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真的被顾青槐惊艳到了。
生了孩子的她,身材更加凸凹有致,那脸蛋、脖颈的皮肤非常白皙细嫩,清透得像是毫无杂质的羊脂白玉,纤腰柔若春风拂柳。
萧月时注意到袁梓安灼热的目光,走到顾青槐身边,阴冷地瞪了回去。
此时,山长书房内。
一名清瘦男子面色沉肃,语气满是哀求:“山长,此事漏洞太多,还需再查证一番,不可冤枉了好孩子啊。而且,那俩孩子我了解,根本不是行盗窃之事的人,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坐在正位的国字脸儒雅男子斜睨他一眼,冷哼:“证据确凿,什么冤枉?那银票不是在他们包里搜出来的?舒夫人可是发话了,定要这俩小子,杖大二十,赶出书院,终生不得科考!我们这些酸腐夫子能和官府家眷抗衡?”
一名矮胖男子摇头叹道:“唉,可惜,可惜了,这俩孩子都很聪明,特别是赵小火简直是天才”。
坐在左侧的一名八字须男子却捋着胡须,不屑道:“什么天才?没有德行,才华就是害人的利刃,这么小就敢偷这么大的钱,长大了还得了?”
四人正在争论,一名八九岁的蒙童跑进来,躬身行礼道:“拜见山长,夫子,那俩小贼的家人来了,正在外面叫嚣让您和夫子们出去”。
四人对望一眼,都站起了身。
得知两个小盗贼的家人来了,要与舒少爷的家人辨明曲直,学子们都跑过来看热闹,现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不一会儿,从厅事房走出几个中年男子。
走在最前面、最有气势的是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国字脸,身材略微发福,穿着暗蓝金丝锦纹衣,通身儒雅文气。
这人是书院的于山长,顾青槐见过他一次。
他右侧的中年夫子衣着朴素,面容清瘦,精神矍铄,顾青槐也见过他,正是第一次面试松儿和小火的梅夫子。
另一个笑眯眯的矮胖夫子是姜夫子。
还有一个留着八字须的长脸夫子,顾青槐没有见过。
“尔等何人?竟敢到我清河书院闹事?”于山长面色冷肃,盯着顾青槐几人厉声质问。
顾青槐不搭理他,只对着梅夫子、姜夫子拱手行了一礼:“小娘子见过梅夫子,姜夫子。”
顾青槐从顾衡口中得知,事发后,几名衙役要将松儿和小火带走,是梅夫子和姜夫子及时拦住了,好歹劝说,才让两个孩子留了下来。
梅夫子又赶紧让身边的小厮去土牛村给爹娘报信儿。
小厮偷偷告诉顾衡于,于山长非常偏向舒小少爷,让他们低下身段求一求县令夫人,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顾青槐对梅夫子和姜夫子是心存感激的。
梅夫子和姜夫子朝顾青槐一行人点点头,拱了拱手。
于山长见顾青槐只对梅夫子和姜夫子行礼,根本不搭理自己,顿时脸色阴沉至极,看向顾青槐的目光非常厌恶。
姜夫子生就一脸喜相,赶忙打圆场道:“顾小娘子还不认识于山长吧,这位是于山长,这位是闵夫子。”
顾青槐冷冷一笑,不为所动。
南宫韵也一脸嘲讽。
顾青山和齐元修都是一脸冷色。
萧月时则站在顾青槐身边,静静观察对面的人。
顾衡慌忙拱手行礼:“见过于山长,闵夫子,在下听说,小儿偷盗,不知——”
“阿爹,人还没到齐,先不要说话,于山长,麻烦你把舒小少爷、高姨娘,县令大人都叫过来,这是我们顾家和他们舒家的官司,理应当着整个清河书院学子的面,把事情弄清楚,还我弟弟和表侄儿的清白,让诬陷他人的恶童得到严惩!”顾青槐提高声音道。
“你……你说什么?”于山长指着顾青槐,脸色铁青,“舒县令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和你们这些家风不正的泥腿子掰扯?而且,你……你竟敢称县令夫人为高姨娘!”
顾青槐讥讽一笑:“据说舒县令的结发妻子姓花,那后入门的高氏不是妾,是什么?于山长这么维护一个已婚妇人,是谓何意?而且,您一个学富五车、饱读诗书的书院山长,竟然对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为大夏种植粮食的农民蔑称泥腿子,这就是你们清河书院的教养和品行?这就是你们教书育人的态度和格局?!”
这话说得很重,可以说是对于山长赤裸裸地打脸和唾弃。
现场所有学子都愣住了。
他们都想不到这个美貌的小妇人竟敢当众辱骂他们德高望重的于山长。
梅夫子看向顾青槐的眼神露出了暗戳戳的欣赏。
姜夫子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山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青槐怒斥:“你……你个粗鄙村妇!你——”
顾青槐耸耸肩,无所谓道:“我的确是村妇,粗鄙实属常态!可你,作为书院山长,本该德高望重,处事公正,明辨是非,但你欺软怕硬,攀附权贵,像一只跟在官家子弟后面舔屁股的猥琐巴儿狗!”
南宫韵、顾广之、顾青山、齐元修和萧月时都没忍住,噗呲笑了出来。
“你……你……你放肆!”于山长被人追捧了一辈子,哪里被人当着众多学子的面如此唾骂过?
他满脸通红,两腿一软,就往后倒去。
“山长!”闵夫子和姜夫子连忙扶住了他。
于山长大口喘气,对闵夫子道:“快!快去舒县令家请舒夫人和舒小少爷!这粗鄙村妇太过嚣张!”
闵夫子应了一声是,就抬脚要走。
顾青槐从背包里拿出吵架专用大喇叭,对着现场的人厉声道:“如果诬陷我弟弟偷盗的舒小少爷及其家人不来,我便平了你们清河书院!这样一个是非不分,只知攀附权贵的腐烂书院,能教出什么好学子?!”
现场的人都被陡然乍起的巨大声音惊了一个激灵。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顾青槐手中的奇怪物什上。
姜夫子的眼睛尤其明亮,他很想上前看看那东西为何能把声音放得这么大,又想到此时他代表的是学院立场,本该和于山长站在统一战线上,就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