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后,二人一同坐在院中晒太阳,瑶嘉看着陪在身旁的南宫修岚,唇角不自觉上扬。
清醒了也好,如今让他尝尽甜头,之后就继续当他的大司命,给她南宫家打一辈子的工吧!
“岚岚,你回到南宫府后,在院子里给我搭个秋千吧。”
“好的,娘子。”
南宫修岚侧头看着瑶嘉,“娘子这次要同我们一起回去吗?”
瑶嘉摇头,“我想回江南看看霜华。”
“娘子能不能不回去?岚岚不想和娘子分开。”南宫修岚抱住瑶嘉的身体,将头埋进她的发间,嗅着清幽玫瑰香味,开始撒娇。
瑶嘉一边享受,一边笑道:“这怎么行?你和霜华都是我的男人,我不能厚此薄彼,偏心的……”
南宫修岚眉头微动,细密的睫毛掩盖住眼底昏暗,片刻后歪头去看瑶嘉。
刚想说什么就见红缨从外面进来。
红缨朝瑶嘉行一礼,道:“少主,那人已经寻到。”
“这么快!”瑶嘉瞬间从南宫修岚怀里坐起,惊叹凌云宫的办事效率,“此时在何处?”
“已被我们的人带回来,在明大夫院里医治。”
“医治?他受伤了?”
红缨道:“此人居然会使用暗器,抓他的时候折了几个兄弟,自然让他吃了点苦头。”
“这等腌臜货让他吃些苦头就对了,去瞧瞧他。”
瑶嘉刚走到门口,似是想到什么,回头问南宫修岚,“岚岚可要一同去?”
南宫修岚朝瑶嘉笑了笑,“娘子有正事要办,岚岚不打扰。”
瑶嘉也不强求,来到明珏处。
屋内正中间椅子上,坐着一名鼻青脸肿的患者,一条胳膊被绷带缠绕,挂在脖子上,另一侧胳膊完好。
只是大腿上的伤好像比较严重,珏正坐在他对面椅子上,处理伤口。
见瑶嘉进来,抬头打声招呼,继续为那人处理伤处。
瑶嘉立在一旁,想等明珏给那人处理好伤口再问话。
明珏朝她笑了笑,道:“不妨事,此人身上并没有重伤,你要询问什么尽管问。”
瑶嘉点头,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一旁。
问那人,“你可还记得我?”
那人抬起肿成猪头的脸,目光在瑶嘉脸上扫过,赶紧低下头去。
瑶嘉笑道:“金大人还真是聪明绝顶,想出金蝉脱壳这等好计策。”
那人仍旧沉默不语。
瑶嘉也不生气,拿起明珏药箱里的刮骨刀看了起来,自顾自道:“我劝金大人还是早开金口,免得等会遭罪,我听说刑部有种酷刑叫“剥皮”,一直好奇,这人皮拔下来,人还能活多久。
既然你不是金满堂,我留你也无用,况且你还杀了我那么多暗人,那便做我的实验对象,让我亲自验证一下,如何?”
瑶嘉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持起他那只完好的手,按在桌子上。
金满堂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嘴唇不住的颤抖起来。
瑶嘉冷笑一声,手里刀柄一挥,手臂上赫然出现一道张开的血口。
金满堂当即闷哼出声。
明珏吃惊的抬眼看了一下,又迅速低头快速将金满堂的腿包扎好,退到一旁。
瑶嘉挑眉看着一直隐忍的金满堂。
“嘴还挺硬!”
眼睛滴溜一转,笑道:“我知金大人不怕疼,可不晓得您的妻儿会不会也这般坚韧,在衙门会不会吃不饱,穿不暖……被里面的捕快重刑伺候?”
明珏听得一愣,他可是记得那衙门好像并未捉拿太守府家眷,不过瑶嘉这样说,必定是在诱敌深入。
他全当听不见,做个隐形人了。
金满堂浑然不知家里情况,他这两天都窝在乞丐窝,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萎靡,哪有空顾虑家人。
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盯着瑶嘉,声音因愤怒变得颤抖:“你……你敢!”
瑶嘉重新拿起刮骨刀,在金满堂手臂上又是一刀。
金满堂痛得大声惨叫起来。
瑶嘉放下手中的刮骨刀,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笑道:“我敢不敢,金大人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我做事,何曾有过不敢?”
金满堂痛得冷汗连连,紧握的拳头在桌面上砸下,痛得他直抽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你到底……想怎样?”
瑶嘉轻描淡写地道:“我想要跟金大人合作。大人以为自己死了,账本上的东西就能死无对证吗?”
金满堂诧异看着瑶嘉,似是想到什么,声音突然拔高,“账本原来是你偷走的,你,你卑鄙……”
“卑鄙?”瑶嘉笑了,“论卑鄙,金大人自然在我之上,鱼肉百姓,私自提高当地税收,以为有陈赢这颗大树为你遮风纳凉?可惜,你那保命主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你是何意?”
“你不知道吧,陈赢已被罢免太史局执政一职,都月余了。”
瑶嘉看着一脸震惊的金满堂,接着说:“怎么?你作为他的盟友,居然一丝风声都未察觉?难不成?是陈赢故意为之……”
金满堂心中大骇,这陈赢被罢免,皇帝肯定会对其一系严格盘查,他不告诉自己,就不怕自己受牵连吗?
金满堂沉默着,似乎在权衡利弊。
许久后,开口询问,“你想我怎么做?”
瑶嘉淡淡道:“先不急,咱们慢慢说。”
招呼明珏继续为金满堂包扎伤口。
金满堂一直盯着瑶嘉,问道:“你们是怎么猜出来,那具尸体不是我?”
瑶嘉笑道:“金大人还是心善,既然杀了那人,为何要在他身上画个超生符呢?超生符画完,又心生后悔,想将其毁掉,将尸体搞得那般惨不忍睹,实在不令人怀疑呀。”
金满堂眼神忽暗忽明,声音里透着悲凉,“我并非有意杀他,是不小心才……”
不过再解释又有何用,虽当时无意,可后来留下的东西,皆是有意而为之,是不是故意的,也不重要。
“少阁主,既然知道我未死,那……那具尸体,可否能好好安葬?”
似是怕瑶嘉不答应,金满堂急切道:“那不是旁人,是我幼弟。”
瑶嘉诧异,“你还有弟弟?”
金满堂点头,“他与我是双生子,父亲觉得不详,自小便将他送到外地不让他回来,后来父亲去世,我见他过得不好,便让他回来,平日里就戴面具跟在我身边。
我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都知道,那日发现账本不见,他便劝我去巡史大人那里自首,争执间,我不小心,将他推进假山的阵眼中……”
瑶嘉点头,“既是金大人亲弟,我自会好好安葬。”
“可否劳少阁主,为他……为他超度,助他早登长乐世界,别总是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