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南见她拿着弓箭,便知她是拿这个由头过来寻他。
拿过弓箭在林中为瑶嘉打几只猎物,野鸡、兔子、外加几条鱼。
“想吃哪种?”
“烤兔。”
叶思南笑着点头,到河边将兔子剥皮处理干净,架火烤起来。
夜幕渐渐降临,叶思南将烤好的兔子递给瑶嘉,看着她吃的满足,心中也是满满的幸福感。
“我该走了。”
瑶嘉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他,心中有些不舍。
“这么快?”
叶思南点头,将一旁的鱼翻个身继续烤着,“你出来这样久,他们怕是要担心。”
瑶嘉倒是不怕有人寻来,她在来的路上布下阵法,没人可以找到这里。
将手中已经啃得只剩骨头的兔子放到一旁,抬手抱住他的腰身,将头埋进他怀里。
“你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送完信后不要逗留,直接赶回京都见我。”
叶思南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柔声道:“我答应你,等事情办完,即刻回去找你。”
瑶嘉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舍,“那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叶思南点头,“一定。”
两人相拥着,在火光映照下,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顾曦言远远地,看着二人紧紧相拥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嫉妒,羡慕,失落
原来那般迫不及待的进山,是为了来见叶思南。
设下那些缠人的阵法。
是怕有人打扰他们幽会。
何苦要这样?
何苦要这般防着他,他都说过不去打扰她的生活。
何苦要防他?
不信任他,是吗?
紧紧咬着嘴里软肉,侧过脸,闭上眼睛。
可瑶嘉温柔叮嘱的话,还会顺着风的方向传入耳中。
转身欲走,却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发出声响。
脚步一顿,仍旧迈步前行。
叶思南听到声响,立刻警觉地抬起头,目光在四周搜寻着。
瑶嘉也顺着声音望去,却只见顾曦言缓缓离去的背影。
明明设了阵法,顾曦言怎么可能寻到这里?
脑中一个激灵,定是那本兵书。
设在密林中的阵法与兵书里那些大同小异。
叶思南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来寻你的人已到,我也放心……”
话音一落,人便从瑶嘉身旁闪身消失。
天空中盘旋的几只金雕也呼啸着飞远。
“出来吧!”
顾曦言立刻闪身出现在她身旁。
“他怎么走了?”
叶思南是凌云宫宫主的身份鲜少人知,瑶嘉不打算让他知道。
“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顾曦言点点头,不再追问。
方才他一直立在暗处,如今火光一照,瑶嘉才发现他身上凌乱不堪,脸上和手上还有许多伤痕。
兴许是被她设在阵法内的荆棘丛给刮伤的。
眸光微动,重新坐回刚才的地方,拿起一旁处理好的鱼,继续烤着。
“你来了多久?”
顾曦言垂下眼帘,转身在她身旁坐下,抬手撕下自己衣摆一块布条,缠着手上的伤口。
“没多久。”
瑶嘉看一眼他手上的划痕,心中划过一抹异样,抬手将自己怀里的手帕,递给他。
“用这个吧。”
顾曦言呆愣片刻,方才小心翼翼接过帕子,也不去擦拭伤口,而是宝贝似的将帕子揣进怀里。
瑶嘉见他如此,翻了个白眼,骂他一句“白痴”,将鱼翻个身继续烤着。
顾曦言张了张嘴,想回她一句“我才不是”,可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不知道哪句话会触及到她的雷点,还是不说为好。
多说,多错。
二人就这么坐着,听着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鱼烤好了,瑶嘉递给顾曦言,“吃吧。”
顾曦言受宠若惊,忙不迭伸手接过来,连吹都不吹,上去就是一口。
后果可想而知,被烫的龇牙咧嘴。
瑶嘉冷笑一声,“笨蛋”。
瞧着他此时笨拙模样,思绪渐渐飘远。
前世临死前那三个月,三郎将她藏在一座类似这里的山上。
冬日里山上没有什么吃的,他二人便在山林里打猎。
原以为三郎身子娇弱,对他根本没抱希望,没想到射箭的准头那般好,到了箭无虚发的程度。
她那时居然没有发现端倪。
或许发现了吧?
可是不愿多想,毕竟身旁也只有他一个人在。
害怕问了会后悔。
她想不通,既然他箭法那样好,为何不直接将她射杀,偏要在拜完堂后……
瑶嘉闭了闭眼,仍压不下心中烦躁情绪,站起身,“我先回去,你吃完了记得把火灭了再走。”
不等顾曦言反应,转身离开,步伐匆匆,急于逃离这片宁静的密林。
顾曦言慌忙放下烤鱼,踢灭篝火,顺着她离开的方向追出密林时,只听见马蹄疾驰的声音。
知她是不喜自己跟的紧,他也只得骑着自己的马,远远跟在她身后,看见她安全抵达营地时,才稍稍放下心。
翻身下马,牵着马步行回到营地。
顾一见他回来,立马迎上去,“公子您怎么才回来,阁主都回来好一会儿了。”
顾曦言把手里马鞭递给他,“她怕冷,你可在她帐中备了炭盆?”
“备了,备了。”
顾一接过他手里马鞭,一抬眼,看到他嘴唇殷红一片,还有一点破皮的迹象,惊道:“公子,您这嘴怎么了?”
顾曦言本就是吃鱼不小心给烫的,自然不会在顾一面前提及这糗事。
面上有些不自然,“上火了。”催促他赶紧出去端盆洗脚水。
顾挠着头出门,公子刚才出去时嘴巴明显好好的,就这一会儿功夫,再上火也不可能上成这般。
怎么出门寻一会儿南宫阁主,嘴就破了?
“哎呀!”
一拍脑门,俩人孤男寡女,密林幽会,可不就得发生点什么。
端着洗脚水进帐后,看顾曦言的眼神充满暧昧,“公子,您跟南宫阁主是不是已经和好了?”
自从离开军营,他二人相处便十分客气,你一句“阁主”,我回一句“顾将军”,听的他跟那些亲兵都直摇头。
都在打赌公子与南宫阁主能拉扯多久和好。
他赌议和结束。
果真议和结束,瑞王宣读二人赐婚旨意,他稳赚一百多两。
可谁知公子赐婚当日回来,喝的酩酊大醉,又哭又喊,鬼哭狼嚎。
这回京一路,二人更是一点交流都没有。
亲兵们一看这势头,都说二人貌合神离,让他把那些银子吐出来。
不过今日看公子这嘴,二人定是已经和好,银子又保住了。
顾曦言脱了靴子,把脚放进盆里,眉头微拧,“和好?”
和好吗?
他倒是想和好,可是瑶嘉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即便回去后要成亲,也只是碍于圣旨而已。
顾一不知他心中所想,点着头。
“对呀,您那日喝醉了不还哭着说阁主不要您云云,这些天赶路,阁主同您说的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如今您和阁主一同出去,回来您这嘴又……嘿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