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街刺杀事件,半个时辰内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特别是住在秀水街商铺的百姓,更是口若悬河地说着那惊心动魄的惨烈场面。靖王殿下英明神武,以十来个侍卫抵挡几百名杀手丝毫不改颜色,当真是战神下凡。秀水街上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大暴雨冲刷个几个时辰都未将血水腥气冲散。
而且,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公然刺杀当朝亲王,兹事体大,影响力太坏。据说老皇帝闻言勃然大怒,着令皇城司的人彻查此事,但凡涉嫌之人一律诛九族。一时间,文武百官,王侯公卿人心惶惶战战兢兢,生怕皇城司翻旧账借机罗织罪名,将这‘刺杀亲王’的罪名落到自己头上。
再者,老皇帝如此兴师动众,也足以显示对皇九子萧衍的器重。如今皇位之争,暗潮汹涌,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老皇帝在此时又表现出对靖王的偏爱,某些人心里就开始寻思,会不会这皇位最终会落到靖王头上?
一时间,朝中局势又有了些变动。
“爷,您说,今儿这胆大妄为的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
一个多时辰后,沈长梨洗净了身子,换了件葱绿的小袍子,擦着未干的头发,坐在锦绣园的主屋里软榻上,看着坐在软榻对面的萧老九,咂着小嘴巴疑惑的问。
而萧老九的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两个物件:一把漆黑的瑶琴,几颗未舍出甩出的霹雳弹。
而他俊脸依旧,眉心紧皱,两只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桌上这两个物件,似要将它们看出花来。
沈长梨抿抿嘴,伸手就要去摸她的霹雳弹。
‘啪’地一声,萧衍毫不留情地打掉她的手。
“爷,这是我的。”
沈长梨甩着被拍疼的手,嘟着嘴不满地道。
“现在不是了。”萧衍看都不看她,就霸道地没收了她的霹雳弹。
“爷,你不能这么霸道,这可是我研制的新武器‘天下无敌霹雳弹’,个小威力大,主要是我防身用的。你这样没收了,不地道。我胃口不大,一百两金子,便宜你了。”
“阿梨。”男人深着眼抬起头,“今儿可是爷救了你,你这条命值几两金子?”
沈长梨抿抿嘴,“爷,您怎么能将我与霹雳弹相提并论呢?这个小东西,爷不是已经见识了它的威力?物以稀为贵,收您一百两金子,不多。”
“小女子,恁地贪财!”萧衍看着她贪婪的大眼睛,冷哼一声,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的煲罐里拿出参汤推到她面前,“将参汤喝了。”
沈长梨抿了抿嘴,“喝参汤收金子不?”
萧衍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嘴角滑出笑,“吃东西的时候谈金子多伤食欲——”
“也是哦!”沈长梨拉着长腔笑一声,双手端起瓷盅,“既然爷发话,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着,一口气将参汤喝完。
萧衍顺手接过瓷碗,用白帕子替她擦了擦嘴,沈长梨微怔,这厮今儿是不是转性了?这般服务周到的伺候,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她大眼睛骨碌碌乱转着,瞟了瞟面前的琴。
“爷,这不会是那个灰衣老者的琴吧?”
“正是。”萧衍毫不隐晦。
“咦,不对啊!”沈长梨一边瞅着琴一边看着自己的霹雳弹,“那灰衣老者都被炸成了肉泥,怎么这把瑶琴几乎完好无损?”只仅仅毁了一个角,还是被撞坏的,不是被炸的。
萧衍不说,那灰衣老者原本可以稍微躲开霹雳弹,至少不会被炸死,可若是那样,怀里这把瑶琴就不能幸免。所以他反而用自己的身体接了霹雳弹,却在被炸裂的一瞬,将手中瑶琴远远抛开。
足见,这把瑶琴比他的命重要。
萧衍撩了撩眼尾,讥刺她,“定然是你霹雳弹威力还不够强大,一把瑶琴都炸不碎,你还好意思要金子?”
“那不可能!”沈长梨直接否认,“爷没看到,这一颗霹雳弹都将那小楼给炸塌了一半,这木质瑶琴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它的威力?难不成是这把瑶琴有什么特别之处?”
于是,不等萧衍阻拦,她丢下干巾直接抱起瑶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什么特别啊!不就是一把普通的瑶琴?爷,那灰衣老者都死了,这瑶琴是从哪儿找到的?”
萧衍没说话,却从她手里夺过琴,按放在小桌上,伸手勾了下琴弦,竟然发出一声轻悦的琴音。
“原来这不是灰衣老者的武器,为何他弹的时候,就那么刺耳?”
“有一种武功就是通过琴音发挥出来的。”
“哦,六指琴魔嘛!琴音悦耳,但也是杀人的武器,晓得。”
“六指琴魔?”萧衍显然不懂。
沈长梨嘿嘿一笑,“爷不懂便不懂了吧!学海无涯,爷不懂也正常。”
萧衍冷哼一声,收了瑶琴,将桌上散落的霹雳弹也收入掌中,沈长梨手慢,没抢到,不悦。
“爷,那个霹雳弹是不是该还给我?”
“到了爷手里的东西何人能要回去?”
“爷,您要知道,火器嘛,都是有危险的,我可是将脑袋别在了裤腰袋上才做出了它们,您知道有多不容易吗?”
萧衍又是傲娇地冷哼一声,“那颗被你埋在床底的夜明珠可是价值连城——”
一句话,立马捏住了沈长梨的七寸,她欲哭无泪,眨巴眨巴眼,“爷,拿去拿去,不就几个霹雳弹?我还是送得起的。”
话说的洒脱漂亮,可心里却恨的牙痒痒。摊上这么个抠门贪财的男人,有什么办法?只得自己受着。
“对了,在刺杀前,你想对爷说什么?”
沈长梨一怔,抿了抿嘴,细细一想,那时候她是想告诉他,太子爷并没有碰玉流凝,她还是处子身。可现在,过了那个时辰和心境,她却不想说了。
告诉他又能如何呢?难不成他还要闯东宫将她再给抢回来?叔嫂名分早定,若他敢这么做,定是冒天下之大不讳,名声尽毁。喜欢个把男人,不是什么大事无关痛痒。可若是抢亲嫂,那就说不过去了。天下百姓即便心再向着他,他这样糟蹋自己的名声,早晚会令天下失望。
为他着想,沈长梨闭紧了嘴巴。
偏萧衍这厮一双眼睛像长了钩子似的,特别是现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让她心潮起伏脸红心跳,有点搪塞不过去。
“其实吧!爷,我当时是想说,太子殿下和玉流凝——夫妻感情鹣鲽情深蜜里调油,劝你还是对她死了心,千万莫要当人人不耻的小三——”
“小三?”萧衍皱眉。
沈长梨吐出一口浊气,“就是故意横插在夫妻二人之间的混蛋——”
萧衍的脸黑了黑,一双深邃的眸子冷的能冻死人,收回视线,冷哼一声,“阿梨可真敢说。”
沈长梨瘪瘪嘴,决定不再谈这个要命的话题,闷闷地道,“爷,秀水街出了刺杀案,事情在水落石出之前,我是不是就不能进宫为太子瞧病了?”
萧衍面色有些不好,“就这么想去东宫?是为见萧云骥?哼,劝你一句,千万莫当人人不耻的小三——萧云骥与沈藜的感情也特别好。”
沈长梨一愕,这厮竟然活学活用,还用得这般恰如其分。
瞧着对面那厮阴沉的脸,突然低低嗤笑一声,她小身子向前趴在小桌上,用手肘支着桌面,托着小下巴,乌漆漆的大眼睛狡黠地转动着,促狭笑道。
”爷,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你不想我见萧云骥,是怕我被他勾了魂?“
萧衍眼一下子变得深不见底,突然握住她支了桌上的手腕,另一只手将阻挡在二人身前的小桌抽走,手一个巧劲往前一带,不待沈长梨惊呼声出口,人就已经被他带入怀里。
“阿梨的魂就是这么好勾的?跟爷耳鬓厮磨了那么久,阿梨的魂还能被勾走,看来爷做的还不够啊?阿梨得不到满足,自然是爷的错,爷改。若不咱们一直做到阿梨满足为止——”
说着,根本不等沈长梨说话,他头一低就吻住她,抱着她顺势往软榻上一滚,就将她压在身下。
沈长梨挣扎反抗,几下就被男人制服,嘴里滑出几声轻吟,便被他裹在身下动弹不得。
唇齿间,辗转深挑,像在汲取美味的甘甜。津沫相渡了好一会,萧衍才喘着粗气分开,黑眸幽深,荡漾着难抑的情愫,“阿梨的魂可还在?”
流氓!
沈长梨一张小脸烫的吓人,用手揪着他的前襟,“爷,亲一次给十两,别记了付银子。”
“爷有的是钱。”
他霸气地吐出一句话,头一低又吻住她。
或许是今日又经历了生死,又或许外面暴雨倾盆太适合调情,又或许亲吻这事本就是男女情到浓时水到渠成之事。萧衍吻了她许久,一番情浓意浓的纠缠还是没有放开,直到她小脸憋的通红,胸口起伏,气息混乱,他才撑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还得再精心养养,身子如此弱,将来怎受得住爷的折腾?”
如此暧昧的话,犹如火上浇油。
被嫌弃的沈长梨不服气地瞪他一眼,“谁怕谁啊?爷就仗着人大欺负我。”
“阿梨不是很喜欢被爷欺负?”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可他取笑的样子,着实令人恼火。
沈长梨磨了磨牙,瞧着身上那’人面兽心‘的俊男人,突然圈住他脖子往自己身前一拉,恶狠狠地道,“我现在就要欺负回来。”
说完,小嘴一张,狠狠咬住他的唇。
发了飙的姑娘那气势是很惊人的,萧衍嘴角笑着,一个没撑住,自己就倒在她身上。
沈长梨两条细腿立马圈上他的雄腰,使劲一翻,本想将他扳倒压在身下。没想这厮太沉身子太结实,她竟然翻了两翻都没能将他翻过来。而她自己献上的’香吻‘,又被男人辗转深吻,搞得自己浑身臊热无力,完全做不到霸气地欺负他。
实在受不住了。
萧衍喘息着放开她,一张俊颜浮上红晕,欲望布满深邃的眼睛像着了火,他笑着看身下的小女人,也是媚态尽生,不由瞄了瞄两人无缝相粘的身子。
”我们之间还能有第三者插进来吗?”
他一语双关。
沈长梨浑身软绵绵的,眼睛红的像喝醉了酒,她方才一直在想,若是再这样下去,不用等三年,她自己就先受不住先吃了他。
松开圈在他腰上的细腿,她摊开手脚毫无形象地躺在软榻上,“让第三者都滚蛋吧!”
萧衍哧哧笑着,正想再刺她几句,不想简石公公的声音在珠帘外响起,“爷,宫里来人了。”
沈长梨立马与他对视一眼,突然心里一动,双手双腿一下子又攀上他的身,嘴一张咬在他嘴边,故意不让他说话。
萧衍身子一低,笑着毫无办法地又虚压着她,眸光一沉,竟是反咬过去。咬得沈长梨受不住,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听在简石公公耳中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他苦着脸往外瞄了一眼,宫里的大太监戴公公亲自来宣旨,爷这么闹,可怎么好?
左右为难,简石公公急的直跺脚,踌躇片刻,不得不又硬着头皮道。
“爷,是宫里陛下身边的戴公公亲自来宣的旨。”
这就是在告诉萧衍,戴公公怠慢不得。
“知道了。”
萧衍不得不再次撑起身子,瞧着身下正得意的小女子,笑骂一声,“小妖精。”这才一个翻身坐到软榻上,沈长梨一骨碌爬起来又要作妖,被萧衍一个拉扯又抱进怀里,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捂住她欲要乱咬的嘴,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火热的心情,才轻轻道。
“让戴公公在画堂先吃着茶,爷马上就到。”
“是,爷。”
简石公公如释重负,赶紧转身去安排。
外面很快平静下来。
沈长梨被捂了嘴巴,一双乌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乱转灵动至极,看着萧衍心又热起来,他叹息一声,“不想让爷走?想闹,等爷回来——”
他给了她一个‘今晚就吃了你’的眼神。
沈长梨的眼睛笑弯成一个月牙,嘴被捂着,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
萧衍轻笑一声放开她。
沈长梨得了自由,一下子从他怀里‘逃’出来,又斜靠在软榻上,”行了,不闹爷了,你快去见戴公公。“
萧衍似松了口气,眼眸中又似有失望,可更多的却是怜惜。
“阿梨不急,爷定会满足你的。”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惹火。
往他垮间瞄了瞄,沈长梨哼一声,“爷现在不难受了?”
萧衍眸光往下一撩,干巴巴抿了抿嘴,没说话。
沈长梨得意地一笑,“真不闹爷了,快去。”
萧衍叹息,“去不了。”
“要不要给爷吃颗消火丸?”
萧衍气的手一伸又要捞住她,沈长梨尖叫一声,笑着在软榻一滚,就躲开他的手。
“爷现在知道阿梨的厉害了吧?”
萧衍嘴角笑着,似是拿她没办法,头痛似地揉着额头,“终有一天,爷定让阿梨知道爷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