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看着舆图道:“三万?如今能有两万就不错了!既然杜能没有投靠福王,那就可信!
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就让他戴罪立功,务必清缴冀州境内福王潜入兵力。至于保定府正面战场则需另选贤能。”
王源走到舆图跟前,指着舆图道:“冀州西面和北面临着并州,并州又临着匈奴边境,加上大同府,共驻兵共有四万。
可传令萧将军,就近救援,能抽调大约一万五千的兵力。”
“同时,传令豫州卫指挥使曹进,让他带兵一万,大张旗鼓西行,直接挺进西安府,做出攻打西安府的假象。沿途别忘了遇到山匪窝子顺手平了。”
许谦眼睛发亮,抚掌道:“妙啊!这是围魏救赵!没想到王大人还精通兵法!”
廖华一脸的赞赏道:“果然精妙!福王潜行一路北上,直逼京城,豫州卫却绕开他们直捣黄龙,不但能解保定府的危机,还能震慑西安府。”
被廖华一解说,所有人都眼睛晶亮,看向王源的眼神都多了丝钦佩。
就连从进来都没怎么看过王源的卢国公,也是瞥了王源一眼又一眼。
然后默默地叹息了一声,这样的美玉良才,居然不姓卢!
否则,高低能捧起来当个三品的大将军,就能让卢家门楣再添金光,再光耀百年不成问题。
王源嘴角扯了扯,待众人的激动褪下继续道:“然豫州能调的兵力只有一万,大家不要忘了,孔家!”
对哦!
孔家失败提前退走,按推理应该是潜入了山东境内,可豫州与鲁地接壤之处甚多,不可不防。
王源沉思道:“萧将军驻守大同府,离西安府太远,不知并州指挥使是何人?”
王一韬道:“说起并州指挥使,老夫倒是知道一二。这并州指挥使姓庞,乃并州大族嫡系。
太祖皇帝起兵前,并州因为庞氏一族的镇守没有其他州府那么乱,还很得当地百姓爱戴。
太祖起兵时对这样爱护百姓的氏族都另眼相看,并没有剑指并州。而并州庞家知情识趣,早早归顺。
立国后并州知府由吏部派遣,可兵权就交给了庞家。
而庞家也规矩,每年户部拨付的军费都只达其他州府的两成,其余全部由庞家自筹。
所以老夫觉的,庞家在一定程度上听朝廷调度。
若只是佯攻西安府,应该能调得动。就是或许,会有交换条件。”
王源心里叹息,怪不道古代历朝历代都很难做到长久的统一,这物资不够,农产低下,经济荒芜,根本撑不起统一的盛事。
大魏尤其如此,朝廷连这一片不算大的地盘都养不住,不怪各州拥兵自重。
王源接话:“既然如此,劳烦王尚书修书一封快速发往并州指挥使。
同时兵部发文,调动并州卫,五千人,南下佯攻西安府!与豫州两面夹击,迫使西安府退兵自救!”
“是!”
“是!”
“咳咳咳……”
习惯使然,许谦和王一韬都不听使唤地应了声“是”,后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说错了话,两张脸有些红。
“哼!”
这时一道不合群的冷哼传出,众人望向发声的秦开山。
王源转头,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对着乾元殿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秦明道:
“来人,羽林卫统领秦明,带着你的人,将秦将军请到羽林卫喝茶,就喝半个月吧。可能做到?”
秦明愣了一下,秦开山是秦家旁系,是他秦明的长辈,虽说他不怎么听家主令,但好歹是秦家目前除了忠勇侯外,最出息的人。
自己这个小辈,见了他都得低头。
这正议军事呢,怎么就逮人了?
可跟着王源这么久,被听风听雨等人训练过、操练过,知道王源说的话不管有没有懂,都必须坚决执行。
立刻脚步不停地带着人走到了秦开山面前道:
“十六叔,上令难为,莫要让侄儿难做。请吧,侄儿必然好酒好菜的好好招待。”
秦开山锋利的眸子快速锁定秦明,脸上突兀地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道:
“请我喝茶?就凭你?滚!”
秦明的脸瞬间黑了,王源喝了口茶,就说呢,活该!
本公子让你请,你还真低声下气地请。
连主子的话都听不清,活该被骂。
可,秦明是自己的人,这是打狗给主人看?
“嘭!”
王源把杯子重重地磕在桌几上,眸子看向秦明。
秦明心一跳,本就黑了的脸更黑了,沉声道:
“那就别怪本将无礼了,来人!”
一句话落,变起突然,秦开山瞬间出手,不,出腿,飞起一脚冲着秦明的胸口而去。
若被踢中,那可是心脏,凭那力道,不死也是重伤。
秦明眼里的光芒暗淡,却在秦开山动脚的一刻,也是双腿交替,快速踢向秦开山,一样的招式,只秦明占了站立的优势,出的是连环腿。
秦开山托大,坐着,连环腿不方便,也没想着凭自己几十年的功力,一脚还踢不到一个后辈。
可一脚踢出,却被秦明挡住,还还了一腿。
秦开山身体后仰,借着椅子后仰的力道,双臂撑住,连环腿再不迟疑,连续踢出。
两人一模一样的功夫看的所有人都稀罕不已。
这个时代,一套好功夫那可是一个家族一代代传承下来的。
秦开山和秦朗都是秦家子孙,都是学武的好天赋,只看得众人血脉贲张,太精彩了!
只有勤勉有些目眩,果然是自己的资质问题,别说现在,就是没受伤时,也踢不出这么多脚!
连秦朗都比不上,根本比不上……
眼看着秦朗要落败,辛林都撸了袖子,咋说都是王源的人,咋能被个外人欺负了?
完全忘了自己三流的功夫,花架子一样的剑术。
就在冲上去的一刹那,羽林卫里冲出来了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
出拳的速度快到带起了风声,一拳出去,就听到了“咚”的一声。
随之,秦开山后退三步,一下子跪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揉了揉,才看向突然间出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