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无嗔异常自信地站上了审判台，结果审判官直接放出了证据。
    那是一段录像。
    录像的视角很不稳，显然是偷拍的。
    画面里看上去是疗养院病房的模样。
    随着播放，进入病房的人面向并穿上漂亮却苍白的女人。
    “你和你儿子只能活一个。”闻人无嗔冰冷的声音传出，“你自己选吧，你要畏罪自杀，还是因为儿子意外死亡之后过于悲痛病发而死？”
    女人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我什么都不求……为什么非要逼死我们？”
    闻人无嗔冷笑：“要怪，你就怪命运吧。”
    女人哭了出来，她似乎意识到了闻人无嗔并非在开玩笑。
    她终于说：“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随之扯掉手上的针头，走向窗边，恐惧让她迟疑了一下，随之她还是跳了下去。
    闻人无嗔平静的神色瞬间碎裂，他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录像：“不可能，这绝不是真的。我们进去的时候都会将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放在外面，绝对不可能有人录像。”
    审判官：“传人证、物证。”
    随之闻人秋一被押了上来，他旁边还站着一个手里拿着证物的警官。
    警官手中的证物是一块明显有点年头的手表，看款式是儿童表。
    闻人秋一看向他爹，笑得有点癫狂：“你认出来了吧？这是你送给天一唯一的礼物……我在里面装了针孔摄像头，实时监控！本来只是为了看看他每天都在干什么，谁能想到你杀人还要带着小孩子去。”
    有一点他没有说。
    那就是他其实也不并关心闻人天一去了哪里，只是为了看看他在生活里面会不会犯错。
    如果有什么做错事的地方，那么他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憎恨这个小孩了。
    毕竟小孩子还是很纯真可爱的，如果没有一个立得住脚的理由，作为父亲他憎恨这个伤害了黄婷身体的孩子时，多少也有点心虚。
    但在他长大后，这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着那张长得像闻人无嗔的脸就烦。
    “你这个畜生！”闻人无嗔大怒，冲上去就要去打闻人秋一，却被特警给按下了。
    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之后的审判就非常简单了。
    他做判刑，除了多年前威胁儿媳自杀、还有残害小孩、以及他曾经残害手足、进行了一些经济犯罪的事都给扒拉了出来。
    最后判了个无期。
    他这个无期当然是不可能减刑的，至少在他死之前都不能再出监狱了。
    这是闻人衍一的意思。
    他们之间有爱、也有过恨。
    思来想去，让他在无望的时间里一点点老死，对他来说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多少也有点不想杀他的感觉。
    他有超忆症，所以他不仅记得那些痛苦的事，记得海水没过头顶、呼吸被掠夺的感受。
    也记得还没那么老的闻人无嗔总是会揉他的脑袋，笑吟吟的说他聪明。
    会记得闻人无嗔耐心的教育他某些事……
    闻人衍一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如何描述。
    对于闻人秋一和黄婷，他就一点点柔情都没有，要不是现在他忽然懂了爱是什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宣判他们死刑。
    但现在，他选择给他希望。
    让他交出证据换取减刑后……
    审判结束之后，闻人秋一和黄婷被分开关押。
    黄婷还在沉睡，这实在是个遗憾的事。
    因此闻人衍一只是去狱中看望闻人秋一。
    闻人秋一对他难得有了好脸色：“你、你来了，黄婷怎么样了？”
    “死了。”闻人衍一面无表情说，随之拿出手机给他看监控画面。
    画面里的黄婷被活体解剖后，一点点流尽血液而死。
    闻人秋一没有看完就崩溃了，他脸色狰狞的想要去抓住闻人衍一的脖子，把他给掐死。
    但他整个人都被拷在电椅上，根本动不了。
    “啊啊啊——我杀了你！”
    他的嘶吼犹如野兽：“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要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骗你的。”闻人衍一微笑，起身离开。
    后背野兽般的嘶吼越来越癫狂，随之传来砰砰撞头的声音，他似乎打算用这种方式殉情。
    闻人衍一看向门口的守卫：“让他好好活着。”
    守卫行了个礼，立刻进去控制住癫狂的闻人秋一。
    随之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刘朝和他说：“黄婷醒了，正在找她的亲亲老公呢。”
    闻人衍一立刻赶往医疗区。
    他看到黄婷的时候，这女人正在哭唧唧的喊着要见闻人秋一。
    闻人衍一上前去拿出一份录像给她看：“看吧，他在这里。”
    “什么？”黄婷错愕地看向监控视频，看到被拷在电椅上被电的死去活来的男人，她当即哭得眼泪止不住，“不——不要！！！”
    她的吼叫声撕心裂肺。
    忽然，电椅爆炸，把闻人秋一烧成了人干。
    黄婷尖锐的哭泣瞬间止住，她得目光一下就失去了神采：“怎么会这样……假的吧……”
    闻人衍一收回手机：“很遗憾，他死了。”
    “他可是你爸！”黄婷忽然愤恨地的盯着他看。
    她会想要孩子，就是因为得知闻人衍一的妈妈怀孕的信息，她嫉妒的几乎要发疯。
    闻人秋一明明答应过她，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人，却还是让那个女人怀孕了。
    结果生了孩子之后，她才发现生孩子真的很痛苦。
    于是她更愤恨了。
    这就跟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她心里。
    可闻人秋一却死了，死了就一切成空。
    “他是我爸？”闻人衍一脸上浮现出一种很冷漠的表情，“你怎么会知道他是我爸？看来过去的事，你也是知情者。”
    黄婷脸上的愤怒急速褪去，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闻人秋一已死，她失去了庇护……不！她还有一个儿子！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黄婷颤抖着说，“我要见我儿子！”
    “他很忙。”闻人衍一看向警卫说，“带她去审讯室。”
    随之，闻人衍一不顾她的大喊大叫，转身离开了医疗区，往神殿方向去。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
    他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去找林希音，向她告白！
    这一路走来，他感觉自己走的有点太顺利了。
    多少能猜测到，其中有不少林希音的手笔。
    虽然不知道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她选择了他，而不是别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是有点喜欢他的呢？
    没关系，就算她不喜欢他。
    他也会用余生看着她、等待着她，直到某天她愿意多看看他。
    闻人衍一怀着雀跃的心情到了山脚下的阶梯处，却刚好撞见季松。
    季松看上去心情很好，主动和他笑着打了个招呼，随之问：“你要去神殿？”
    闻人衍一觉得他开心的有点异常。
    好似秋天的果农准备采摘一年来辛苦劳作的果实。
    闻人衍一甚至怀疑，自己此时脸上也挂着和他类似的微笑。
    这让他感觉到古怪。
    “你也要上去？”闻人衍一听到自己声音里无法自控的戒备和冷漠。
    “当然。”季松一副有恃无恐地模样说，“那就一起去吧，你也是去找希音吧？”