福王亲王爵位,论其罪,服其诛!”
……
镇北侯傻眼,自己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找到的和皇帝亲缘最近的皇室子,让他弟及兄位,想必皇帝也会感念自己,含笑九泉的。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此时谁也没有发现,本来没了心神的礼部尚书、工部尚书又有了思维,跟着百官群情激奋地讨伐着富太妃。
镇北侯一张脸逐渐阴沉,望着吵吵嚷嚷的百官,直接抽出腰间的宝剑,“哐!”
金丝楠木的龙俺案被削去了一角。
曹德福看的眼睛都红了。陛下节俭,一共就这么一张金丝楠木的桌案,平素都舍不得把茶杯放上面,怕给烫坏了。
居然被镇北侯这厮给砍掉了一角!
曹德福默默地抚着心口,还是陛下明智,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心好痛,自己也想装死……
镇北侯手里持剑,内力加持下宝剑绷的笔直,隐隐有宝剑震动的嗡鸣声。
百官瞬间闭嘴,只不过一个个都眼含怒意的盯着镇北侯,如果眼神能杀人,镇北侯此时瞬间就死了百次……
镇北侯大声道:“给你们脸了是吧?本侯说福王世孙慕容汲即皇帝位,你们谁有意见?来,站出来说!”
镇北侯的声音带着内力,震得人心神不宁。
顾太傅和几个上了年龄的老臣直接就捂住了胸口,指着镇北侯道:“竖子!你若敢行此事,就不怕齐家先祖半夜找你叙话?!”
镇北侯残忍地一笑:“本侯做事,向来不惧鬼神!”
说完,转身盯着曹德福,直接忽略龙椅上的皇帝。
“曹公公,你们这些阉人最懂得什么事敬酒了!今日本侯暂时敬你,别不识好歹!”
曹德福紧紧攥着拳,抬头:“多谢镇北侯敬,不知奴婢能做什么?”
镇北侯手中的剑一下子搁在了曹德福的脖子上道:
“一个阉人也配本侯敬?给你脸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读给下面的大臣听听,然后盖上皇帝玉玺,懂?”
曹德福一点儿惊慌都没有,将头往后挪了挪,弯腰拿起龙案上的卷轴,读道:“朕传位给福王世孙慕容汲,钦此。”
镇北侯道:“盖玉玺吧。”
曹德福将卷轴放下,看着镇北侯道:“好叫侯爷知道,玉玺昨日已经遗失,陛下将玉玺交给了太子,随太子一起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